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音转过头看着身边的闻溯:“我开始以为你是死神,可现在明显你不是,应该不是妖怪,你到底是什么?”
闻溯苦笑:“你何必问那么清楚?”
“我不会留一个危险的人在我身边,”茶音的回答斩钉截铁。
“我不是危险的人,”闻溯的手抚上她的脸庞:“你可以感觉到的,不是吗?”
他的眼睛在那一瞬间漆黑的仿佛放不进任何光亮,无端让人心疼的厉害,茶音张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闻溯把脸缓缓凑近,再凑近,眼睛嘴唇碰嘴唇了,一旁的的维桢逮到机会连忙大叫一声,这一叫把俩人都给叫清醒了,茶音连忙别过头去,闻溯恨的牙痒痒。
干咳两声,收了桌上的茶杯,将曼珠沙华放到瓶子里,细细的放进泉水,她声音很轻:“我知道,”
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
笑容缓缓溢出嘴角,闻溯的目光放在她身上,好像一直在她身上,你知道的,我永远不会伤害你,也永远,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维桢窝在一旁的沙发上各种咬牙,这个闻溯,居然想占茶音便宜,有他在,想都别想!
摘下的花没有半分的枯萎,艳丽的依旧像新生,茶音只觉得有些晃眼,等闻溯站到身边,问了句:“你一直看着这朵花做什么?”他手指碰上花朵,可以感觉花朵一瞬间的颤抖:“有趣,原来不是花,是花灵,”没一朵花都有属于自己的花灵,而花妖的花灵更为可贵,基本就是百年修为,轻易给不了人的,如今看这多花,也绝对不是普通的花灵。
茶音虽好奇他如何知道,但想起他那个神秘连她都不知的身份,也就不怎么惊讶,可恶,迟早有一天敲了你的骨看看你是什么鬼!
“恩,”她点点头:“是纤琳见到的花妖,她,让我占过骨。”
茶音还记得,那是三百年前的冬日,风霜肆虐的天气。
她因为死亡的缘故要出去游荡再重新回到城市,路过城市边缘的时候,还是满目盛开的曼珠沙华,衬着漫天大雪,妖艳到了极致,也不正常到了极致。
漫天大雪中,她撑着油纸伞看着花丛中缓缓站起一个人,一个极为漂亮的女人,妖艳的一如曼珠沙华,大红的衣裙仿佛可以滴出血,她怀里抱着一个男子,右手放着一块森然的白骨,脸上是未干的泪痕:“你是占骨师,求你,帮我,”
茶音远远的看着她,那一刻她脆弱的只需要一点外力就可以打散一样,茶音撑着油纸伞走过去:“你要占什么?”
“我想看看,”
“看什么?”闻溯坐下问了句,手指撑着下巴,显然对这个故事还算有一点兴趣。
“看他们的故事,”茶音说,右手缓缓摩挲着左手的手腕,那里少了一块骨头,手腕是正真的柔若无骨。
花妖没有名字,她出世叫花妖,一世便叫花妖,世间万物都可以变妖,修仙,独独着曼珠沙华,当初是罪身贬下凡间,若要修仙,付出的自然是普通花朵多几倍的努力。
那个男子叫卫觞,长相颇为清秀,倒是与他家境成了对比,他家里世代习武,皆是魁梧的很,而且一直处于武林之中,可他自小心愿却是效忠朝廷,一心只为考得武状元。
这样一个人是怎样也不会与花妖有交际的,可偏在花妖初修成人形的那一天,满目的曼珠沙华瞬间开放,月色撒下来,她就这样缓缓自花间盛开,美丽的不可思议。
日久生情需要条件,一见钟情需要资本,花妖与卫觞没有这个条件,幸运的是有这个资本。
卫觞记忆最深处的那一抹色彩就是那触目惊心的红,以及那张惊艳了他时光的脸,那是他后来的岁月里唯一的温暖。
都说相遇是人生最重要的一场意外,而妖和人的相遇,最好便是没有秘密,而这场相遇,却不过只是在错的时间,遇见了差点对的人。
“嘿!我是花妖,你叫什么名字?”花妖拖着下巴虚浮在花朵上空,身上是淡淡的红光,眨着眼睛极为单纯。
“我……我叫卫觞,你,你是妖怪!”卫觞直直往后退你一步,却没想到后面有块石头,身子眼见要弯下去摔倒,花妖连忙甩出袖子绑住他的腰让他站直飞身到他面前,绝美的脸蛋离他不过咫尺。
卫觞感觉呼吸一滞鼻尖只留下淡淡的花香:“谢谢……花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