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沙哑的笑，眼睛里全是恨意：“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现在我找不到工作，连餐厅的工作也被老板辞掉了，你高兴了吗？”
“餐厅？你怎么会去餐厅工作？”
苏陌虽然不了解柳眉的为人，但却看得出，她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女人。这样的人就算再落魄，也不会选择去餐厅做服务员。
“这件事难道不是你做的吗？自从我被公司辞退之后，不管哪家公司都不肯收我。我家也需要我养活，逼不得已只能去餐厅做服务员。现在好了，连服务员都当不了，你是要逼死我。”
说到最后一句，柳眉的声音都激动了起来，双手用力在桌上一按，似乎随时想要冲上来一般。
小彤一直在观察柳眉的动作，一看她情绪有些失控就想站起来，被苏陌及时按了下去。
“你知道的，这一切都不是我造成的。”苏陌直视进柳眉的眼睛，认真的额说道。
柳眉果然没有站起来，只是把手撑在额间，肩膀再次垮了下去：“第一次丢了工作，是因为你。第二次在这个城市立足不下去，还是因为你。你现在还和我说，不是你造成的？”
苏陌将面前的纸巾推到柳眉面前，声音放缓了些：“我一直不知道你对我的敌意到底是从何而来，第一次你推倒材料堆，我也受了无妄之灾。你其实很清楚，当时如果不是我运气好，很可能当时就能死在哪里。”
柳眉头深深埋在双臂之间，似乎在听，又似乎在哭。
“这一次你在网上说我抄袭，我其实知道是谁给你出的主意。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交易，但是你应该知道，如果我当时没有澄清这件事，那么等待我的将是一生的污点。”
柳眉没有说话，只是从纸巾盒中抽出一张纸，低着头擦了擦。
“你也是要养家的人，应当知道一个人要维持自己以及家庭的开支，在这个城市过的会有多么艰难。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了解过我的家庭，但我可以豪无负担的说，你所承担的一切，我一样要承担。在这样情况下，我不可能会牺牲自己来保全你们。”苏陌一番话说的没有停顿，也没有犹豫，顺畅的就像是早在心中大好了腹稿一般。
其实这些话，苏陌一直想对苏菲和柳眉说，只是始终没有找到机会。
现在有了一个机会把心中的情绪全部说出来，苏陌内心其实也有些激动的。
柳眉静静的听着，时不时抽张纸巾在脸上擦一擦，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过激的动作。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直到苏陌觉得柳眉已经控制好情绪，才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你心中都有数，我的话说的重了些。都是在社会上艰难打拼的人，我们都没什么不一样。”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柳眉一般，原本已经平静下来她，眼眶突然又红了。
眼泪似乎早已在等待这一刻，几乎没有任何酝酿，突然便大颗大颗滚落了出来。
小彤有些被吓到，坐立不安的看看柳眉又看看苏陌，不知道要不要劝对方不要伤心。
苏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柳眉哭泣，眼中带着悲悯。
良久之后，柳眉终于从大声抽泣变为抽噎，最后归为平静。
最后柳眉扯了纸巾将自己擦洗干净，这才理了理头发，挺直脊背对苏陌道：“对不起。”
苏陌一脸的平静，看起来对柳眉的反应没有任何意外。
“其实从头到尾，我都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但是人嫉妒一件事情到极致，总想把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苏菲利用我，其实也是我自己找的。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简直蠢得像被猪油蒙了心。”
柳眉嘲讽一笑，脊背却挺得更加笔直：“虽然一句对不起并不能补偿我对你做的事情，但是现在的我也只剩一句对不起可以说了。”
苏陌点头：“我知道的。”
“今天来见你，除了说对不起之外，也是为了跟以前告别。你知道的，在这个城市，我大概是没办法继续待下去了。”柳眉看看窗外，眼中带着丝丝眷恋，更多的却是解脱：“当然这对我来说也可能是一件好事，在这个城市待得太久，我都几乎快忘了我原本的样子。”
“其实只要心里想的通，走到哪都可以有新的发展。”苏陌没有问柳眉准备去哪里，她们以前的关系是仇人，以后的关系是陌生人。
“嗯，”柳眉点头，又看看天空，眉间的阴霾散去不少，“借你吉言，以前的事情，就过了吧？”
“嗯，都过了。”苏陌也跟着柳眉看窗外，A市的天空老是灰蒙蒙的，阳光穿不透的样子。
柳眉开始收拾东西起身：“那我就走了，希望以后不要再遇见你了。”
这次苏陌还没有反应，倒是小彤在旁边猛点头：“恩恩，我还希望陌陌以后再也不要遇见你这种类型的。”
此话一出，气氛突然变得轻松了起来，柳眉最后深深看了苏陌一眼，转身离开。
苏陌透过玻璃看见柳眉穿过人行横道，外面有点微风，吹得她头发轻轻散开。
“陌陌，我们也走吧！这个地方太压抑了。”小彤在旁边念念叨叨，苏陌和柳眉的对话实在有些深奥，小彤是压着不耐烦在旁边等着的。
“对了，今天要不要去我家玩？我从老师那里拿了一包陶泥回来，一起玩陶瓷啊……”
小彤立马就雀跃了起来，想了想又嫌弃道：“我过去可以，但是晚饭要我来做！”
苏陌求之不得。
两个人离开咖啡厅，小彤边走边嫌弃苏陌的厨艺：“上次你说你做菜，做的那是什么啊？是给人吃的吗！”
“哪有那么糟糕，戚琅吃了这么久不还是活下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厨艺能不能练一下了，戚总那么大一个总裁，你喂人家吃这些东西好意思吗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