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本王重伤在榻的时候,你的选择也恰恰是玉衡想要的选择,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因为如果泸州和东裕破了,意味着重伤的本王将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困境,她为了守住本王在替本王竭尽全力的守城,在这一点她看得比你更长远,这才是本王最想要的女人……”
萧成信的话令婉晴无力呆坐在地上,但是萧成信却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在本王重伤之时,她为本王浴血奋战……眼下东裕城被围,本王绝不可能丢下她一人!”
最终萧成信抬手抖了抖背后的披风,大步往前走去几步,突然见又像是忘了什么事似的又停下了脚步,婉晴抬起泪眸望着停下来的萧成信,想要爬上前来,却不想只听到萧成信赤裸裸的威胁,“婉晴……我劝你打消动瘾君子的主意,要是本王回来发现他一命呜呼了,本王会为玉衡的妹妹拿你开刀!”
这个眼神让婉晴永远的都无法忘记,因为萧成信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狠决的眼神看待过她,此刻的她才算清醒的认识到这个男人是真的变了……
她望着萧成信愤愤离去的背影,脑海中回想着萧成信去救林玉衡的样子,伸出手痛苦的抱住了头,为什么她千辛万苦想要讨好的男人,从不正眼看自己一眼……
这到底是为什么?
究竟是自己当初错过了机会!还是只能怪这个男人变心变的太快?
世事轮回,孰谁理得万缕情丝……
不得不说,薛峰的执行能力与速度是唯一一个不让萧成信挑出毛病的人,当萧成信走到县府门口的时候,薛峰已经在城中留了一万兵马,并写信飞鸽传书从其它地方调来了十万驻守泸州,其余兵马整军待发。
萧成信二话不说,直接翻身越上马带着漓国军如夜不休的赶往了东裕,待他们感到东裕的时候,已经是林玉衡带着三万精兵被困在东裕的第十天了……
原本得以在东裕林家暂时落脚的林玉衡,还得以东裕林家储藏的粮草维持着,但是这些仅存的粮草根本支撑不了全军三万余人的口粮。
自被困的五日里,漓国军便耗尽了林家仅存的粮草,林家虽然也想过许多法子运粮草,却不想都被北蛮军白白夺了过去……
所以这一次也都是徒劳!
东裕城是漓国中唯一一个城中不打井的地方,所以在五日间无粮无水的煎熬下,林玉衡原本单薄的身子变得更加孱弱了……
陈文望着林玉衡日渐消瘦的脸颊,却不见林玉衡有过半分抱怨,心中便也难过起来,他想尽办法看能不能从城中找到一些食物,却不想除了一些客栈酒窖里的酒能解渴之外,便没有什么了……
而且林玉衡又不喝酒!
所以从根本上林玉衡才是最饥最渴的那个人……想到这里,陈文看林玉衡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敬畏。
“陈文……我记得之前你不是对我林家的机关术很是敬佩吗?但是我突然发现这些机关术,从根本上来说却解决不了什么……”
林玉衡突然感概的话,令陈文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只见他上前抱拳道,“夫人放心……王爷醒来……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等他醒来?
林玉衡不禁冷笑了一声,只见她放下手中的机关弩,抬起头无力的望着天空高挂的烈日,“我不知道……我现在这样还能坚持多久……”
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但是我想见到他……
想到这里,林玉衡的双眸微湿,她不想任何人看到自己流泪的模样便闭上了眼睛!无粮无水的境地,已经导致她连眼泪都挤不出了……
正常人在这种绝境最多也就能维持三天,她坚持了五日依然是最大的极限了!
“夫人千万莫要在说话了……”陈文害怕林玉衡因为说太多话更加口渴,但是对于一个从不喝酒的人来说,空腹喝酒是一件极其要命的事!
