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纪局让你改的?”白筠虽然已经猜到,但听到事实之后还是有些惊讶。
“是的,我当时也没多想,改动之后,第三天此案的所有卷宗便都被封存了,许文喆也被纪局单独关押,自此风平浪静,此案再无人提起!直到你们今天来找我,我仔细回想了当时的情况,结合你们现在的怀疑,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什么猜测?”
“那些人都是没有身份的,他们都是甘愿受死!”邱文长低头沉默,很久才给出了结论,因为这并不是正常的结论。
“没有身份?甘愿受死?”曾诚非常惊讶,并且感到了可怕,“人的生命是多么的珍贵,是什么能让他们甘愿献出自己的生命?”
“这个结论看似不寻常,却是最有可能的结论,”邱文长长叹一声接着说,“当时所有的死者全部都是背部中刀,而且都是刀刀致命,但是伤口并没有贯穿,我也是根据伤口的形状大致推算出了凶器的长度,这就说明凶手在力量上并不占优势,而且其中也不乏身材魁梧的死者,试想如果凶手有非常高的自信,为什么不正面和死者交锋,同样,如果死者甘愿受死,也应该是让凶手正面出刀,但是,为什么最后却是后心?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凶手对死者的愧疚。所以,我大胆猜测,凶手和死者应该是归于同一个组织,他们为了一个计划而甘愿受死,这个计划也许就和许文喆有关,并且此计划经过十年的酝酿,如今终于成熟了。”邱文长怀着沉痛并自责的心理说完了自己的推论。
“谢谢!”白筠深深地给邱文长鞠了一躬,“老师,今天我又感受到了您年轻时的风采,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秦日升将车停到一个小广告公司的门前,欧阳月婷将墨镜戴到头顶,抬头一看,便看到了“躬宏广告公司”,几个大字。
“日升,应该就是这里吧?”
“没错,那个叫盆子的人就是在这里工作的。”秦日升将钥匙放入了包中,一手拎包一手便从口袋中掏出了证件,直接进入了大门,没等工作人员说话,秦日升便亮出了身份问道,“盆子可是在你们这里工作?”
“没……没……没错,”工作人员被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得口齿不清。
然而秦日升却不管那么多,接着问:“他人在哪里?”
“他,他今天没来上班。”工作人员非常紧张,以至于双手不知该放到何处,只得在面前胡乱的晃动。
“您有他家的地址吗?”
“知道,您稍等,”工作人员好像突然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马上将盆子的简历打印出来了一份交给了欧阳月婷,“这就是他在这里登记的详细资料。”
欧阳月婷一声“谢谢”双手将资料接过大致扫了一眼又问,“他平时经常请假吗?”
“他很少请假,今天也没有请假,突然就没有来上班,我们忙了一天也没有顾得上跟他联系,也许他是去外面照相了也说不定,像我们这种小公司也不太严格!”工作人员小心的解释着。
“他在这里工作几年了?”
“前年年初来的,听说以前就是个业余拍照的,也没拍过什么多好的照片。”
“十年前,你听说过这个人吗?”
姑娘摇头说“不认识”。
“我认识!”一个声音从墙角传来,一个看起来营养不良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十年前他拍过一张案发现场的照片,虽然没有发表,但在行业里也算是出了些名,只不过人们都忌讳,所以也就没人提起。”男子走到姑娘旁边轻声一语,“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姑娘非常欣慰的看了一眼男子,转身离开了,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欧阳月婷发现她小腹微微隆起。
“二位警察同志,咱们换个地方说吧!”男子将二人领到了一个相对独立的房间,说他相对独立,其实就是三面有墙的半封闭式房间。
“二位请坐!”
“您是这里的负责人?”欧阳月婷问。
“不是,我也是这里的员工,只不过我们经理这几天出差,所以公司暂时由我负责。”男子很有礼貌的给二位泡了茶。
“刚才的是您的妻子?”
欧阳月婷话语一出,男子端茶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但是很快便又恢复正常。
“嗯!对,您眼力真好!”男子回答。
“请问怎么称呼?”
“沙守城。”
“沙先生,那十年前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欧阳月婷接过茶杯,观察着沙守城的一举一动。
“我们认识二十年了,他的事情我都知道。”沙守城跷起二郎腿,将手放在膝盖上,“他每次拍到好的照片都来朝我炫耀,也是我当年劝他将照片交给你们警察的。”
“那你知道他当时照了几组照片吗?”
“反正肯定不止一组,这是摄影师的习惯。”
“那其他的照片你见过吗?”
“大致看过,但是记不住了,那张照片也是我帮着挑的,不管是角度还是清晰度、光线等,那张是最好的。”沙守城显出了难以言表的笑容。
“你觉得他照的好吗?你很喜欢那些照片吗?”欧阳月婷看出疑惑开始了进攻。
“当然,如果从艺术的角度上来看,那是他照过的最好的照片,只不过……”沙守城头微微侧偏,显出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那他就那么听您的话,把有可能出名的照片交给了警方。”
“名利和命相比,要是你,你会选择哪个?”沙守城放下腿,将两个胳膊肘撑在了桌子上。
“可是我听说,在你们艺术家的眼里,名利更重要!”
“艺术家?哈哈!您太抬举他了,”沙守城一阵大笑,“他也配!天天不知道正干,没事都去偷懒,我天天还要给他擦屁股。这是艺术家该有的吗?烂泥扶不上墙。”
“看来你们的关系不是很好啊!”
“你错了,警花同志,越是关系好的,越是揭对方的短。”沙守城端起面前的茶杯,将茶叶吹散。
“那你们的关系可就是非常好啊!那你知道他今天去哪里了吗?”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去哪里也不是随时向往汇报,我怎么知道?”沙守城看了一下表,“我还有事,你们要找他的话,我劝你还是抓紧时间去找找,毕竟你们警察时间紧迫。”沙守城站了起来,做出了送客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