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桃。”腾芽有气无力的唤了一声。可惜那具僵硬的身子再也不会答应了。她紧闭着眼睛,眉头紧锁,满脸的痛苦。死前,她一定期盼着有人能来救她,她一定不甘心就这么离去。说好要给她的好日子还没有兑现呢,怎么忽然人就没了?
“黄桃!”鹰眼发疯一样的吼叫:“你答应要嫁给我的,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这个七尺男儿,这个众人面前沉着冷明,精明干练的首领,居然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连冰玉都觉得听了这样的哭声会肝肠寸断,叫人难受的无法形容。“公主,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腾芽皱眉站起来,任由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声音颤抖的说:“黄桃是本宫身边的人,她的事情,本宫一定会亲自处理。这里太冷了,她一个人在这里整夜半日的,实在是太难受了。既然找到她了,带她回宫。”
“不可。”鹰眼哽咽道:“娘娘身子不便……”
“何来的不便。”腾芽:“咬牙切齿的说,她是本宫最亲近的人。难道本宫亲自为她做后一点事情,也要被限制吗?”
冰玉哭的声音都变了:“带黄桃姐回宫吧。带黄桃姐回宫。你们都愣着做什么,带黄桃姐回宫啊!”
“别过来。”鹰眼红着眼睛,几乎是恳求的语气:“让我送她回宫吧。”
他抱着黄桃,用一种很不舒服的姿势站起来,转身往漓乐宫去。才走了几步,他忽然又放声哭起来:“为什么昨晚我就不能亲自送她回宫,为什么让她遇到这样的危险,为什么我不能保护她……”
冰玉再也忍不住了,也跟着鹰眼不管不顾的哭起来。哭着哭着她忽然止住了哭泣,生生的忍住。“公主,我们带黄桃姐回宫吧。”
“好。”腾芽无声的落泪,她攥着拳头,手心里都是被指甲狠狠掐过留下的痕迹。不管是谁,不管是谁,她绝对不容忍!
“主子。”小河子跪在漓乐宫前,含泪道:“奴才知道您伤心,可是这样做不合规矩……”
“让开。”鹰眼瞪着血红的眼睛,要吃人一样。“她那么想回宫,那么想回来照顾腾妃娘娘,是我非要留她一起用晚膳,是我没有送她回来。好不容易把她找回来了,到宫门口了,你居然还要拦着不让她进去!”
“奴才知道主子伤心,奴才何尝不伤心,可是若这个时候坏了宫里的规矩,岂不是更落人话柄?奴才是怕这件事会给主子招惹更大的麻烦……”小河子一边摸着眼泪一边说:“若黄桃姐知道,她也不会让主子冒这个险。”
“冒险如何?安守本分又如何?”腾芽微微仰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眼泪汨汨的的往下落。“本宫就是太在意这宫里的规矩,才会被人欺负到如此的地步。连身边的人都不能保护,何谈规矩。”
她倏然转过身,看着长长的玉阶之下,也看向皇后的碧波宫。
“若这宫里还有规矩,那从今往后,这规矩便由我来决定。”她眼眸微紧,忽然觉得这些年,她对皇后太仁慈了。正是这种仁慈,注定了黄桃可悲的结局。当日黄桃遇险,是因为静夜凑巧在宫里,才将黄桃救下。
原来侥幸就只有这么一回。却偏偏她竟然如此的迟钝,到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抱黄桃进去。”腾芽再一次转身,沉眸看着鹰眼。
鹰眼点头,紧紧的抱着和冰块一个温度的黄桃,那种凉侵入骨髓,他瑟瑟发抖,却无法麻痹心的痛。
冰玉上前,一把将小河子拽了起来:“公主说可以就是可以,谁说什么都没有用。”
小河子点着头,泪珠子伴随着他点头的动作往下掉,看上去特别的可怜。
“送黄桃回她的房间。”腾芽皱眉道:“本宫今天谁也不见,无论是谁来,吩咐戍卫一律拦在宫门外。”
“是。”冰玉给小河子使了个眼色。
鹰眼抱着黄桃走进了厢房,房里的摆设还是如旧。什么东西都是整整齐齐的,桌面柜面也擦的一尘不染。鹰眼不是头一次进来,可是这一次,终究毕生难忘。他怀里的人,再也不能动了。“以后我替你收拾可好?你一直都那么勤快,你煮的东西那么好吃,也许我一时半会还学不来,可是我可以慢慢学……”
