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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取到百年瓦上霜

看来看去,让他们两个晕头转向,冰雪耀眼,眼睛都看疼了,却没见到一个人。大雨,依然哗啦啦下个不停,袁小子着急了,说那个鬼龙要下雨坑我们吧,总是下个不停,把冰雪融化了,需要的瓦上霜不也冲跑了吗?

桑葚儿让他放心,说在这么冷的地方,雨下下来就会结成冰的。让他看对面的房顶,原来白雪皑皑的,雨下上去,结了厚厚的冰,就像是整块透明冰砖一样盖在上面,乌龙像是知道他们的来历,存心给他们制造障碍。心头不服气了,冲着空中,又用龙语大骂了一顿,雨这才消停下来。

两个人飞上屋顶,小子让姑娘先下去,说自己一个人就行了。屋顶上又是冰又是雪的,站在上面冷,也打滑,不站上去呢,她骑着拂尘也不好干活,还是自己站在锅盖上稳当。

小子为人真是厚道!吃东西让着别人,干活都是自己抢先,桑葚儿叮嘱他要注意安全,说下去监视着乌龙是不是会来捣乱?

乌龙是不会跑到院子里的,房顶上倒是有一条,不过不是乌龙是雪龙,长长的一条,笔直笔直的,横卧在屋脊上,也是一条有角的虬龙,却是一动不动,大概宫殿顶上桶瓦龙脊,都有这样的装饰吧。

他并不在意,让锅盖与屋檐齐平,这才去揭厚厚的冰砖。幸亏是自己上来,桑葚儿与生瓜蛋两个合起来可能力量都不够。因为冰雪粘在一起,牢不可破。他的手并不大,但是肥厚有力,把那些冰砖揭开,拂去积雪,上面有一层白白的粉末,稀稀疏疏的,应该就是瓦上霜了。为了寻找这个,可费了老鼻子劲了。

“你这孩子够捣蛋的啊,正事儿不干,居然干出上房揭瓦的事,想不想好了?”桑葚儿在下面指着他笑骂。

袁小子也笑了,镇上的孩子们调皮捣蛋,父母就这么骂他们的,现在自己在上房揭瓦了,却只是有个小丫头骂自己,要是姐姐骂自己,心里还美滋滋的呢。

他把瓦上霜放在手心,还说递给桑葚儿,让她装在她拂尘柄里,谁知道?眼睛一眨,居然化成水了。这怎么行?要用个瓶子装起来吧。这个地方哪来的瓶子?好像什么东西不是冰做的就是雪做的,拿在手里也要融化的。突然想起来,跟随花媚媚开始去的那个山洞,拿了好些仙丹,那可都是大瓶子小瓶子装的。掏出一个大的,上面写着灵一丹,就问桑葚儿吃不吃?

桑葚儿想起来了,在花木炼丹的书房里,看到过那本书,翻了一下大致内容,以后可以在无字天书里显示出来的,但是没有仔细看有什么功效。于是没好气地说:“是药三分毒,又不知道有什么效用,弄的不好还是乌七八糟东西炼成的,我才不吃呢。反正,我看过这书,真正需要了,可以按照这方法炼丹,甩了也不可惜。”

想想也是的,生瓜蛋说的那黑池子真是可怕,如果那你的水炼丹,想想就要吐。于是就说甩了吧。满满的一瓶子,跟着全部倒在手上,有一大把,再把瓶子嗑了两下,确信一颗都不剩了,手一甩,把药丸子全部扔了。

如果他也看到刚才的一幕,可能会吓得滚下房子了。因为就在他甩出药丸的时候,屋脊上那条龙居然活了,张开了大嘴,将他甩出的药丸全部吞了。

他哪里晓得?装了一瓶瓦上霜,问桑葚儿是不是够了?

桑葚儿回答:“韩信点兵、多多益善,花夫人不是眼睛也瞎了吗?再搞一瓶吧。”

袁小子在怀里又掏出一个瓶子,瓶子上面写着“转型丸”。又问桑葚儿是治什么病的?

“没听说过,也不知道干什么的,扔了吧!”

