“你不上我的车可以,不过你要是等不到其他车,可别怨我。”傅斯宸声色平静。
可他越是这样,顾安然那心中的怒意就越甚。
他总是能在不轻易间就左右她的心意,在无形之中把她的后路斩断。
傅斯宸上了车,通过敞开着的车窗与顾安然对话:“你当真不上来?”
他这般语气,就好像她欠了他几百万一样。她偏过头,语气生硬:“不上,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她就不信除了做他的车,她还不能有别的选择。
“好,希望你别后悔。”傅斯宸冷声说着,话里透着真真假假,“这里晚上有狼群出没,你可要小心了。”
“这里怎么可能有狼群,你骗小孩哪?”顾安然挑眉,一脸的不相信。
虽然这附近人烟稀少,但童家那么大的一个别墅建在这里,要是真有狼群,也早就被赶跑了。
所以对于傅斯宸说的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傅斯宸薄唇微凛,便开着车扬长而去。
白色的玛莎拉蒂卷起烟尘阵阵,把顾安然呛得直咳嗽,“咳咳!态度这么差,还真以为有辆车就了不起了?”
短时间内,她在心里把傅斯宸骂了好几遍。
这样还不解恨,看着路边的一个石墩,她毫不犹豫的朝它踢去,但因为用力过猛,她的脚变得剧痛无比。
“好疼!”顾安然疼得眼泪都要逼出来,她连忙坐在了石墩上,把鞋给脱了。
脚上那触目惊心的红肿让她吓到了,她只能不断给自己的脚按摩,以此缓解疼痛。
不知不觉,天已经完全黑了,一路隔着好远才有一盏路灯,她只能凭着这微弱的光亮驱寒取暖。
她一边按摩,一边骂骂咧咧:“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讨人厌?要不是你,我现在可能都已经和陆谨言在吃饭了!”
说到这里,她神思一动,连忙拿出手机想给陆谨言打个电话。
电话拨出去,始终在等待的过程,顾安然则暗暗呢喃:“上天保佑,谨言啊,你可一定要接电话啊。”
这种情况下,陆谨言是她唯一的希望,所以这一通电话至关重要。好不容易手机又有信号又有电,她相信自己得救的可能非常之大。
十几秒后,陆谨言终于接了电话,那一瞬间,顾安然的眼泪几乎快要夺眶而出。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着陆谨言道:“谨言,你在哪里?”
“是安雅小姐么?我是陆总的助理,陆总还在会议室开会,手机暂时留在办公室了。”电话那一头,传来的却是这般陌生的声音。
顾安然心心念念的希望彻底被浇灭,可她仍是小心翼翼的问:“那他还有多久能开完会?”
“这场会议至少要开到八点吧。陆总说了,到时候直接去音乐厅和您会和,他不会迟到的。”那助理恭敬的做出解释。
这一瞬间,顾安然心如死灰,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既然陆谨言还在开会,肯定是连自己都忙不过来,她又如何能死皮赖脸的开口让他大老远的跑来这里接她?
见顾安然迟迟不答话,助理又问:“您还有什么问题吗?我可以马上转告给陆总。”
顾安然深吸一口气,随即笑道:“没事了,我就是单纯想打电话问问他在做什么,这样吧,我先挂了。”
挂完电话后,顾安然长舒了一口气,而她更无法忽视此刻内心弥漫的苦涩。
“啊呜!”
远方一声凄厉的狼嚎传来,顾安然不禁瑟缩了身子:“天哪,原来这里真的有狼?”
之前她还不相信,可这回却由不得她了。
时不时响起深沉的狼嚎声,在这山间荡起回声。顾安然的心中不断的泛起寒意,她现在还是幸运的,没有与狼群遇上。
要是一会儿她真和狼群碰上,有十条命都捡不回吧?
正当她愁眉莫展内心恐慌之际,一辆车缓缓开到了她的身旁。
她还未来得及抬头,便响起了傅斯宸的声音:“你是打算今晚就睡在这里了么?”
顾安然机械性的抬头,傅斯宸那冷峻的面容在路灯的照拂下显得更为清冷疏离,可他嘴角的笑容又是不容忽视的那一抹色彩。
顷刻间,她心底的恐惧渐渐消散,有他在,幻想中的狼群就没那么可怕了。
“你要是再不上车,我和童总也不好交代。”傅斯宸语气淡淡,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你,还要让我等多久?”
顾安然心一横,便说道:“那好,我上车,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欠你的。”
傅斯宸促狭的双眼仔仔细细盯着她看,几分玩味的语气:“那这份人情,你要怎么还我?”
顾安然并未言语,而是急匆匆的穿上自己的鞋,把那受伤的脚硬生生的塞在鞋里。
偏偏她穿的又是高跟鞋,原本很合脚的鞋在她的脚肿了之后,瞬间感觉变小了一码。
经过一番漫长的努力,顾安然总算穿着鞋站了起来,傅斯宸则目睹了她刚刚把脚塞到鞋里的全过程:“你的脚受伤了?”
“没有!”顾安然语气生冷,装作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
哪怕现在她的脚还是很疼,她也不愿意这么向傅斯宸屈服,对她来说,忍一忍没有什么问题。
顾安然的步子虽然有些轻微的飘摇,但整体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问题。
不一会儿,她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正要上车,她被这一排摆的整整齐齐的玩偶惊住了。
“坐到前面来。”傅斯宸命令了一句,语气丝毫不容妥协。
顾安然扭头一看,只见副驾驶座上是空着的,并没有摆放任何的东西。
她握着两只粉拳,恨恨的咬牙:“傅斯宸,你故意的是不是?”
如果不是因为敌强我弱,顾安然绝对会挥舞着自己的拳头朝他砸去,以缓解一时之恨。
傅斯宸面色无波无澜,对顾安然的质问也不予否认,他只是道:“快上车吧,我没有时间继续陪你在这里耗。”
顾安然哑口无言,只能生生咽下那些不满,挪着步子坐上副驾驶座。
毕竟傅斯宸随时有可能抛下她,到那时候她又要面对这无边黑暗的恐惧,以及那神出鬼没的狼群。
与其处处锋芒相对,她还是应该适时收起那锋利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