冰玉抱着柱子哭的几乎晕过去,那种痛像是戳进心窝里拔不出来的剑,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用棉被盖住黄桃。”腾芽的声音有些轻,她不想用尽全力去难过,她得留着力气为黄桃做主。“如果棉被湿了,就再换一床。不许生炉子。”
“是。”小河子连忙张罗人去拿几床被子过来。
“冰玉,你去拿黄桃最喜欢的衣服和饰物过来,等下给她梳洗换上。”腾芽对鹰眼道:“我知道你难过,但事已至此,没有什么比还黄桃一个公道更重要。我现在需要你去查,昨晚黄桃离开你处之后,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还有发现黄桃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和脚印,昨晚上经过那里的每个人都要严格查问。最要紧的就是,凶器在哪里。”
鹰眼脑子里一片混沌,腾妃说的话,他根本就听不进去。他死死的抱着黄桃不松手,根本就什么都不想做。
“鹰眼。”腾芽看着他这样子,心里虽然难受却也很生气。“我知道你心痛,可是你要明白,若我们都不能帮黄桃,就再也没有人能帮她了。凶手为什么要拔出匕首?很有可能那匕首能显出他的身份。还有,是一个人作案,将黄桃拖去那里用雪盖住,就一定会留下拖拽的痕迹。可若是两个人所为,可以抬着黄桃走,只会留下比一般脚印更深的脚印。难就难在雪天,这些痕迹都会被掩盖,所以你必须用你的理智和冷静,仔细去分析。现在,黄桃能依靠的就只有我们了,就算你要一蹶不振,也等还她这个公道之后。”
鹰眼的身子不住的颤抖,他狠狠的捶打自己的大腿,让自己清醒过来。“属下这就去。”
“鹰眼。”腾芽看他起身要走,没忍住追了一步。“对不起。”
鹰眼红着眼睛看向腾妃:“不怪娘娘,是属下的错,黄桃是被我害死的。只是这几步,根本就没有多远,我却不肯送她回来。娘娘不必自责,我会用一生偿还。”
话说完,他迅速的从房间里跑出去,可是那股锥心的寒冷,注定伴随着他这一世。
丁贵仪和毛贵人在碧波宫门外遇见。
毛贵人朝她行礼道:“贵仪姐姐也来了,想必是和臣妾听说了同一件事。”
“是啊。”丁贵仪伸手扶了她一把:“你我姐妹无需多礼。只是这件事情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现在传的沸沸扬扬的,阖宫都不得安宁,也只有来禀告皇后娘娘,请娘娘做主。”
“那咱们一同进去吧。”毛贵人与她对视一眼,蹙眉说。
“嗯。”丁贵仪先一步迈进门槛,还没站稳,就看见皇后领着人急匆匆的过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娘娘长乐未央。”毛贵人也连忙行礼。
“你们来的正好,随本宫去漓乐宫。”宛心一脸担忧的模样:“就算黄桃是她的近婢,人已经死了,她怎么可以让婢子入生门,抬会漓乐宫去。区区一个婢子而已,居然还是走的正宫门。这像什么话。”
“腾妃娘娘来自盛世,莫非这是盛世的规矩?”毛贵人疑惑的不行。
“盛世哪里来的这样的规矩,就是普天之下也没有这样的规矩。”宛心气鼓鼓的说:“她就是仗着身孕如此的胆大妄为。”
丁贵仪看得出皇后是真的恨毒了腾妃,不觉莫名有些高兴。如果皇后和腾妃撕破脸皮,腾妃的孩子又出事。皇上追究起来说不定会废后也未可知。那邻国的后宫就要重新洗牌了。如此甚好,越是太平的日子,越想要得到自己心中的期盼着实是难。可若是乱世,那可是最能出英雄的时候。
这么一想,她便压低嗓音,在皇后耳畔道:“娘娘这么过去漓乐宫,可千万不要与腾妃冲突。毕竟是她的地方,且她如今身子又……臣妾担心她自恃恩宠,会僭越娘娘的威严,再设法去皇上面前告状。”
“不错。”毛贵人也随声附和:“腾妃那么阴冷的性子,的确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又如何,本宫还会怕她不成?”宛心心里的那股不甘很成功弄的被这两个身边的人给挑了起来。“她纵然再怎么得宠,本宫才是皇后。”
“是。”丁贵仪垂下头去,唇边露出了淡淡的得意。只是这样的神色一闪而过,很快就收敛了。
说话的功夫,漓乐宫就到了。纵然雪天不那么好走,两座宫殿也离得太近了。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小河子恭敬的朝皇后一行人行礼:“见过丁贵仪、毛贵人。”
宛心不满道:“大白天的,为何关闭宫门?腾妃呢?”
