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的终极克星(西西)
前言
骄阳渐渐退去,留下火红的余晖映照着早已炽热的大地,天是红的,云也是红的,连漫天的黄沙也一样。
沙场上,工人们在下班的钟声响过以后,都纷纷散去,喧闹的沙场安静了下来,原本漫天扬起的沙土慢慢地平复下来,也许这可以称作是尘埃落地。一个小男孩坐在沙场边上,一边等着迟归的父亲,一边用凌乱的思绪回忆着老师今天上课的内容。
空茫寂静的沙场,渐渐远去的夕阳,偶尔疾驰而过的车子和一个神情淡漠、若有所思的小男孩,那画面似乎有些伤感,却很动人。
一种超过了小男孩实际年龄的沧桑淡然让他看起来多了一份超越年纪的忧郁,少了一份该有的稚嫩。眼帘微垂,飘渺不定的眼神游移,瘦弱的肩膀下垂,微微低下的下巴,使他看起来那么落漠无助,又拒人于千里。
突然一阵啪啪、啪啪不规则的脚步声愈行愈近,在空旷且安静的平地上这样突兀的声响吸引了男孩的注意,他收起飘荡的思绪,敛起落漠的眼神,转首向声响传来的方向望去,有一些防备,有一些厌恶。
是谁打扰他安静的世界?
一个女孩?
是女孩吧,蓬蓬的公主裙说明了她的身份,虽然裙子上的蕾丝蝴蝶结被扯掉了一半,扎起的两条羊角辫,一边依然高高竖起,另一边已经耷拉下耳后,喘着气的嘴巴微张着,向众人展示她缺了一颗门牙的牙齿。
她没有注意到他,至少他没看到她的眼光停在自己的身上,半空中展翅难飞的大风筝占满了她的注意力,她奋力地奔跑着……
拖鞋?
一双稍大红色的拖鞋勉强地穿在她的小脚上,有一种她的脚很快要**而出的冲动。
她尽可能地伸展着自己小小的身体,企图要将快要和地面亲密接触的风筝扬向空中。她尽力奔跑着,用力挥动着,这样的动作让她很吃力,可是,一切依旧徒劳无功,风筝依然振翅乏力。
嗤然一笑,像是在嘲笑小女孩的笨拙,但是原本那状似凄美、伤感的画面被她的喧闹和突兀打破了,连小男孩淡然的忧郁也被她杂乱的跑步声打乱,仿佛笼罩着的深沉气息都淡去了。
也许是因为灰心了,也许是因为累了,小女孩放弃地停下脚步,短短的双手捏着手中的细线,站在沙场边的空地上喘着气,距离男孩只有几步之遥,她看见了男孩,她对上男孩有些戏谑的视线,尴尬地移开,游移在空旷的四周,再好奇地看向他,又对上浅黑色眼瞳,结果还是尴尬地移开。
胆小鬼。
小男孩心中轻嗤。
小女孩手中的线越理越乱,男孩看了看空荡无人,偶尔一阵风吹过,还会扬起一片黄沙的四周,然后叹气地跳下台阶,走向女孩。
“不是这样弄的。”
女孩被突然而来的声音下了一跳,羊角辫晃动了好几下。
“关你什么事。”她倔强地回了一句。
“怕你太笨。”男孩蹲下来帮她解着缠在一起的线,口气不饶人。
谁叫这里四处没有人呢,他只好牺牲一下做个好人啦。
“你不要动我的东西,弄坏了你赔给我啊?你……”
她话音未落,纠缠不清的线在他手中听话地解开了,服服帖帖地躺在他的小手里,让她到了嘴边的话又活生生地吞了回去,两眼发光地感叹道:“哇!你好厉害。”
将女孩天真的感叹视作无物,把线卷进线轴里塞到她的手中,看了一眼比自己矮半个脑袋的她,转身要回到自己原来的位子上,两只短短、白白的手阻止了他的去路。
“干吗?”
