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强光照射过来,我急忙退回到灌木丛那边。
很快就看到几个无比奇怪的身影,强光从他们后背照射过来,看不清他们的脸,等稍微近一点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也是鬼脸面具。
不过比之前白大褂他们的还要夸张,每个家伙手里拖着的不是长砍刀就是木棒之类的,还是一身塑胶围裙的打扮。
走在最后的两个家伙身材最高大,分别戴着长长耳朵的兔脸和带着大牛角的牛脸面具。
这两个的胳膊上绑着长条的铁锁链,锁链的那一头像是拖着什么,等他们经过路灯的时候,我才发现被拖在地上的是陆叔那三个已经血肉模糊的小年轻。
他们好像都没了知觉,我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死了,只能看到那些牛头和兔脸拖着他们在地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血迹。
是人还是鬼?!我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后背也开始出汗,灌木丛和牛头、兔脸的距离目测过去只有十米多一些。
再细看之下,里面并没有陆叔,被拖在地上的还有另外两个戴着面具而没有知觉的家伙。
看起来被拖着的都已经没命,而陆叔跑了,那两声枪声,也许是出自陆叔。
同样是戴着面具,那帮家伙没有进去医院,路过医院之后,就远离了这里。
我看了眼怀里的纳兰,一直没敢乱动,到那些家伙消失在夜晚的迷雾之中,才敢喘口大气。
“这是什么鬼地方……”我看向医院里那几栋几乎没有光线的建筑。
等下去毫无意义,艾米拉也许陷入了麻烦呢,所以我再次摸出来。
有些意外的是,陆叔所指的那栋楼,现在并不是完全没有光亮。
就在那帮鬼脸面具的人走了之后,原本黑黑的窗户,从窗框的缝隙中透出了昏暗的光线,如果不是周围的黑色背景,这种程度的光线,很不容易被发现。
很快我就到了那栋楼的入口,我这时才发现四周闪烁不停的红点都是监控的摄像头。
如果一个红点代表着一个摄像头,那么这里的摄像头数量显得太过夸张。
而且,我现在意识到,我的一举一动一定已经被摄像头完全捕捉,甚至从一开始躲在灌木丛的时候,就被发现。
但即使被发现了,我也没空再去多想。
趁着还没什么人过来找我麻烦,我把手机的灯光打开,做个临时的手电,开始在楼里搜索起来。
刚刚有人出现来搬东西,说明这里面一定是有人的,但现在静悄悄,我都能听到自己气喘的声音。脚下的每一步我都憋足了劲头。
而每前进一点,我就总感觉身后跟着什么不好的东西,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时不时会从楼上传来咯吱声,没一会之后,那些咯吱声有了变化,变得像是桌凳被拖着摩擦地面而发出的刺耳声。
这让我头皮发麻,我虽然加快了脚步,不过,我一个房间也不能放过,因为不知道艾米拉会在哪一层。
没事……没事,不要多想……我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但是止不住脸上也开始流汗,因为罗丹的手机已经没有多少电量,半个小时不知道能不能撑得到。
整个一楼搜索完毕,没有发现艾米拉。
到处是斑驳的墙面和蛛网,除了一些破败的杂物,再没有任何完好的东西,地面隐隐有寒气,让我觉得这鬼地方阴冷潮湿,根本就是等待拆迁重建的废楼吧,根本不可能会是医院。
它像是一座被废弃搬空的旧楼,可即便这样,楼道和每个房间里仍然有红眼摄像头。
真是奇怪。
刚刚那些人去了哪里呢?当我走到楼梯附近,准备上二楼的时候,我竟然发现这座六层的楼还有电梯,这不是最奇怪的,奇怪的是它还亮着灯,对我显示着现在的楼层“1”。
居然电梯还没坏?!我没敢进电梯,想着还是走楼梯会安全一些,就从楼梯直接上去,
一直搜索到顶层,除了每一层都让我感觉到心里毛躁不安之外,并没有什么很奇怪的东西出现。直到顶层这里,先前那阵仿佛拖拉桌椅的动静又响了起来,无比清晰,我很快就发现了这阵动静它出自一个房间。
顶层和往下的楼层,没有太大的区别,裸露砖石而破损发霉的墙角、锈迹斑斑的破损门窗、到处可见的杂物和玻璃碎片以及从一开始就遍布的红眼摄像头。
砰!咯吱……吱吱……吱……
像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拖着什么重物在艰难爬行。
不过有一点,如同古修之说的那样,我很确定,能发出这种动静的一定不会是鬼。
我想了想那些鬼脸面具的家伙,把纳兰放在过道里,然后朝着那个房间慢慢过去。
临近,一脚猛地踹了上去。
砰!