“回皇后娘娘的话,腾妃身子不爽快,正在宫里歇着。奴才奉命守在宫门之外,娘娘说了,今日谁来也不见。”小河子心知会对黄桃动手的,一定就是皇后。这么想,他心里也有一股气。说的这番话特别的硬气,丝毫没有半点敬畏。
“胆大。”丁贵仪蹙眉道:“敢将皇后娘娘阻拦在宫门外的妃嫔,腾妃可算是头一个。”
“皇后娘娘恕罪,腾妃娘娘是这么吩咐的,奴才自然就只能这样办。”小河子垂着头行礼道:“何况腾妃娘娘身子不爽快,也不能给皇后娘娘请安,奴才斗胆请皇后娘娘改日再来。”
“岂有此理。”毛贵人也不得不发声:“腾妃身子不爽快,所以皇后娘娘才亲自移步来探望。这可是莫大的殊荣,从来就没有妃嫔将皇后拒之宫门之外的道理。”
小河子听她们这么说,只好跪了下去,伏在地上。“皇后娘娘恕罪,腾妃娘娘一向规矩严明。若是奴才不听吩咐,违抗了腾妃娘娘的命令,那奴才就只有死路一条。倒不如皇后娘娘先切下奴才的头,给奴才一个痛快。”
“你……”丁贵仪真是火冒三丈:“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腾妃娘娘门前可真是硬气得很。”
“来人。”宛心顿时就冷了脸:“给本宫把这个奴才拉开。”
“是。”皇后随行的戍卫得令,便利落的上前要去拽开小河子。
“若非你们主子怀有身孕,见不得血腥,本宫今日绝饶不了你。”宛心瞪着他,怒气冲冲的说:“腾妃懂规矩,为何会把婢子的尸体带回漓乐宫?她全然不顾她的身子,难道还敢违背宫规不成?”
话说到这里,小河子已经牢牢被皇后的人给拧住,往一旁拽。
“皇后娘娘,您不能进去。皇后娘娘……”小河子拼命的挣扎:“腾妃娘娘说了,今日谁来都不见!”
宛心丝毫不理会,径直往前走了两步,皱眉道:“把宫门给本宫打开。”
“皇后娘娘,不能啊……”小河子拼命的喊,嗓子都嘶哑了。
“烦死了。”毛贵人听的心烦,皱眉对身边的内侍监道:“把他嘴堵住,省的吵到皇后娘娘。”
“是。”内侍监拿了个帕子就跑过去塞住了小河子的嘴。
漓乐宫门外的戍卫,都是皇后精挑细选给为腾妃看守宫殿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清楚自己的主子是谁。何况首领没有任何反应,由着皇后的人动手,戍卫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有那么一两个拔出了刀想要阻止皇后的人敞开宫门,却被自己人狠狠的瞪住了。
这一切,小河子都看在眼底。即便是不能说话,他心里也清楚的记住了这些奴才的嘴脸。
宫门敞开的一瞬间,宛心的唇角露出了笑容。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得意,彰显了她皇后的尊贵地位凌驾后宫一切的妃嫔。“你们随本宫进去,好好给腾妃讲讲邻国皇宫的规矩。”
“是。”丁贵仪与毛贵人乖巧的应下。
而就在宛心要踏进漓乐宫宫门的一瞬间,忽然有一行人利落的从宫门里走出来,个个手里握着长剑,脸上的表情严肃而沉冷。“我等奉三公主之命戍守漓乐宫,任何人等不可以擅自入内,违者格杀勿论。”
“大胆。”宛心被这猝不及防的情形吓得不轻,连连后退了几步:“腾妃这是要造反吗?”
然而那些戍卫纹丝不动,犹如没有听见。
“皇后娘娘,这些人恐怕就是裕王给腾妃带进来的护卫。”丁贵仪在皇后耳畔低声说:“恐怕这些人不会听从邻国的宫规。这可如何是好?”
“来人。”宛心觉得腾芽根本就是在践踏她的尊严,甚至是想要造反。“给本宫清除这些胆大包天的奴才。”
“遵命。”皇后的戍卫首领也早就急不可耐的拔出了刀,待等皇后有这样的吩咐,他们早就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
一瞬间,刀剑相对,颇有些沙场征战的感觉。
趁着这个功夫,小河子挣脱了束缚,迅速的跑到了皇后面前。“皇后娘娘,这么做若是hi传出去,恐怕会损坏皇室声誉。您又何必非要今日过来。奴才也是奉命当职,就请您高抬贵手吧。”
“滚开。”宛心冷厉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剜过他的脸:“格杀勿论都用上了,腾妃何止是亵渎宫规,根本就是存心与本宫为敌?怎的,皇上不在宫里,她这是要造反吗?”
