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三百一十六年冬,
塞北,大雪纷飞。
军帐外,巡逻军队不断,处处戒备森严。
“单于,属下认为,此处应设防,这里地势险要,最适合埋伏!”
帐内,为首的男子皱眉沉默,剑眉星目,刀削般的轮廓,高挺的鼻梁,鹰勾鼻尖,络腮胡子虽然遮住了半张脸,却依然遮不住出尘的气质。身高估计八尺,双腿笔直,整个人很精壮,一看就知道是习武之人。
帐内沉默半晌,符坚精锐的目光射向说话人,“不可。”梁安接收到主上的目光,心中一颤,忙低下头问:“为何不可?”付坚转过身去,“此处虽然险要,可是周围遮挡物不多,动静太大会打草惊蛇。”“单于考虑得是,属下疏忽了。”
“报……”一士兵急匆匆入内,“禀大汗,敌军夜袭我军粮草!”左玄破口骂到:“这群王八蛋,我们戒备森严,居然还敢来偷袭,粮草没了,这仗还打个屁!”右玄白了他一眼,右手压在左胸上,弯腰对符坚说:“大汗,属下要求领兵追击夜袭者,定要将他们抽筋剥皮!”
符坚皱着眉,两条眉毛快连到一起了,“粮草还剩多少?”他沉声开口到,“不到原来的一半!”小将答道。“看来,他是在逼我出兵了!”符坚一手握拳,用力锤在木桌上,震翻了桌上的茶水。
“左玄、右玄!”“属下在!”两人右手压胸道,“本单于命你们,明早凌晨三刻,分左右两翼包抄敌军大营!”左玄右玄一愣,不敢领命。右玄道:“大汗,乌孙军可能早有防备,咱们这样做怕是正中他们下怀啊。”
符坚松开拳头,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抬眼看着他,“本单于自有妙计。”说完,转身出了大帐,左玄跟右玄不明所以的呆在原地,看来单于有大招啊!
……
连续两日的雪终于停了,整个塞北沉静在这片纯白中,偶尔几只寒鸦飞过,停在不远处的枯枝上,发出悲鸣的叫声。
树底下,一个灰色的身子动了动,嘴里还发出哼唧声。
洛玉梳的眼珠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看到灰蒙蒙的天空,又闭上眼睛,使劲睁开,还是灰蒙蒙的一片。
“嗯?什么情况?!”
她用力坐起来,“嘶,靠,怎么全身都疼!”站起来拍拍身上的雪,拍着拍着,手就停在半处了。
这、这是……
洛玉梳打量了自己一圈,整个个人懵逼了。
一身麻布粗衣,短襟交领上衣,齐腰下襦裙,灰布厚底鞋,再摸摸头发,梳的是堕髻,插了一根木簪。
这打扮,绝对不会是有钱人家。
洛玉梳伸手抓抓头,再抓抓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她,这是穿越了吗?
想到这里,她大眼睛睁得圆圆的,身体不收控制地后退了两步。
不会吧,这么惨?
在看看自己身上的打扮,村姑?还是被落半路的罪奴?
不对,自己在哪!她忙抬起头环顾四周,空荡荡,白茫茫,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嘭的一下,洛玉梳跌坐回雪地里……
好吧,天要下雨,人要穿越,拦是拦不住了,认命吧。
洛玉梳无奈的拄着跟木棍,一步一挪的往山里走去。
她看了看天,估计还有雪要下,总不能没个地方躲吧,进山里是个毕竟是好的选择,万一有山洞呢。
于是一边她自我安慰一边赶路。“唉,真惨,怎么穿了个这么苦逼的身份,又挨饿又受冻的,呜呜呜呜……”老天爷,你玩我呢!
不要怪她,这天气没几个人受得了,更何况是个女孩子。
“嘎……嘎……”
啪的一下,洛玉梳感觉额头有一点凉凉的,伸手一抹,感觉那东西糊住了手背,伸手一看,顿时气得发抖,牙齿打架……
“好啊,老天爷欺负我,你个臭鸟也欺负我,你,你给我下来,我要跟你决斗!”洛玉梳拿木棍在空中瞎晃,嘴里大喊着。
“嘎……嘎……嘎……”
乌鸦表示它不要下来,拍拍翅膀飞走了。
洛玉梳无奈,默默对它伸出了中指。
不知不觉,天快黑了,洛玉梳实在累得不行了,坐在一块石头上。扭头看了看前面的路,拐个弯,好像有火光。洛玉梳忙站起来,快走几步,果然有火光。
太好了,有人了,今晚不用喂狼了。
有了动力,洛玉梳又开始赶路。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她终于看清楚了,原来是一个很大的军营,怎么火光这么少?
感觉怪怪的,不过她也没多想,迈着腿继续靠近……
“单于,有人来了”梁安伏在符坚耳边轻轻地说。“不过只有一个人,不知乌孙的人搞什么鬼?”
符坚轻轻撩开帘子,透着寒光的眼睛射向帐外,一阵孤单的脚步声传入耳内,“嗯?”符坚又皱紧了眉头,对这种不受把握的事情很不悦。
脚步声由远到近,符坚把手收到腹前,对身边的士兵下令:“把她抓起来,送到我的帐中审讯。”“是”,小士兵得令出去了。
洛玉梳还在莫名其妙,忽然几个穿军装的男子分别从两侧出来,迅速擒住了她。
“唉,唉,你们干嘛,放开我!”待看清楚是些士兵,她赶紧说道:“大哥,几位大哥,我是来投宿的,你们别误会。”
“哼,奸细,休要狡辩,走!”
“唉,我不是,我……”不管洛玉梳怎么说,他们就是不放,没办法,只能老实跟他们走了。
“单于,人抓来了”说着,一个士兵把洛玉梳往符坚前面的地一推,不用想,洛玉梳跌在地上龇牙咧嘴了。
“我说了我是来……”当洛玉梳抬起头来,就被眼前透寒着气,长相英俊的男人吓得一愣。
好凶的眼神,仿佛要把她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