就在陈文站起身来打算去一趟城楼看看东裕城外的状况时,突然有人来报,“报!城外东南方好像有异动……北蛮大军不知道为何突然骚动起来……”
林玉衡听到异动二字,不由的绷紧的神经,她慌张的站起身来,可就在站起来的时候又因为双腿无力而软了下去,她一把拽住了陈文的手臂强行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
陈文见状立刻瞪了来报的小将一眼,随后又伸手扶着林玉衡道,“夫人在原地休息便是……一切交给属下去查探再向夫人禀报……”
“不行……那异动万一是北蛮军攻城呢?五日了……将士们因为无粮无水已经没有精力在战斗了……我必须亲自前去,这样可以减免不少时间来想对策应对……”
林玉衡的一再坚持让陈文也不好再说什么了,陈文也只能扶着林玉衡往东南方向的城楼走去,就在林玉衡无力的一步一步被陈文拖上城楼的时候,林玉衡确实看到了北蛮军正在以另一支军交战的场景。
但是近乎口干舌燥的她因为这一次爬城楼的剧烈运动整个人的眼睛犯花了,她甩了甩头想要定睛看清楚,却越是看不清远处的扬起的旗帜。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人突然叫了起来,“是……是漓国军的旗帜!有人来救我们了……”
漓国军的旗帜?
是萧成信?还是别的什么人?
林玉衡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变得悸动起来,她总有一个感觉在告诉自己,一定是他!是他来了……
他真的来了!
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在开口说半句话了,她只能在陈文的搀扶下驻身望着远处厮杀的人群,而其余留守在东裕各门的北蛮人似乎知道东南方有人来犯,纷纷也朝那边聚齐过去了……
林玉衡奋力又超前迈了两步,伸手杵着身旁的城墙,望着远处某个厮杀在人群中的身影,渐渐的她的眼角湿润了起来,落下了数日以来的第一滴泪水。
“萧成信……”明明说不出话来,可林玉衡的嘴里还是这样反复的念叨着,身旁的陈文见林玉衡嘴里像是念叨什么,却又听不清便开口安慰道。
“夫人……我就说有人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我们现在有救了……”
原本陈文以为林玉衡多多少少会对自己的话有所回应,但是林玉衡的目光却一直望着发生异动的地方。
而此刻在战场上疯狂厮杀的人似乎也能感应到林玉衡反复叫自己名字似的,如同约好似的转过眸子看向了城楼之上,那抹熟悉的倩影……
就在萧成信看到的那一刻,他的心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还能站在城楼上说明林玉衡此刻没什么大碍!
于是,萧成信更加专注于眼前的战斗了,他知道林玉衡一定提前在城楼上设了机关,所以调整了战略。他示意举起的人用旗语提示了陈文,让陈文让操作机关的人各就各位……
就在萧成信所带的大军一边厮杀一边往城楼方向靠拢的时候,有一个旗语一下,从城楼上用机关弩射出的飞剪将靠近城楼的北蛮大军解决了。
北蛮大军见涌上前的同胞死在了机关之下立刻又退回了原来的距离,萧成信见状又再次带兵上前假装突围,反复几次来回将北蛮军引进来。
就在几次之后北蛮军似乎也发现了萧成信的意图,也不跟随漓国军前进了,薛峰见状不由的蹙起了眉心道,“看来……这些北蛮子看穿了我们的计划……”
只见萧成信不以为意的勾起了一丝浅笑,“这些人的目的本就是将我们困死在这里……所以不将这些人全部铲除自然是不行的!”
“王爷……是要用那个了吗?”薛峰见萧成信这样说后,便明了萧成信的意思。
“虽然,本王也不想这么早拿出来,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不用也不行了……”只见萧成信朝后面的招了招手,只见漓国军们将一路推行而来的冰火炮推了出来。
就在冰火炮刚刚出现在一些北蛮人的眼中时,一些曾经从泸州而来的北蛮人立刻认出了这是当初林玉衡守城的神器,立刻返回到后军对贺贺图进行禀报。
“少帅……那个冰火炮来了……”
贺贺图见此人一脸慌张的模样,不禁系咪起双眸来,“你不是说东裕不可能造出这东西吗?为什么现如今又出现了……”
“回少帅……是,信王……他居然还活着!是他把冰火炮带来的……”
贺贺图见此人说话断断续续,不清不楚,有些发怒的伸手抓住了此人的衣领揪起来,一副威胁的眼神望着他又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说明白啊……”
贺贺图的眼神十分可怕,眼神之间流露出来的杀意像修罗一般,像他这样的男人天生就是一个捕猎者,所有人在他眼中都是猎物,包括他所谓的手下……
而他恰恰不能容忍的是他的手下对他有过隐瞒!
只见此人望着贺贺图要吃人的眼神,烟了咽口水慌张的抖了起来,他的嘴唇不停的打着抖,一个心像是要跳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