那扇门很脆,我这一脚猛地踹门,没有完全踹开它,只是踢穿了那扇门。
尴尬……当我要收脚的时候,我的小腿上突然传来黏糊糊的感觉。
像是什么湿湿的东西盘旋往上,眨眼间就将我的小腿缠得死死。
我猛地撞开门,手机灯光下,看到一个……一个章鱼?还是一只身上绑了铁链的章鱼。
在灯光的照射刺激下,它朝我拍过来一条触足。
这种东西……不是应该在水里的么,在医院的楼顶?开什么玩笑呢……我心里大骂一句,浑身的汗毛仿佛都要倒立起来,不必再犹豫,“超级反应”猛然传遍我的全身。
章鱼的触足动作变得缓慢,我躲开它朝我抽打过来的轨迹,发力甩开缠卷在我腿上的另一条触足。
我的手上没武器,顺手拿住的只是一片三角玻璃,在靠近章鱼的时候,它的眼睛刚刚反应过来,与我对视。
在我要用三角玻璃干掉它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让我感觉恐怖的事,章鱼的触足缠住了我的手腕和双脚。
这说明它能跟上我的速度……我心里一阵发毛,没有了速度优势,我的战斗力大减,在章鱼触足的缠绕下,行动起来很难受。
不如说是变得迟缓,手脚迟缓的前提下再想发力去怼这该死的章鱼,事情就变得糟糕而事倍功半起来。不过章鱼触足传来的拉扯巨力,我感觉对我来说想要挣脱,不是什么太难做到的事。
我想要的不仅仅是挣脱。
尽管我对能在这里碰上章鱼觉得匪夷所思,好奇心曾经一度驱使我想弄清楚,但现在最好的做法不是探秘,而是要解决掉眼前的麻烦。
它看起来并不是能跟我“好好交流”的存在,在我被束缚住的这一两秒内,那只章鱼冲我张开了嘴,数不清的椭圆吸盘蠕动着,在等着我的到来。
要被吞下去了么?……我并不惊慌,紧紧捏住了手上的三角玻璃,如果章鱼不把我拉近它的嘴边的话,可能这样的机会还要经过一番缠斗,再等一段时间。
下一秒,我用尽全力扯开锁住我手腕的章鱼触足,猛力挥动三角玻璃。
玻璃并不是什么足够坚韧的武器,但在我全力速度之下,变得锋利无比,眨眼间将那只章鱼从脑袋往下,一分为二。
那只章鱼的身体并不坚固。
瞬间如同下雨似的,爆出了一大堆带着刺鼻腥味的汁液来,喷得我浑身都是。
缠绕在我手脚的触足渐渐软下去,这个房间很快充斥着混合血腥而刺鼻的怪味道。
我站在一滩血水中,用灯光照了照那只章鱼,脑袋的个头可能有两米,加上触足的话,就是个庞然大物。
艾米拉呢?!
我有些紧张,绕过那只章鱼的尸体之后,发现了一个人的身体。
不过不是艾米拉,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他看起来已经活不成了,上半身已经被溶解,从他穿的衣服告诉我,这个人就是陆叔手底下的其中一个小年轻,他似乎带着艾米拉来这里之后,碰上了这只章鱼。
那么,她人呢?!
寂静无声的顶层,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叮咚声,然后是电梯开门的动静。
有人来了!?我急忙狂奔,朝着渐渐关闭的电梯冲去。
电梯里的灯光,在昏暗的顶层显得格外明亮。
咻!铛!
逐渐关上的电梯门上由于撞击而产生了火花,撞击声来自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