女孩指指躺在地上的风筝,又指了指渐渐昏黄的天空,眼中流露出可怜兮兮的神色,仿佛看到了救世主,遇见了大英雄一般,“帮我放上去。”
男孩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看着开始撒娇似的摇晃他的手臂的女孩。
“拜托你嘛。”
男孩无奈地眨了一下眼睛,说:“我没放过风筝,我不会。”
小女孩水亮亮的眼睛中写满了诧异,原来拯救了自己的风筝的大英雄不会放风筝。
“你不会啊。”小女孩追着男孩逃避的目光,问着。
男孩干脆将目光停留在正飘过头的红云上,掩饰自己的尴尬。
小女孩无奈于自己过矮的身高,寻不着对方的目光,于是,她拾起躺在地上的风筝,寻着男孩注视的那片云彩,也盯着看。
“那我教你放风筝好不好?”
男孩蹙眉低首看向眼前这个自不量力的小女孩。“你?”
女孩骄傲地抬起已经抬得很高的下巴,想要充分表现出她值得炫耀的一面,她的小朋友们个个都会放风筝,好难得发现一个不会的。
“哼!”他不屑地轻哼,“就你那半桶水?不知道刚才是谁一直拖着风筝在地上跑?”
男孩用眼角瞄了瞄女孩身后那条因沿着路面拖拉风筝而留下的长长的痕迹,讽刺她的不自量力。
“那、那、那是因为风不够大。”小女孩怎么受得了这样的讥讽,反驳道。
呼——
一阵强风吹过,吹得两人满头满脸的沙子,宣判了女孩所说的话——无效。
让男孩更怀疑眼前这个女孩没有由来的自信。
“我、我……刚刚……明明……”
骄傲的墙被风儿吹倒了,没了底的她在男孩面前显得更娇小了。
看到她噘起的小嘴,男孩无奈轻笑,接过她手中快被捏成一团的线,说:“我们两个一起来放,看看能不能放起来好了。”
“好啊,好啊。”女孩高兴地点着头,看起来就像小鸡啄米似的,紧跟着男孩的身后跑。
余晖淡去,炫目的火烧云渐渐消失,吹了一整天的热风慢慢改变了温度,凉下来了,幽暗的路灯亮起来了。
人还是一样少。
那天的沙场没有以往的空寂和萧瑟,取而代之的是奔跑的两个小小身影和一只一直保持与地面“亲密”的风筝。
可怜的风筝!
“你一定要等我回来找你,知道吗?”
一样的夕阳午后,一样的空荡沙场,一样的尘土飞扬,一样的小人两个,男孩叮嘱着有些漫不经心的女孩。
从那天两人努力地摆弄那只“垂死”的风筝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每一天的同一个时间他们几乎都会出现在这个空旷的沙场上。
对,几乎。
因为有一天女孩回外婆家了,没有到沙场来,男孩烦躁不安地在那里等了足足两个小时。第二天依旧来到沙场,却偏偏不和女孩说话,小女孩委曲求全地说了一百句对不起,连哄带骗地说了两个小时,还把自己那只最心爱却一直都无法翱翔天空的风筝送给了男孩,男孩才消了气。
好小气的男孩子哦!
“你要去哪里?”女孩终于把注意力从手中七色彩带上转到他的身上,疑惑地问道。
“下个星期,我要和我爸爸妈妈到国外去。”男孩把从父母那听来的话告诉她。
“哦,那你不能陪我玩了。”女孩话语中包含了明显的不满。
“嗯,不过我一定会很快就回来的。”
“有多快?”她只知道没有人陪她了。
“等我……等我当上博士。”
“当上博士?”什么是博士啊?女孩不解。
“嗯。很快的,然后我要你做我的新娘。”
“新娘?好啊。”过家家呀?她最喜欢玩了。
“所以你一定要等我。”男孩强调道。
“好。”
“你一定要等我。”男孩再次叮嘱。
“知道了。”嗦!