“皇后娘娘言重了。”小河子见该说的话都说完了,皇后仍然不愿意退去,他也没必要多费唇舌。“既然娘娘执意如此,那奴才也不阻拦了。这是请皇后娘娘离得远些,免得溅一身血,回头腾妃娘娘怪罪奴才没有提前禀明娘娘。”
小河子的话音刚落,腾妃的人便动了手。
几乎是弹指之间,只听见刀掉在地上的咣当的声音,以及戍卫喊痛的声音。
“怎……怎么回事?”毛贵人大为震惊的看着那些戍卫。一个个瞬间就被人用剑弄伤了握着刀的手。“天啊……”
“腾妃,你好大的胆子。“宛心气的五官都扭曲了。“本宫若今日非要进去不可,难不成你敢杀了本宫?”
“皇后娘娘。”丁贵仪不得不装出担心的样子:“您不能进去,腾妃怕是已经伤心糊涂了,您这么做恐怕会伤及凤体。”
“本宫偏是要知道,她究竟有多大的胆子,敢与本宫为敌!”宛心气急败坏的上前一步。她的戍卫咬着牙捡起了刀,可是受伤的手疼的厉害,没有受伤的手又不惯用刀。
而腾芽的戍卫却纹丝不动的站着,个个一脸的死寂。
“让开!”宛心阴狠的眸子,瞪着那些戍卫。
而丁贵仪和毛贵人却站在原地,丝毫不感动。真的起了什么冲突,腾妃未必敢杀了皇后,可是杀了她俩似乎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皇后娘娘,大殿下这时候怕是饿了,没有您在,他是不肯好好吃饭的。不如……”丁贵仪真实的目的不过是自保而已。她的声音虽然充满了恳求的意味,心里却巴不得皇后死。
“是啊。”毛贵人少不得随声附和:“大殿下不能没有您在身边,娘娘,咱们还是回宫吧。”
宛心已经气红了眼,她就是想要和腾芽一争到底。当她再往前走了一步之后,忽然听见耳畔嗖的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一缕发丝已经落地。
“皇后娘娘,属下劝您还是不要再贸然往前了。否则属下等遵从腾妃娘娘的吩咐,必然将会乱剑齐挥,到时候刀剑无眼,可就怨不得属下没有提前申明了。”
“你敢。”宛心咬牙切齿的说:“本宫倒是要看看,腾妃有多大的胆子。”
“皇后娘娘。”丁贵仪少不得扑上来,一把攥住皇后的手:“留得青山在,咱们有的是机会和腾妃好好算账。只是眼下,您可万万不能有半点损伤,否则大殿下就可怜了。如今皇上不在宫里,您有什么闪失,腾妃肯定会瞬间夺权,真的如此,那大殿下的前程岂不是就这么毁了。”
“子墨……”宛心的心像是被人扔进了热油锅,虽然气不可遏,可是丁贵仪的话一点也没错。她真的死在这里,白白便宜了腾芽,这口气,她怎么能咽的下。“好哇,好哇,好一个腾妃。本宫怎么从前就没看出来她由着熊心豹子胆呢!她的戍卫,居然敢对本宫挥刀舞剑,连本宫身边的人都敢刺伤。她岂会在乎本宫这条命。”
“娘娘,腾妃的事情慢慢再算也不迟。”毛贵人当然也怕死,她拉着皇后的手,用意的往后退:“娘娘凡事要以大局为重,决不能给歹人钻空子。”
宛心从来没有受过这样大的侮辱,她第一次痛彻心扉,是因为腾芽抢走了凌烨辰,她第一次伤心欲绝,是因为腾芽揭穿了母亲的秘密,害的父亲杀了母亲而后自尽。她第一次觉得颜面扫地,居然是想要迈进她的寝宫,却险些丧命在腾芽的戍卫手中。“好一个腾妃,好一个盛世三公主。回宫!”
这一声回宫,让丁贵仪和毛贵人都如获大赦,颇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两个人都以为,怂恿皇后过来,与腾妃撕破脸只会是好事。哪里知道腾妃居然硬朗的连皇后都敢杀。
亏的是能劝住皇后,否则岂不是要跟着陪葬。
这种失策的恐惧,让两个人都颤抖不止,心有余悸。
“小河子,你方才可都看见了?”裕王殿下指派的戍卫首领,冷着脸问了一句。
“看见了。”小河子毫不犹豫的指了指:“就只有他俩拔了刀。”
“好。”那首领点头:“除了这两个,其余的一概不留。”
这话像刀子一样刺穿了宛心一行人的耳膜,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见戍卫的惨叫声。
“腾妃她……”宛心转过头,发现自己调去漓乐宫的戍卫都被那些人给杀了,只留了两个刚才想要阻拦她入宫的。“腾妃她……”
“来人。”小河子仰起头,脸上是充满威严的得意:“把这些不忠主子的狗东西拉去乱葬岗子喂狗。再叫人清洗地面,不要留下贱东西的血。你们都记好了,不忠于主子,就只有这样的下场。”
“是。”
眼前一黑,一口气没上来,宛心咕咚一下倒在地上,气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