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小绾怒火中烧的模样,围观众人纷纷散了开去。
他们是不敢惹这位官小姐的,要知道她父亲堪比皇权,他让谁死,谁就得死。
街上再次空空荡荡,苏小绾咬牙切齿,她明明是要逃出丞相府的,却不知道被什么人带来了这里,而且如此丢人败兴。
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如此丢人。
这明明是被人给摆了一道。
而与她有仇的人,她根本不知道是谁。
就在她用手狠狠揉.搓着身上的吻.痕时,丞相府的家丁围了上来。
他们亦听到刚刚散去那些人说他们家的小姐就在这条街上,为了小命,不顾一切的寻来了这里。
“大小姐……”家丁们也都不敢去看苏小绾,都远远的围了。
有一个年轻人迅速脱下自己身上的衣衫,上前,侧头,替苏小绾披在了身上:“大小姐,皇宫的花轿到了。”
气愤难当的苏小绾不得不面对现实,只能咬了咬牙:“知道了。”
面色无异。
一处高楼上,一袭白衣的男子临风而立,正静静看着下方的苏小绾。
不放过她脸上的一点点表情变化。
只是他却突然皱了一下眉头。
苏小绾没有大哭大闹也没有大呼小叫,更没有寻死觅活,竟然平静如初。
虽然她的额头青筋暴起,却仍然十分理智。
白衣男子的嘴角不自觉的挑起,像是在笑,却冰冷异常。
单凤眼底波光闪烁,明明灭灭间,看不出其它情绪来。
下一秒,整个人一侧身,长袖一甩,已经消失无踪,却是来无影去无踪。
虽然被当街羞辱了一番,可是该面对的还得面对,苏小绾想逃已经逃不了了,只能乖乖的与这些人回去上花轿。
苏秋也听下人提起了街上的事情,虽然也是大发雷霆,却没有办法立即处理此事,只是吩咐下人去调查,一边哄着苏小绾上了花轿。
皇宫那边北冥泽还在等着。
而苏秋却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坐在花轿里的苏小绾还在气愤当中,却无人诉说,她也想知道是谁黑了自己一把,竟然如此缺德带冒烟。
绿绮不说话,只是静静随着花轿。
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她也不好再提起,她是怕苏小绾无法承受。
苏小绾正在愤愤不平,这种手段也能做出来,本来自己与北冥泽就水火不融,更是未婚就给她戴了顶绿帽子,此事要是传出去,他北冥泽若是能退婚还好,要是他将怒火全部出在自己身上,今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咬牙,切齿,握拳,深吸一口气,苏小绾能做的就是让自己镇定,再镇定。
要活着,只要一有机会,她便去那个寺院里找到那日说话的人。
北冥泽一身龙袍,脸色铁青的坐在大殿里,今早之事,早有人禀报过了。
薄唇紧抿,几乎抿成了刀刃。
双眼漆黑一片,看一眼,如置冰窟。
此时的北冥泽真的是可怕至极,所有的嫔妃和大臣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丞相苏秋本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他要利用他的女儿掌控后宫,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本来北冥泽是不想同意这婚约的,不想那日,苏小绾不但火烧冥王府,现将自己的心头大患烧成了残废,自己也不能太无情。
至少,现在的苏小绾还是很合他的胃口的。
不过,此时此刻不合胃口了。
不等上花轿,就已经红杏出墙了。
这样的女人,他北冥泽当然不会稀罕。
“皇上,花娇到宫外了。”太监总管小心翼翼的说着,声音也很轻,与蚊子哼哼差不多,却又不得不报。
抬眸,五官分明的脸上闪过一抹杀意。
尖削的下颚微微抬起:“好好好。”
连着说了三个好字。
那眼底的杀意在一点点的泛滥,泛滥成灾。
几个不受宠的嫔妃看在眼里,却偷偷乐着。
本来,她们还想着,又来了一个勾引皇上的狐狸精,这下好了,这宫里的日子,一定让她不好过……
“送进暖月宫。”半晌,北冥泽大声喝道。
一边甩了甩袖子,头上的紫金冠颤动了几下,大步离开。