男孩离开的前一天,他依旧到沙场上等待,可是女孩没有出现在沙场上,男孩等了她很久,很久……
不负责的女人,男孩带着这样的想法离开了这个城市。
第1章
俗话说得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废话!这句话有什么好的?这句话的意思是: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所以呢,早上一定要等到太阳公公拍你屁股的时候再起床,要不然会被小鸟吃掉的。
哦——
她还正在甜梦中向世人传播自己的恶女文化时,丝毫没察觉一只大脚高高地抬起,重重地向她裹在棉被里的屁股踹去。
然后,那个肇事者被闹钟、枕头、台灯、拖鞋……给狠狠地砸出了房间,四脚朝天地倒在大厅的角落里呻吟着,手里还握着一个平底锅。
那状态真的很惨,非常惨。
据受害者称:简直是惨绝人寰。
可是没人理睬他的控诉,因为家里就两个人,注定了其中一个人是要被欺负的,谁叫他的父母狠心地逍遥自在去了?剩下他这个苦命的儿子在这里饱受恶人的欺辱。
他什么时候才可以从这样的日子中解脱出来?
但是想到很快就能暂时脱离某某恶女的剥削压榨,心情就已经很爽啦!
在他刚把平底锅放回厨房以后,那个为老不尊,教坏小孩,扁了人一点歉意都没有的家伙,顶着一个鸟窝,睡眼地从房间飘到洗手间,再从洗手间晃到餐桌前,横坐在椅子上,可是她肩部以上是贴着餐桌的,双手也搭在上面,与蛇无异,让人不禁怀疑她的腰是做什么用的。
软体动物?
“早……”飘忽的声音响起。
“我拜托你,做个正常点的女孩子不行吗?你以后要是真的嫁不出去,你叫我拿什么脸见老爸老妈?”沐瑜靠在餐桌旁,无奈地看着几乎霸占了半个餐桌的脑袋。
“嗯……”这代表她没听见,还在梦游仙境,随便应应而已,千万不能当真。
“啊!”他翻了翻白眼,救命。
跟这个女人说话真累,真不知道自己这十七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别的同学每天早晨有亲切的家人叫起床,为什么他必须早起,然后叫这个不负责任的女人起床?
叫就叫吧,无所谓,男子汉大丈夫,心胸宽广,不计较这些,可是每天还会遭受一顿“殴打”?太没有天理了。
好,这也不和她辩,被女人“扁”而已,不疼,淤青过两天就好了,过分的是他还得伺候她早、中、晚三餐?
喂喂喂,没搞错,好歹他只是个高中生,不让他专心备考,还要剥削他的劳动力?比起重要的数理化公式,菜市场的菜价他背得更熟,有事没事左邻右舍的欧巴桑还来向他讨教,天啊,这像话吗?
真是浪费人才啊!
没关系,能者多劳,他也看开了,可是犯得着洗衣拖地,煮饭做菜,刷厕所倒垃圾,外加端茶递水,打扫房间全是他一个人干吧?
免费菲佣?
她大小姐心情不好的时候,他还是廉价的“人肉沙包”,天理何在啊,帅哥青肿着脸去学校像话吗?
**底下必有勇夫,他要造反!
不行!
为什么?
我比你大五岁,你得听我的,谁叫你比我小,在老妈肚子里你就打不过我,被我踩在后面,现在嚣张什么?全家最小的人,没有资格废话。
看看,什么道理?年纪小就不能上诉吗?
以他的金头脑,怎么说都是学校里所有老师眼中的宝贝,女生眼中的白马王子,同学们眼中的活字典,学校的前途,国家的栋梁,人类的希望,现在被当成全职保姆来用,真是对不起世人啊。如果让他的老师同学们知道他现在被欺凌成这样,沐梓,那个有严重虐待他人倾向的女人,他姐姐,和他同爹妈生的亲姐姐,会被所有的人唾弃。可是以她那套恶女文化来看,还是算了,他被欺负这种丢人的事还是别宣扬比较好,免得他得颜面尽失,同时避免更多的人受荼毒。
唉,有时候真想不通,善良如他,怎么会有一个如此人性泯灭,行为如此有违常理的姐姐?!老妈生她的时候是不是吃榴〗賨〗了?不然怎么会生出个如此异于常人的女人?成天以欺负别人为乐。
家有恶女!
家门不幸!
就这样,他活活被“剥削”了十七年。
惟一可以感叹的是:原来他有一条犹如蟑螂一样顽强的小命。
“老姐。”很多时候他都怀疑这个做人做事都超没有责任心的女人是他姐。老爸老妈确定当时没抱错小孩?
