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惟音思绪落下，她又看了孙文一眼，后者仍旧没有什么反应。
宝语还看着俢凌之和楚惟音，见楚惟音分神，她拉了拉楚惟音的衣袖，“师姐，想什么呢？”
楚惟音回过神，“你说什么？”
“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啊？”楚惟音一愣，俢凌之扫了楚惟音一眼，勾勾唇看向宝语：“为什么这么问？”
宝语憨笑：“我和景亦想在你们之后结婚，好借鉴一点经验嘛！”
俢凌之哼笑了一声：“版权不卖！”
楚惟音闻言蹙了蹙眉：“什么版权？”
她明显不在状态，俢凌之伸出手宠溺的揉了揉楚惟音的头发，悠悠的道：“你的版权。”
楚惟音：“……”
孙文突然笑起来：“真羡慕师姐。”
楚惟音疑惑的看向孙文，总觉得她的话比平时多很多，随后又听到孙文道：“我也算是师姐和师姐夫爱情的见证者。”
闻言，俢凌之幽深的目光重新落在孙文身上。
楚惟音和宝语面露不解，后者疑惑的睁大眼睛：“什么？孙文，我要听八卦。”
孙文勾了勾唇，脸色还是很白，她缓缓抬起眼睛，落在与她相对而站的俢凌之身上，睫毛颤了颤——
楚惟音不动声色的看着孙文。
这种眼神太熟悉了，和杨子玉简直是如出一辙。
羡慕，崇拜，仰慕，渴望。
楚惟音觉得脑袋被什么东西穿透，原来孙文喜欢的人是俢凌之。
这么长时间，她竟然全然不知，是她迟钝，还是孙文掩饰的太好。
俢凌之的目光越发的冷然，他眯着眼睛看着孙文，几个人中只有宝语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仍旧在问孙文：“你倒是快说呀，你怎么就成了见证者了？”
闻言，孙文缓缓垂下头，声音轻快——
“修教授的表白真霸气，到现在我还记得。”话音一落，孙文从几人中间穿了过去，径直走到试验台，着手开始做实验前的准备工作。
宝语就得到这么一句话怎么可能会放过孙文？于是连忙追上前去问。
楚惟音和俢凌之并肩而立，几秒种后她转头看向俢凌之，那厮英挺的眉缓缓蹙起，察觉到楚惟音的目光后眯了眯眼，伸出手悄悄的握了握她的手。
楚惟音知道俢凌之在想什么，因为她和俢凌之想的问题一模一样。
当时在回忆餐厅，楚惟音因为紧张又怕遇到熟人，特意看了一圈，一个认识人都没有，如今孙文却说她看到了？
看到了？
为什么楚惟音没有看到她？
这些人中，她漏掉了哪里？漏掉了谁？
楚惟音抿了抿唇角，缓缓回过身去看孙文——
身高、身材、时间、地点、事件……
大概只有她临走的时候，对那个怪异女人的惊鸿一瞥了。
在卫生间那个问她男朋友是否在外面的怪异女人，出现在回忆餐厅的怪异女人，在宾馆跳楼的怪异女人，视频里精神有问题的怪异女人，为了救她被撞入水中的怪异女人……
楚惟音的目光掺杂了一丝不可置信，望向孙文的背影，隐隐带着些疼惜。
真的是她吗？
楚惟音不知道，或者说她不敢确定。
可是，从进来开始就不正常的孙文，真的太过可疑。
她说过——
“这些年一直浑浑噩噩的，不过再有两周的时间，估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在暗示些什么？
思索间，实验室的门又响了起来。
楚惟音被抽离的意识瞬间回笼，站在她旁边的俢凌之已经抬步走了过去。
她知道，是陈江河来了。
俢凌之打开门，穿着警服的陈江河便走了进来，他两手空空，在看到孙文和宝语的时候似乎也是一愣。
正在忙着实验的两个人，闻声转过头和陈江河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
陈江河点点头：“你们怎么在这里？”
“孙文说……”
宝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孙文打断：“我昨天的实验有一步做错了，所以就过来问问宝语。”
陈江河点点头，随后目光又落在俢凌之身上，还没说话，孙文又道：“我马上就好了，还差一分钟。做完马上出去。”
楚惟音闻言一怔，孙文这么回避他们，似乎完全不想知道他们要说什么。
俢凌之忽然开口：“不急，你可以慢慢做你的实验，毕竟你师姐这么相信你，大家都希望你做出最真实的数据。”
俢凌之的话里有话，孙文的手指几不可查的一顿，随后清声笑：“我一定不会辜负师姐对我的信任。”
楚惟音勾了勾唇角，没说什么。
实验室里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打印机‘叮’的一声开始运作起来，几秒种后从里面吐出了几张纸。
