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庭依旧看着前面,注意却落在背后远去的那个女子的身上。渐行渐远,最后终于没有了她的吐息。
刚才刚看到她满身是血的时候,竟然有冲过去杀了所有人的冲动。呵,她说她没有受伤,那么,那些血都不是她的。松口气的同时,心里居然仿佛一阵积郁。没见几个月了,她还是原来的那个她,而他的手上已经开始染血了。来卫国是为了还债还只是为了惩戒自己,其实他也不知道。
只是没想到还会再遇到她。
刚才他做得很好很平静,没有迁怒也没有暴露自己的情绪。自从说出“交换”开始,他早就应该把她撇得一干二净了才是。从怀里掏出的,就是当时的那块玉佩。是神医家唯一给他留下的东西了,只有这个东西还在的时候,他才会觉得自己是真的还存在过。
一夜血戮所留下过的,只剩他一个神医家传人的身份。
不管怎么样,都只留他一个人了。世界上唯一可以让他重视的东西,也只剩这一样了。
他是什么人,只有这块玉可以告诉他。
但几月前要他选择的时候,却分明是犹豫了下。至于原因,他也懒得去想了。
这个女人也已经变了。她开始真正地关心白言。但是白言活不久了,那么多的血,恐怕是痨病吧。痨病是没的治的。即使是神医家的医书里也没有记载。更何况——即使可以治,他有凭什么要给那个人治疗?
她在乎的人。原来并不只他一个啊……
“将军,所有的人都已经制住了,要如何发落?”
流庭的眼微微地眯了眯,眼前突然回闪过方才那身血色的衣还有满身狼狈的泥渍,神色一沉:“杀。”
那士兵顿时一愣:“可是将军……这些人带回去可能还能拷问出一些情报,是不是……”
“我说杀。没听到么?”
周围的空气似乎顿时一冷。士兵突然觉得全身一凉,忙是领了命下去。
刀落血起。整个林子仿佛在瞬间荒凉地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