“嗯……”
还没醒?
“学校要求我们高三的学生这个学期开学要到学校宿舍去住,专心备考。”沐瑜拉开餐桌另一边的椅子坐下,对着那颗看不到脸的脑袋说着。
“嗯……”
就不能有点别的答案?和一个还在梦游的女人说话真累。
“所以,我今天就会搬去学校,未来三十天内,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你都不会在家里看到我。”双眼盯着那个鸟窝。
“嗯……”
妈妈呀,你看你生了个什么样的女儿?你竟然放心把你的宝贝儿子交给这种不负责任的女人来照顾?到底现在谁照顾谁啊?你儿子快被“照顾”成全职保姆了。
他住校以后也不指望她能把这个家料理得多好了,别弄成狗窝就好,免得他回来还得劳心劳力地收拾。
为什么此刻他没有即将脱离她的魔爪的快感?莫非他被虐待成性?
不会不会,不可能的。
正努力自我辩驳的时候,他想到有件事一定要提醒她。
“姐,很重要的事情啦,你清醒一点。”沐瑜用手敲了敲餐桌。
“说吧。”沐梓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打了个哈欠,向冰箱走去。
“老妈昨天晚上打电话回来,叫我告诉你,你才刚毕业,对工作的要求别太高了,有什么工作就先做着,找到好的再跳槽。”
“我找到了。”她打开冰箱,半个脑袋在冰箱里面,没办法,大近视,一大早不想戴眼镜。
“啊?找到了?”他惊讶,动作蛮快的嘛,前两天还在抱怨工作难找呢。
“是啊。”满不在乎的语气。
咦?她的牛奶呢?
“做什么的?”他好奇,有点同情那家不带眼识人的公司。
“秘书。”
奇怪了,她昨天明明把牛奶放在冰箱里的啊,怎么找不到?
“那你好好做哦,不要半途而废。”他叮嘱。
“喂,你很鸡婆哎。”她立起腰,不耐烦地看着他。
“我代老妈说的,我才没空理你。”他悻悻地走进房间,去搬准备好的行李。
他会变得那么鸡婆是谁害的?还不都是因为当姐姐的不好好尽到一个姐姐的职责,还把他当无敌铁金刚来使唤。他冤啊,如果他的姐姐温柔贤惠,他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吗?
还他的男子汉潇洒不羁来。
“喂,沐瑜,我的牛奶呢?”她决定节省一些自己找的时间。
“牛奶?什么牛奶?”他停下脚步,回头问。
“我昨天放进冰箱的。”她合上冰箱的门。
“我丢了。”他回答得理所当然。
“你丢了我的牛奶?”沐梓把挡着自己视线的长发拨到耳后,盯着这个浪费她食物的弟弟。
“过期了哎,小姐。”他翻了翻白眼,这几乎是他面对这个姐姐时最常用的表情了。
“是吗?我记得买的时候看过日期的。”她很用力地回想着,不过她现在大部分的脑细胞还在畅游梦的海洋,所以她的“用力回想”是徒劳无功的。
算了,不想了。
“那我早上吃什么?”她坐回到椅子上,一副我要吃东西的样子。
“面包,在桌上。”沐瑜抬了抬下巴。
“面包?你要我吃这种白面包?”沐梓拿起那条白面包,瞪着这个有虐待她嫌疑的弟弟,平时他不是很“贤良淑德”的吗?
“今天早上该轮到你做早餐的,你耍赖不做就算了,帮你准备了,你还嗦。”
“那你一大早拿着平底锅干什么?锻炼身体啊。”轮到谁做早餐的事先不讨论,反正之前和他的约法三章在她面前形同虚设,不过他要遵守。
“防身。”他回答,回答得好委屈。
“防身?你防什么身?”她将面包丢到餐桌上,面带笑容,而一只手悄悄伸向自己的玉足。
“你勤劳的弟弟,我,不辞劳苦地叫你起床,你却拿我当‘人肉沙包’来锻炼身体,我没有点防御措施,哪敢叫你啊。”沐瑜耸耸肩,下巴还翘得好高呢。
聪明吧,谁叫你那么暴力?