后背如山一样,坚毅挺拔,却也不乏税气。
没有册封大典,没有炮竹声声,没有锣鼓宣天,更没有喜气洋洋的拜堂礼。
苏小绾一人一轿就被直接扔进了后宫,还是从后门绕着走的,正宫门打开又关上了。
坐在大红的喜床上,苏小绾抬手扯了头顶的大红盖头,揉了揉,直接扔进了角落里,再抬手拿下凤冠,一边又绕了绕手腕,活动了一下手脚,她知道,那个北冥泽才不会心甘情愿戴了绿帽子而不闻不问。
而以那家伙的自大,更不会听自己的解释。
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小姐,你这是要与皇上动手吗?”站在一旁的绿绮没有阻止,反而是很镇定的问了一句,穿越而来的她,对于此时苏小绾的举动没有半点意外。
苏小绾看了绿绮一眼,点了点头:“我不动手,他也得动手,不如先发制人。”
点了点头,绿绮觉得有道理,一边眯了眯眸子,细细打量苏小绾。
不动声色。
就在苏小绾活动筋骨,准备大干一仗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北冥泽一身龙袍,气势逼人缓缓面来,每走一步,都仿似千斤。
正拉开架势的苏小绾愣了一下,随即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你来了。”
看着一身红衣,身段妖娆,略施脂粉,五官明媚的苏小绾,北冥泽握着拳头的手就紧了紧,这个该死的人……
当初她的父亲千方百计,她寻死觅活,一定要嫁给自己。
只是一转眼,不但拒嫁,还与别人幽会……
心底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却没有立即发火。
缓步走过来,经过绿绮身边时,顿了一下:“出去吧。”
声音中没有半点情绪,冰冰冷冷。
“是。”绿绮行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宫礼,然后转身出去,看在别人眼里,是那样的谨慎小心,不过,苏小绾知道,绿绮的心思很细密。
人也很机灵。
一时间,也让人摸不透。
不过,苏小绾一般只在想念家乡的时候才会与绿绮闲聊一句。
因为自她穿越到这里,就很少与这个绿绮单独相处。
只知道,绿绮是一年前坠楼后魂穿到这里的。
这一年来,她替苏小绾本尊出了不少的主意。
直到绿绮出去,关好了宫门,北冥泽才走过苏小绾的身边,沉着脸,坐到了桌子前,一手捏了桌子上的酒杯。
“咔。”酒杯应声而碎。
“啪……”北冥泽还不解气,又甩手扔到了地上。
这两声不大,不过,苏小绾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站在那里,一条腿迈上前,随时准备动手!
“那个人是谁?”
终于,在气氛压抑得快要无法呼吸的时候,北冥泽冷冷的开口。
那声音也是冰冷的。
整个人更似一座冰山,正不断的散发着冷气。
周围三尺生物都无法靠近。
这气场绝对不比那天的变态王爷差半分。
不愧是亲兄弟。
苏小绾转了转眼珠,没想到,这个人还给了自己解释的机会。
只是从何说起呢?
“不知道。”实话实说吧,苏小绾说的很随意,她也不指望面前的男人会听进去。
“该死。”北冥泽狠狠皱眉:“苏小绾,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你父亲可以保你周全吗?现在,只要朕想,你的脑袋随时都可以摘下来。”
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苏小绾却嗤之以鼻:“我倒想看看,你怎么个摘法。”
她可是千年狐狸精,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此时就算换了具身体,有些弱,也不会低头示弱的。
当然,除非,实在不敌,她会想办法保命的。
丢什么也不能丢命。
一句话,让北冥泽的双眸一沉,抬手拍了桌子一下,整个人拔地而起,一个纵跃,已经顺手摘下了墙角的剑,就真的直直刺向了苏小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