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六伯满脸的惊慌,他夹着烟的手,有些颤抖,哆嗦着往嘴里送,他继续道:“我没有想到拔出来的第一具尸体,居然就是老陈头,老陈头与我关系很是不错,我俩没事就下下棋,我对他很是熟悉,他脸上虽然有很多的泥污,可我看到他手指上扳指,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接着陆续拔出了很多尸体,几乎都是我们村的人,这些尸体有很多也已经无法辨认面目,但里面有着很多的木梁,还有一些生活用品,我就确认石流村已经没有了,我们现在这个村是个死人村!”
听他陈六伯的话,我们几人是面面相觑,老王连忙追问道:“六爷,既然这村里都是鬼村了,那您就真的不怕么?”
陈六伯摆摆手,面色也凝重了许多,他拿出一个黑色的菩提珠,对着我们道:“说实话,不害怕那是骗人的,如果哟啊不是这个东西,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黑色的菩提珠,用一根细绳系着,上面锃亮,想必是贴身带了许久,陈六伯道:“就是因为这颗小珠子,我才多次逃过一劫。”
吴言看了一眼后,点点头,他说,这个菩提珠上面有着很重的阴气,就是那阴气遮掩住了陈六伯的阳气,这或许是陈六伯逃脱劫难的原因。
陈六伯说石流村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他说,这个事好像给文,革时期有点关联,我再开口问他的时候,他显的心事很重,只是一口一口的抽着烟,给他这么一唠嗑,这眼见就要中午了,我笑着道:“六伯,您看就然这村里也没有其他人,我们就一块搭伙吧,这样我们也能互相照应。”
陈六伯忽而对着老王笑道:“那行,你看这下子多懂事,这小子是个人才!”
他用手指了指了老王,看起来他和老王挺对路子,老王那六爷一声一声的叫,那叫一个肉麻。
由于我心急,就让老王陪着陈六伯先回去,我们几人继续去寻找,这经过沉尸洞的时候,我的皮肤忽地紧了一下,我向里面望了望,觉的老伯进去的可能性不大,看老伯那样子更像是被什么精怪上了身,我们几人继续向山里搜索,忽然前面是一大滩血迹,在雪地里显的特别刺眼。
“是老伯,他死了,你自己看看吧!”吕焚胸脯还有点起伏,他侧过身子,我探头看了一眼,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这老伯死的未免太惨了,他一只手在撕自己的嘴,一只手放在肚子里,看上去极度的恶心,许华这小子倒是挺扛事,没有吐。
吴言和吕焚一脸严肃,都在认真地观察老伯的尸体,许久,吴言淡淡的道:“老伯他或许死于凶魂咒,但到底他们为什么对一个老头下手呢?”
我不知道什么是凶魂咒,吕焚对我解释说,凶魂咒,是一种很恶毒的咒人之法,就是对他的魂吓了一种诅咒,而后这个人的魂就会变成凶魂作祟害人,只是这凶魂咒据说都是失传了道术,现在居然还有人会用。
老伯都六十岁的人了,本应该安享晚年,因为我的关系却惨死在石流村,我于心不忍,回去找了一张草席,把他雪葬了。
老伯死亡这件事,在我心里就是一块阴影,如果按照吕焚和吴言的说法,就是老伯中了凶魂咒,那他之前几次的诡异行为,也都算有了解释,可我总觉的老伯的死只是一种讯号,或者又是某种暗示。
晚上的时候,我爸妈依旧没有回来,看来他们是真的走了,杨依依见我不开心,走过来安慰我,对于我爸妈的事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当他们真正离开我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很痛,不过我爸妈说的一些话,却是让我有点不太明白,不知道那是不是安慰我的话,我竟然不是他们亲生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看来我身上还真有秘密,可我身上到底有着什么秘密呢。
晚上,我们吃的是烤肉,但是什么肉,我是没有什么印象了,老王对陈六伯还是很恭敬,一口一个六爷,弄的杨依依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打招呼了。
我知道陈六伯心里一定有话,今晚怎么也要把话套出来,老王心里也很是清楚,他一杯一杯向陈六伯敬酒,喝到最后,老王说话舌头都捋不直,一个劲往下秃噜,陈六伯却是中气十足的嚷嚷着还要再喝。
我拿出酒瓶,很恭敬的倒了碗酒,我端着其中一碗一饮而今,对着陈六伯道:“六伯,我知道您老一定知道这石流村怎么回事,还请您告诉我们!”
