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端起茶杯面面相觑,同时开口问,“还有呢?”
崔护仁将漂上来的茶叶吹散,轻轻喝了一口,“这几天可有人报案?”
“正因为没有,我们才着急,别说报案了,就是失踪人口也没有。按理来说,一个月了,如果真是凶杀案件,失踪人口应该有啊,可是什么消息都没有。”纪强解开了他的衣领,这行为和天寒地冻的天气完全不符。
崔护仁重新拿起第一张照片,“此人懂得照相、懂得书法,能够独立进行照片的冲印,如果是报案却不提任何有关嫌疑人的信息,只是简简单单写了四个字。随照片一起寄来的信封呢?”崔护仁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慌忙问。
“信封上什么也没有写,我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什么痕迹,另外在照片的外面还套了一个可以缩口的袋子,我也检查了,没有任何指纹。”刘明将信封和袋子递给了崔护仁。
“信封和袋子都是新的,这也说明他有一定的购买能力。独居,年龄在35岁以上,受过高等教育,性格孤僻,没有什么朋友,在家庭方面受过挫折,有一定的幻想倾向,但是不严重,平时有一定的工作收入,属于叶城的中下等生活水平,你们下一步的调查方向主要倾向于叶城的书法买卖市场,此人没有什么爱好,但是在书法方面有过高的要求,他使用的笔墨纸砚绝对不是地摊货。”
“那后来呢?”
崔护仁停止了回忆,烟丝已经在烟斗中燃尽。可美轻轻接过烟斗给崔护仁换了一杯茶。
“后来,纪局根据我说的线索,案情有了非常可观的推进。警方对全市的书法市场进行了布控,可能是对方也感觉到了压力,两天之后纪局他们便发现了嫌疑人刚刚遗弃的尸体,经过技术组的随后跟进,最后在一个非常一般的居民小区里,找到了嫌疑人的落脚点。”
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停在了小区的门口,“纪局,这一片是个非常密集的居住区,而且都是老房子,现在又是上班时间,家中老人居多,怕是不好抓捕。”身旁的小李拿出了望远镜看向了周围的情况。
“特勤人员都就位了吗?”
“就位了,”黑子拉开了车门坐了进来,“纪局,都已经准备好了,已经和小区的负责人说过了,照片和姓名都能对上,是他,跑不了。”黑子指着打印出来的资料,凌然的名字写在姓名的一栏。
“整个小区没有后门,这里是唯一的出口,嫌疑人在五号楼,六楼,只要控制住这一栋楼,我想抓住他不是什么难事。”崔护仁非常自信,“咱们只要以检查为理由,敲开凌然的家门,抓住他应该不是问题,这样我和黑子负责去敲门。”
“这怎么行?老崔,我要保证你的安全。”
“没事,我一个老头子,更容易敲开他的家门。”纪强还未说话,崔护仁又一次打断他说,“好了,就这样决定了。”崔护仁推开了车门和黑子下了车,径直朝五号楼走去。
“一组跟上,一定要保证老崔的安全。”
“一组明白。”
“各小组注意,密切关注,随时汇报情况。”
“明白。”
崔护仁和黑子没有停歇,一路上楼,到达六楼,一组也随后跟上,一切准备就绪,崔护仁抬手敲了三下门。
“有人在家吗?”
无人回答。
“有人吗?我是社区的工作人员,来登记一下人口情况。”崔护仁又重重地敲了一下门。
依旧无人回答。
正待一组人员准备请示汇报的时候,对讲机内传来了特勤人员的声音。
“报告纪局,天台之上发现可疑男子,此人正挟持一名姑娘向东南方向靠近,具备狙击条件,请求指示。”
“原地待命,一组、二组马上赶到天台之上。”
“明白。”
天台之上,一名男子战战兢兢地挟持着一名姑娘靠向东南角的护栏,他左手扼住姑娘的脖颈,右手持刀正贴在姑娘的脸上,姑娘看样子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脸难受的表情。
“你们不要过来,我是无辜的,你们放着杀人犯不去抓,却来抓我,你们警察都是一帮没有用的家伙。”凌然异常激动,不停地晃动着手中的匕首,随时都有可能扎进姑娘的面颊。
“你冷静一点,”崔护仁慢慢向前走着,“我知道你的难处。”
“你不要过来,”凌然怒吼,“你们都往后退,他们才是坏人,他们要杀我。”
“我知道,”崔护仁也提高了嗓门,“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不是警察,你看,我一没穿警服,而没持枪,我是来帮你的。”崔护仁原地转了一圈,将手举向头顶,随后示意纪强等人不要开枪。崔护仁又向前走了两步,又说,“我知道,他是坏人,我今天来就是来抓他的,你说他是坏人,他做了什么坏事呢?”
“他不是人,他不是人,他欺负我女儿,被我发现了,他还要杀我。”
“你女儿?你女儿现在在哪里?”
凌然晃着手中的刀,指着自己怀中的人质说,“她就是我的女儿,他被那个禽兽欺负了,我女儿命苦啊,命苦啊!”
崔护仁没有想到,被劫持的人质竟然是他的女儿,姑娘此时正默默的流泪,微微向崔护仁点了点头,就算是默认了自己的身份,后稍微扭了下头说,“爸,既然他们都是来帮你的,那我们就回家吧?”
“回家?爸爸对不起你,咱们已经没有家了,爸爸什么都不会,只会写字,可是写字也挣不来钱啊,爸爸养不起你,咱们一起去见你妈妈吧?我觉得她想咱们了!”
“等一下,”崔护仁猛然制止了凌然可怕的举动,“不,你很优秀,很多人都很欣赏你的字,还有,你看你女儿多么可爱,你忍心这样对她吗?这不是一位父亲应该做的。”
“你懂什么?这是我们家的事情,我不需要你来教育我,我现在就想见我的妻子,我是多么的想她,我要去向她赔罪,去向她忏悔。”
纪强全程听着对方的言语,感觉非常得莫名其妙,他接过黑子手中的资料翻到最后的一页,上面赫然写着凌然的妻子的名字,赫灵,而且户口也尚未注销。
“这怎么回事?他的妻子明明在世,他怎么说不在了呢?”纪强小心地问着身旁的黑子。
“已经让人去赫灵的单位去找了,应该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