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下意识的转身回头,一张惨白如死人的脸映现在了他的眼前,吓得李非急忙退后几步,瘫坐在了地上。
“你是什么人?”
那个人问道。李非听出来这个声音就是刚才那个,自称是百里追风的人。
“这个,我只不过是一个过路人罢了。”
那人忽然冷笑一声,抓起李非的后领,运起轻功,跳到破庙的房顶上。看着一队队的官兵竟相赶来,他把脚边的一个瓦片踢到在了地上,随后,脚下的破庙竟然烧了起来,追风二话不说,提起李非,运起轻功,朝庙后的林中遁去。
过不多久,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里。山洞不大,仅能容纳八九个人。
走进来的时候,李非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微微的呼吸声,看来里面除了李非和百里追风还有其他的人。李非心情忐忑的跟在追风的后面,来到了山洞的最里面。
“李大人,这个人刚才一直在旁边偷听。”
黑暗中看不清那个人的长相,但是听追风叫那人作“李大人”,看来就是那个李昊埔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偷听我们的说话。是不是那些‘走狗’派你过来的。”
语气颇为严肃,从他谨慎的话语中听来,他似乎是在被他所认为的“走狗”追杀。
“哈哈。”
李非先打了个哈哈,尴尬的笑了两声,继而说道:
“我刚才也和这位大哥说了,我只是个路过的。”
“那你为什么,要从客栈开始就一直跟着我?”
追风这时插口道。
李非此时心想,糟了,还有这茬呢,我都给忘了。正在李非不知如何应对之时,旁边黑暗中一个清亮娇柔的女子声音,突然传了出来:
“父亲,依我看‘那些人’应该还没有那么快知道我们的踪迹。”
“谁说的?”
山洞外一个沙哑的声音略带笑意的说道。随即山洞外燃起火把,灯火通明如白昼一般。山洞内众人的目光则不约而同的看向李非,而眼神中则透露出极其愤怒的目光。
李非此时虽然是一脸无辜,但还是镇定的看向众人。里面除了李非、百里追风和李大人之外还有两个人,两个女人,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妙龄少女。那个少女似乎就是那个刚才替他说话的那个人,此时两个人目光相对,李非微微一笑,而那个女孩则羞怯的把目光挪开,看向别处。
出了山洞,外面是成百上千,数不清的官兵。带头的是两个人,一个中等身材,身穿官服的文人和一个,身穿武官官府的将军。
“李大人,你跑不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跑不开这四方世界,也跳不出这五行之中。束手就擒吧!”
李昊埔冷哼一声,不做回答。那个将军看得似乎有些厌烦,抽出宝剑,大吼一声:
“和他废啥子话,直接杀了就是了。”
文官立马伸手阻挠:
“我与他同僚一场,实不忍心……”
随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莫兄,你有此心,吾心甚慰!我一死倒算不得什么,只不过……”
说罢,他将老泪纵横的目光缓缓的看向,站在角落里,依偎在母亲怀里的女儿。
“李兄,您的女儿我可以设法帮你保住。不过,她须得改名换姓,永生永世不得踏入开封城半步。”
李昊埔叹了口气,回过头看向正在低头饮泣的母女,摇摇晃晃的走过去,一家三口就这样抱在一起,大哭起来。
良久,在武官的一声大喝中,三人才逐渐缓了过来。李昊埔慢慢的放开拥抱着妻子和女儿的手臂,站了起来,抽出腰间佩剑。随着滴滴鲜血从剑锋处滴落,李昊埔广阔的身躯如山峰一样,倒了下去。
鲜血不停的从伤口处喷射出来,他的妻子和女儿试图用手按住伤口去止血,但是都没有用。李非顺手将身上的衣物扯了下来,放在伤口旁边,也试图着止住伤口中不停的流出的血,但这些似乎都是徒劳无功。
也许生命就是那样的脆弱,才会让他们如此不堪一击。
悲伤和绝望中,李昊埔眼角的余光突然看见了一件东西,一件一直在寻找的东西。这样东西只有他和他的妻子知道,他急忙将目光转向他的妻子,试图告诉她。
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妻子也在绝望的边缘,将一把短短的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心脏,随着他去了。
生命就是这样的变幻无常,既有生老病死,也有爱恨嗔痴,既有清心寡欲,也有爱恨情仇。
就像百里追风,他就是那种清心寡欲形的,没有爱恨情仇。也不一定,也许他是被爱恨情仇伤的够了才会变得清心寡欲。
他说他喜欢独来独往,不喜欢有个人在他身边,尤其是女人。于是在埋葬了李昊埔和他夫人之后,百里追风就真的像是去追风一样,飘忽不见了。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李非转过头对李昊埔的女儿说道。
“不知道。”
“不知道?”
她点了点头,似乎是真的不知道今后该何去何从。在短暂的一夜间,父母双亡,换作是谁也会崩溃的吧!更何况是个女孩儿。
李非也焦急的挠了挠头,他似乎比她更着急,因为他此后还要去蓬莱山,先不说路途遥远,便是能不能进去,如今也是问题。现在又要带着她。
“现在我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照目前来看,你我只能同行了。”
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她,此时听见李非这样说,心中也是颇感温暖,无形中更是增添了一层慰籍。
“认识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李婉。”
“李婉,倒是好听,不过朝廷也不让你叫之前的名字了,换个吧!”
“倒不如你给我取个名字吧!”
“乡野之民,未曾读过四书五经,咬文嚼字之事,莫要寻我。”
“不知兄长姓名,好叫小妹思量。”
“姓李名非。”
李婉眼中露出了难为的神色,似乎是说:
“你也姓李,我便如何?”
思索片刻,李婉脱口而出:
“何婧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