陈六伯脸上浓密这褶子,和下巴上稀疏的几根胡子,在火光的照耀下,很是沧桑,一看就知道他早年肯定是饱经风霜,历经磨难。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直接火堆上印燃,他缓缓的道出了石流村秘密。
石流村,以前其实不叫石流村,只因为在四十多年的那场灾难,1967年,陈六伯那时候也二十出头,要说他当兵是挺早的,不知道他这个娃娃兵是怎么混到连长职位的,但不得不说,从他当兵一直到抗美援朝结束退役,他硬是一点伤没有受。
由于文,革的深入,阶级斗争形势很严峻,那个时候“二月逆流”的爆发,对这个小山村也产生了影响,二月份的一天,一群红卫兵忽然就窜到了石流村,说是要破四旧,把村里的族长给抓了起来,吊起来打了一顿,而这个族长就是我爷爷,当然吊打我爷爷的理由也很充分,那就是还保留封建特权思想,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罪名,那就是收留资产阶级,那个时候只要与资产阶级挂钩那就是死刑,据说我爷爷是被人活活打死的,当时我爸他还比较小,我爷爷死后,我奶奶不久也上吊了,这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我爷爷收留的那一家子,见连累了我我爷爷一家,心里也很是愧疚,其实他们哪里是资产阶级,据说后来被平反时,还是挺重要的一个干部。
我爷爷死后的第二年,那些带红,袖章的小青年,举着“把革,命坚持到底!”旗帜,再次来到了石流村,这一次算是惹上事了,他们一夜之间全部横死在山里,这一下子,就连上面都惊动了,说这是破坏革,命行为,坚决不容忍,就派了一个调查组,来村里调查,这一调查,还真调查出来了事,那就是石流村是一个大型的古墓葬群,有着很重要的研究价值,这一伙人上报后,就来了不少人,天天在山里捣鼓,直到有一天,夜里忽降暴雨,山体滑坡,考察组一百多人全部失踪,但石流村并没有什么事,就是那次事件后,石流村才慢慢的传了开来。
陈六伯讲的我头皮发麻,这想想二百个小年轻惨死,我身上就起鸡皮疙瘩,这事看来还真是严重,二百人这怨气都能造出妖孽了。
但这个事并没有就此终结,从那个时候开始,村民总会说有人上山打猎的时候遇到一个红衣小女孩,而且还有人会莫名的失踪,特别是那个红衣小女孩只要出现,村里必然会死人,这下村里人呢就慌了,后来请高人作法,这个事就渐渐平息了,可我知道这个事压根就没有结束。
第三年的时候,铲除社会主,义毒草毒瘤的行动开始了,我当时也算是一个小队长,在山头村,抓到了那个为我们村作法的道士,他们白天批斗他,晚上还折磨他不让他睡觉,我实在有些看不过去,那个道士当时也是六十多岁的人,我就悄悄把他给放了,他临走的时候,说送我一颗菩提珠,可报名,当时我也没有怎么信,现在看来,他应该是一个高人。
而那帮小将,则是在一个晚上,被人用利器放血而死,这事到现在都是一个谜,听完陈六伯讲完后,我的后背早已经是一层层的汗,没想到这个事,还这么复杂,看来石流村的秘密就在这群古墓葬群里埋葬着。
还有那个红衣小女孩,看来身份也是不简单,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这些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继续问道:“六伯,那我的身世您老应该知道一点吧?”
陈六伯纳闷道:“你的身世怎么了,你小子出声的时候,还是我家那口子做的稳婆呢!”
我一愣,这情况和我爸妈他们说的有些不符合,莫非是我爸妈为了安慰而欺骗我,接着我又问了若灵的事,关于若灵被强暴的事,他并不知道,只知道第二年她的墓空了,不过,陈六伯却给我说出了关若灵父亲和弟弟事。
陈若灵父亲和弟弟上山并不是失踪了,而是进了传说中的阴阳路,听到阴阳路,我是忍不住了打了一个激灵,我和杨依依结婚当晚,我遇到若灵或许不是一个巧合,可是她并没有害我的意思。
就在我们聊的道深处的时候,林青青忽然惊叫了一声。
“红衣服小女孩!”
我们几个连忙的回身去看,只看到一道红影子,在远处一闪即逝,这一下子吓的我是头皮发白,许华和老王更是脸色惨白,吴言和吕焚也是面有不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