“你。”敢嚣张?
只见一只拖鞋不偏不倚地、狠狠地“吻”上沐瑜自认高挺的鼻梁。
“喔!姐,你不要那么暴力,OK?”好痛,他漂亮的鼻梁。
“你也不想想,有你这么叫人起床的吗?你用踹的叫一个娇滴滴的女生起床,活该受到惩罚,我还觉得这样的处罚太轻了,要不要加刑啊?”她拿起她的另一只拖鞋。
“娇滴滴?谁不知道你是天底下最难叫醒的人了,不用点非常手段,你绝对会迟到的,我是为你好哎。”他拿起一个抱枕,抬高来护着自己。
“你姐姐——我,有轻微的低血糖,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敢拿来当借口?叫我起床是你的任务,你不会忘得那么快吧?要不要我这个做姐姐的好好提醒提醒你,当初是如何信誓旦旦地向老妈保证,绝对不会让我因为睡觉而迟到的?”她笑着走近他。
好可怕的笑容,活脱脱一个白雪公主的后母,什么长辈?不过大他5岁而已,她又要干吗?不要靠近他,别以为他没看到她已经磨亮牙齿了。
“不用了。”他跳到沙发后面,保持安全距离。
“那你知道怎么做了?”她坐到沙发上,背靠着沙发。
“是,是,是,女王陛下辛苦了,有什么我可以为您效力的?”他一边为沐梓“马杀鸡”一边说。
“我不要吃白面包。”不错,按摩技术有所进步。
“当然,当然,您怎么能吃白面包呢?让白面包见鬼去吧。”他很“狗腿”地说,“您要吃什么早餐呢?”
“我要吃韩国冷面。”舒服,手法不错,真是多亏自己教导有方啊,不然她亲爱的弟弟怎么能如此“全面发展”呢。“啊?韩国冷面?”他感觉得到自己脸部在抽筋。
天啊,这个女人发什么神经?一大早的叫他到哪弄韩国冷面给她,就算叫他现做,七早八早的要去哪里弄材料?真当他是超人哦?
“怎么?不行?”她现下可是完全清醒了呢,谁敢说不?
“行,怎么会不行呢?”他面部表情非常痛苦地回答,“只不过呢,早上吃冷面不大好哦,会伤胃的,不如吃个牛肉面吧,暖胃的,营养又健康。”他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落魄了?
“那你还不快点去煮?我上班要迟到了。”女王下令。
“是,马上就OK。”
这叫什么世道?未成年人伺候成年人?他可是要赶着去学校的人,连自己的早餐也不过是面包加牛奶,随便吃点罢了,她这个没什么贡献的人,一起床就要牛肉面?他还得无怨无悔地做给她,不管了,迟到就迟到,要吃大家一起吃,他要补充营养。
然后,厨房就出现了一个忙碌的身影,不是很协调,毕竟一个快一百八十厘米的人在厨房里上蹿下跳地,呵呵,有点怪异。
不过那是外人的看法,沐梓可是超有成就感呢,试想,现在有哪个高中生的厨艺能像她小弟一样,足以媲美五星级大厨呢。看来是她教导有方,常常弄各国的名菜食谱给他练习,在饱了自己口福的同时,家里还多了一个料理三餐的,幸福啊!