宝语拿出来看了几眼，孙文见状快步走过去接了过来，屋子里的其他三人目光都落在她们身上。
孙文抿了抿嘴角，陈江河出声问：“怎么样？”
孙文闻言将报告递给楚惟音，随后道：“死者胃液里检查出有异常。”
陈江河扫了俢凌之一眼，后者缓缓抱起手臂，眉峰平缓。
楚惟音垂头翻着报告，随后目光顿在胃液检查项上，看了一会儿才抬头看向孙文：“药物不明？”
孙文点头，宝语接着道：“我昨天在死者的胃液里检查出有药物，不过我回去翻找了所有的资料，都没有查出是什么。所以今天早晨和孙文来查一下。”
楚惟音闻言目光又落在孙文身上，后者乌黑的眼睛回望着楚惟音，随后才慢慢的开口：“师姐，你知道是什么药物吗？”
楚惟音的目光又落在那几项数据上，在众人的目光中摇头：“不是安眠药，也不是止痛剂，不是熟悉的药物。”
俢凌之缓缓皱起眉，随后伸出手：“给我看看。”
楚惟音将数据递过去，俢凌之扫了几眼，依旧无果，因为他根本就不了解这个领域。
过了一会儿，孙文出声道：“这个差不多就是最终结果了，如果你们……不信，可以让师姐在查一遍。”话落，转头对宝语道：“我们回去吧！”
宝语惊讶的看着孙文：“我们不和师姐一起做一下吗？”
“今天是我们交实习报告的日子，你写了吗！？”
经过孙文一问，宝语才想起来，本来是想昨晚写的，不过景亦求婚太过突然，她竟然给忘了。
“师姐，我和孙文的实习报告还没有写呢，你自己看看吧，有需要再叫我们两个。”宝语说完就急急忙忙的拉住孙文的手，“快走快走，老师要求很严的！”
孙文快步跟上宝语，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突然一顿，她一只手扶着门，随后回过头，对楚惟音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什么？”
楚惟音声音微微紧绷。
孙文又道：“师姐，我们老师曾经说过，有一种药物现在发展的还不成熟，所以即便是药检，也很有可能遗漏。”
楚惟音闻言瞳孔轻缩，随后点头：“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孙文缓慢的点点头，“我也只是猜测。”
楚惟音点头。
随后宝语和孙文便离开了。
关门声一响起，陈江河立刻走到楚惟音身边：“孙文刚才说的是什么？”
“一种还发展不成熟的药品。”楚惟音淡淡的道。
俢凌之眯了眯眼，楚惟音又道：“致幻剂。”
“致幻剂？”陈江河惊讶的低声道。
楚惟音点头，“这种药物可以说很笼统，医学上现在还没有准确的定义。”
俢凌之缓缓皱起眉，“你觉得孙文的检查可信吗？”
楚惟音转过头，半晌后又点头：“如果她没有换死者的胃液，应该没有问题。”
“她和赵登云……”陈江河皱眉，“今天她很怪异，穿着打扮都是。”
“她是在坦白她的身份。”俢凌之淡淡的道。
陈江河惊讶的看向俢凌之：“你说什么？”
“她是那个在泉江大桥上开红色轿车的女人。”楚惟音抿了抿唇，“她还是在回忆里见到的那个怪异女人，但我想……”
“视频里的人是她安排的？”俢凌之说完挑眉看向楚惟音。
楚惟音点头，陈江河捏了捏眉心：“如果是这样，孙文是倒戈了？”
话音一落，楚惟音立刻否定，“不是的，她从来都没有站错队。”
“她和赵登云……”
“她的手腕和脖子上都有伤。”俢凌之突然出声，随后看向陈江河：“药带来了吗？”
陈江河点头，从上衣和裤子的口袋里共取出了四瓶，放在了实验台上。
楚惟音惊讶的看着陈江河：“怎么这么多？”
“从司亦还原的录像上来看，那个女人平时服用的药就是这四种。”陈江河说完，又道：“我来的时候听到实验室有声音，就放进衣兜里了。”
楚惟音点头，“我去做一下药检。”
楚惟音刚要走，俢凌之伸出手轻轻拉住了她，随后道：“乔莲的胃液再取过来一点，一起做一下，然后对比。”
楚惟音蹙了蹙眉：“你是觉得，它们有关系？”
俢凌之点头：“如果胜义没有问题，孙文安排进视频里的那个人，未免太过失策，也太有风险。”
楚惟音听完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道：“好！我去拿。”
话落，转身离开。
实验室里只剩下陈江河和俢凌之。
陈江河皱着眉：“孙文怎么会……”
俢凌之想起他脖子上的纱巾，随后眯了眯眼睛，“陈队长。”
陈江河看着俢凌之，随后听到他缓缓地说，“你有没有觉得，很多时候，孙文看起来……像是一个女孩子？”
陈江河一愣，随后点头，“是有一点，不过每个人的性格不同……”
“调查一下他的家庭背景。”
陈江河愣了愣，随后应下来，“不过你前几天要查的楚胤，我拿到了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