听了她的话,袁小子倒出来满满一把,顺手一撒又扔了出去。他还是没有发现,刚才吞了灵一丹那条龙,只是用白雪掩盖了身子,很快恢复了僵硬。只是在他又扔出一把药的时候,才非常灵动转过身来,张开大嘴全部吞了下去。桑葚儿在屋子底下,看不见房顶,又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也没有发现。

小子只顾着腾空瓶子,又装了一瓶瓦上霜,双手已经冻麻木了,觉得差不多了,依旧站在锅盖上飘下来,得意洋洋地说:“满满两大瓶可以了去吧。”

“好,大功告成。”桑葚儿举起拂尘,拧开把柄,一把夺过来,就放了进去,“还是放我这里保险。”

“你让我多焐一会儿也好的呀。”

“小子火气大,被捂化了。”

尽管当时有些不高兴,好像被人抢了功劳似的,可是没过多久他就庆幸——幸亏放桑葚儿那里了。

知道他不高兴,桑葚儿就安慰他,说回去之后,一定给自己的师傅和他的干爹说,这瓦上霜是小子弄来的。不过,既然到这个地方来了,顺便拜访一个故人吧。

“故人?那就是死了的人,还拜访干什么?”

“谁说的?故人还有另一种意思,就是旧交,老朋友。还是你见过的。”

“这个地方哪来的老朋友?我见鬼啊。”

“她才不是鬼哩,但是比鬼还要神秘莫测,说不定与四方阵有关,”说到这里,桑葚儿又补充一句,“可以说是她引我们到这里来的,起码也要道别一声吧,就是这么大的地方,不知道住在哪里?”

袁小子想起来了:“你说那个穿白衣服的女人?是什么人呀?”

“我猜得八九不离十,估计就是她,只是想不到,她会住在这里,更想不到能活到现在……”

她在那里喃喃自语,袁小子听得一头雾水,问她到底说的是谁?桑葚儿就说见了面再说,确定无疑了再说,免得打诳语。只是,这么多房间,到底怎么走啊?桑葚儿说,女人住的地方,总是不方便给别人看见,应该有窗帘的。

好在那些墙壁砖瓦都是透明的,两人挨着看过去,终于发现了一栋楼房全部都有白色的窗帘。

他们飞落下来,上了楼梯,推开门一看,屋子里的陈设华贵得很啊。

楼底下一个大厅,正面大案桌上放着文房四宝:宝砚、笔筒、笔洗、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左边的橱柜上,有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白梅花,白菊花,白荷花,白桃花……春夏秋冬的代表花都有,却都是白颜色的。右边一张八仙桌,桌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雪白的玲珑大佛手。

楼上又是一番景象,花雕的圆门白色的幕帘低垂,把房间隔成两半。右边白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右边一架古琴,静静躺卧在白色的长茶几上。当中是一个圆桌,铺着白色的绸缎,四周镶着一圈流苏,上面茶杯茶壶,四周的腰鼓瓷凳子……所以这一切全部是白色的。

看起来,睡觉的地方还在里面,桑葚儿轻声喊了两声:“有人吗?我们进来可以吗?”

没有人回答,就像静悄悄的灵堂,感觉不到一点声音。她掀开门帘,一向镇静自若的丫头也不免惊叫了一声。袁小子闻听之后,抢步上前,把她拦在身后,生怕要出危险似的,与平常一样,第一闪念就是保护这个小丫头。

其实没什么危险,如果说危险的,是里面的一个女人:这是怎样一种姿态呀——在两根柱子当中,站着一个人,严格地啊,根本不是站着的,也不是蹲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趴着,虽然双脚落地,但双臂张开,身子往前俯冲,就像一个人站在悬崖上,正张开双臂想要扑下去,却又被无形的东西拦住了一样。

而且这是一个女人,脑袋低垂着,长发盖住了她的面部,白衣白裙,皱巴巴挂在身上,披帛拖在地上,像是受了很长时间的折磨。

人怎么能保持这么一种姿态?小子学了她的样子,根本站立不稳,一下子趴在地上,桑葚儿只是轻轻地踢了他一脚,就让他滚到墙边去了。走上前一看,女人的手腕被两根极细的丝缠绕着,两端绑在柱子上,时间长了,站立不稳,往前倾倒。

她竖起巴掌,让小子不要作声,蹲下身子朝上望去,这就是自己见到过的那个女人,只是被头发遮住了面容,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然后走到柱子上看,缠绕得好紧,打的死结,根本解不开,像是拂尘上的胡须。心头立刻有数了,这是龙须——一定是乌龙干的,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折磨这个女人呢?不管怎样,先把她解救下来再说。

于是走上前去抱住她,让他小子去把那龙须扯断。小子劲大,可是那东西有伸缩性,越扯越长,扯得柱子摇晃起来,龙须却扯不断。

“你肚子饿了没劲了吗?”桑葚儿让他过来抱住虞姬,“还是我来。”

“我一个男子汉,干嘛要抱女人?”他不高兴了,干脆背着女人。桑葚儿抽出拂尘,一扫过去,龙须断了,女人身子已经到伏到小子身上。她又抽断了另一根,才把虞姬救出来,小子扛起,放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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