爸妈,你们看我把你们的儿子教得多好,等你们结束了外地的工作回来,一定会非常惊喜。
熟悉她的人都说她是恶女,成天以欺负人为乐,没关系,虽然她很想标榜自己是个淑女,不过算了,整天说自己是淑女也太假了,其实做个恶女也不错,至少做天理不容的事情时,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但是,她可不是什么人都欺负的,毕竟真面目不可以那么简单就示人的。在外人眼里,她可是一个乖乖女呢,冰雪聪明、心地善良、尊老爱幼、大方得体、持家有道、贤惠有加、知书达理,简直就是女生中的典范、女性中的奇葩。
呵呵呵呵,难怪有关权威资料显示,近视人口的数量居高不下,瞧,她的左邻右舍都患有严重眼疾。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无论她做了什么坏事,别人一定不会怀疑到她身上来。比如,有时不想下楼倒垃圾,来个高空掷物,没有人会认为是她砸下来、还正好砸在别人身上的;或者偶尔把小孩子欺负到哭,也没有人会认为是她故意弄掉小孩子手里的棒棒糖的;再或者把流浪的小猫小狗踢进垃圾桶,所有人都会认为她这么做是怕它们被豺狼虎豹叼去……
哈哈哈,豺狼虎豹?这是什么世道啊,大城市里还会有这些野生动物出没吗?有的话,她可不可以申请两只来防身呢。
唉,没办法,谁叫她长得一副亲切和蔼、童叟无欺的样子呢。
总能让小孩子心甘情愿地让她欺负,而且小朋友们还觉得很荣幸呢。
她的爱心早八百年前就被狗叼去了。
她老弟就没法和她比,凡是他出现的地方,哀鸿遍野,呃,不是,应该说是孩啼遍野才对。七岁以下的小孩子和他有仇,一见他就哭着喊着要去找妈妈,七岁以上十二岁以下的小朋友跟他有怨,远远闻到他的气味就化作鸟兽散,所以每当沐梓心血来潮想到篮球场去流流汗,总是拉沐瑜去打头阵,因为偌大的篮球场总是被一群小鬼占着,有他在,想一个人玩几个篮球场都没有问题。
这样天差地别的待遇,让沐瑜极度不平衡,他好歹也算得上是学校的堂堂校草,多少女生抓破头皮,绞尽脑汁,就是为了能进入学生会,希望能接近他这个学生会会长;作为篮球队的主力球员,只要是有他出场的比赛,观众加啦啦队的场面绝对和NBA有得拼。
可是,在面对小孩子这方面他就无能为力了,看着本来笑得灿烂的小脸,在他面前扁起嘴、皱起眉,然后号淘大哭,他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小孩子和他,完全绝缘。
哈哈,仔细想想,她这个姐姐还真有点不道德,每次都好想掀自己弟弟的疮疤哦,他不喜欢别人叫他的全名,因为好像在叫“木鱼”。虽然在他小的时候她开玩笑地追问他有没有女生追他,他又羞又恼地指天誓日,说他以后要当和尚,可不代表他喜欢别人在叫他的时候,一脸好像看到和尚的样子,可是她就偏偏要叫他全名,过瘾嘛。这个名字可是他还在娘胎里的时候,有一天她和老妈一起睡午觉时,她灵光一闪,掰出来的,对,掰的,五岁的小姑娘能把老爸的姓和老妈的姓加在一起,组成一个这么有创意的名字,真是……了不起,要不然怎么会被大人们采用呢。
根本就是他不负责任的父母懒得再花脑筋去帮他起名字,就用这个那么弱智的名字。沐瑜是这样反驳的。
而他反抗的结果就是被始作俑者大脚一挥,踹进洗手间。
对他,一律是反对无效、上诉驳回。
没办法,他的痛苦就是她的快乐。
谁叫他的出世,瓜分了父母对她的爱?
吃过老弟秘制的牛肉面,沐梓神清气爽地上班去了。公司离家不是很远,坐公车过几个站,再走十几分钟就到了,呃,真的不是很远,反正九点才上班,她一向起得早,呃,老弟的功劳,至少今天是,她会记得晚上打电话给沐瑜,明天早上开始,每天一个morning call是他的任务,她如果迟到、被炒鱿鱼,她就扣他的零用钱。
够毒的!
沐梓下了公车,看了看表,时间还早,可以走慢一点,刚吃了早餐,散散步消化一下好了。
做一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一直是她的心愿,原因没有别的,除了可以让她睡饱饱以外,惟一的好处就是她不必像上学的时候那样,出门总是匆匆忙忙的,那样的情况不免让她有时会忘东忘西的。她讨厌狼狈,她喜欢一切有条理,喜欢看到很从容的自己。
喜欢如鱼得水的生活。
她是一个很嗜睡的人,所以通常晚上十点左右她就上床了。也许是长期以来生物钟的原因,早上七点她就醒了,整整九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可以说是现在任何一个年轻人都望尘莫及的。谁叫他们放纵自己的夜生活?那可是很容易变老的哦。
沐梓是个贪生怕死,又很爱美的女人。本来嘛,爱美是女人的天性,虽然她承认自己不是个美得让人掉口水的女人,好歹她也保养得不错,清秀佳人哦。
不是有人说:自信的女人最漂亮。
呵呵,不过这句话也被众多美女级的人物批判成“平凡女人的借口”。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是不痛不痒的,她过得舒坦着呢。
她走进一家24小时营业的自选商场,因为她觉得今天早上在家没能满足她突如其来的想喝牛奶的欲望,心里有点空虚。牛奶可是美容佳品哦,一向不亏待自己的人,自然是要去买牛奶啦。
一大早的,商场里客人倒不少,有来买零食的学生,有带着孙儿晨练回来的阿公,还有不少来买早餐的上班族。哎?自己也是哦,刚刚晋升的。
咦?自己最喜欢的那个牌子的牛奶,架子上怎么是空的?
“架子上没有的话,可能是卖完了。”
这是她从商场小姐那里听到的回答。
怎么会这样?今天她第一天上班哎,真不给面子。
正在叹气之际。
哈哈,猜她看见了什么?
一个小孩。
一个小孩怎样?
小孩的手上。
手上怎样?
她寻觅多时的牛奶。
最后一瓶在这个小鬼的手上。
微笑,走近,蹲下。
“小朋友好可爱哦。”
……
威胁小孩子应该可以算得上不道德了吧!
上官棣远远地看着那个出言威胁一个大约两岁的小孩子的女人,那女人说的话,真是让人匪夷所思。牛奶竟然被她说成了垃圾食品?还说什么喝了小朋友会长不高?会变丑?原本那个小孩子还用童语和她争论一下,最后不知道那女人说了什么,小孩子丢下牛奶,哭着撒腿就跑。
这样算不算恐吓小孩子?
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犯罪了吧!
竟然有人可以这样!很久以前就不再碰童话书的他,现在惟一联想到的就是那个想把小红帽吃掉的狼外婆。
恶质女子。
这样的女人绝对可以让人非常非常生气。
感觉到一道充满质问的视线,沐梓站起身,寻找那令她不爽的源头。
一个男人,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个身材挺拔且西装革履的男人。给人一种很儒雅的味道,可是,他的眼神让她全身都不舒服,一种责怪的眼神,好像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她不羁地对上他的视线,要比眼神她可不输给任何人,要不然她怎么能镇得住她家那个太子爷?
但是,她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睛没有他的外表那么“斯文”,好像有什么东西藏在深处,一种摄人心弦的睿智。
几乎是立刻的,沐梓的脑中亮起了红色警报,那是属于动物的求生本能,遇到敌人比自己强大,机灵点的人会做的事情就是: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
视线没有移开他的脸的同时,玉手一伸,捞起刚才那个小鬼丢下的那盒牛奶,没有理由人家不买了,她不能买的,对不对?她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目的不就是为了买牛奶嘛。
她挑衅地抬了抬下巴,转身,付账。
要知道,她第一天加入苦哈哈的打工族,所以今天不能迟到的。要给上司一个好印像,准备功夫要做足呢。
其实,她快点闪人是有原因的,因为她的危机意识神经向来很敏感,时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刚刚她闻到了杀气……
有点眼熟?!
一脸深沉地开着车,向来修养就很好的上官棣没有让火气爆发出来,但他因为紧握方向盘而泛白的指关节和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是骗不了人的,任何一种迹象都显示:他在生气。
那个女人,那个给人的感觉像狼外婆的女人,不,她不只是像而已,而根本就是。
做了坏事,竟敢若无其事地拍拍屁股走人。她是潇洒得很,却害不相干的人被牵连,背她的黑锅,简直是罪大恶极。
他,堂堂上官家的大少爷,竟然在小小的自选商场被一个欧巴桑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连小孩子的牛奶都要抢的混蛋。简直就是六月飞霜,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欺负人和抢牛奶的的罪魁祸首。
他像那种那么不良的人吗?
天!他被气得乱了方寸,从来没有过的事,他的好修养到哪里去了?
别让他再看见她——不负责人的女人。
好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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