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雪遵照大夫人的话,第二日一早就回了王府,连屋子都未进去直接去了厨房,在丫鬟的帮助下煮了茶水,然后亲自送到了瑞王妃的住所。
昨夜皇甫梓杰在瑞王妃这边休息,早上二人刚刚起床就听到丫鬟来报,告知林凤雪在外拜见,给王爷和王妃敬茶。
皇甫梓杰和瑞王妃当场一愣,二人各怀心思,可也有共同所想,她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主动来敬茶?
皇甫梓杰和瑞王妃立刻换好衣服,打开大门等待林凤雪进来,瑞王妃倒是想看看这林凤雪是怎么了,突然间转性了?
林凤雪一进来就给二人行了大礼叩拜,“凤雪给王爷王妃请安,近日娘家琐事颇多,进门后却还未来得及给王爷和王妃敬茶,还请王爷王妃见谅。”
说完,林凤雪就将丫鬟手里的茶水端给皇甫梓杰,皇甫梓杰目光有些迟疑,但却还是立刻反应过来接过茶水,瑞王妃也是如此在呆愣中接过了茶碗。
“娘家的是事情可处理好了?”皇甫梓杰开口询问。
林凤雪点头应允,“处理好了,多谢王爷关心,这阵子让您费心了。”
“无妨,如今事情已经过去,还望你不要太过伤心。”
“谢王爷,凤雪明白。”
瑞王妃放下茶碗,看着林凤雪的样子总觉得浑身不舒服,不过场面话还是需要说的。
“凤雪妹妹刚刚嫁入王府,恐怕一时间不习惯,若日后有难处就和我说,你的事情我和王爷也表示难过和怜惜,不过就像王爷所说,事儿都过去了,你也放宽心才好。”
“是,凤雪谨记王妃姐姐的话。”
皇甫梓杰对于林凤雪的改变颇为意外,虽然这都是大家闺秀该懂的礼仪和规范,可她突然的行为总让他觉得哪里不对。
“你刚刚回来就先回去休息吧,这些日子你也累了。”
林凤雪立刻答应,并且退出王妃的住所,然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瑞王妃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总觉得脊背发凉,林凤雪突然的转变一定有原因,而这个原因也就是她的目的,是因为娘家的事情受刺激了?还是她要报仇?
不管原因是哪个,这个女人的转变都不是好事,如果说从前的林凤雪嚣张跋扈,骄纵任性,那么这样的林凤雪心思算是单纯,对付起来也极其容易,可如今她变了,再也猜不透她的心思,那么这个女人会极其可怕。
林凤雪回到住所便让所有的丫鬟都退下了,唯独留下了母亲送给自己的李嬷嬷。
她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毁了的半张脸,心中其实极为恼怒,因为她到现在也不明白,她的脸到底是怎么毁的,两个大夫先后证明药霜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这京都城如今大家小姐全都用过,无一人出现问题,难道这次当真不是林凤九所为?
然而不管这事是谁干的,林凤雪最先要做的便是恢复自己的容貌,只有如此她才能得到皇甫梓杰,如果得不到,那么她也不要就这样带着面纱活一辈子,因为一个女人的容貌或许可以换来更多的利益。
“李嬷嬷,吩咐下去,一定要找到治愈我的大夫,哪怕是偏方邪术,只要能让我恢复容貌,不惜一切代价把人给我请来。”
李嬷嬷点头,然后倒了一杯热茶给她,“小姐,先喝口热茶,早上寒气重,你放心,夫人已经安排下去,一定会找到的。”
林凤雪接过茶水,轻轻喝下一口,突然听到屋外传来的女人的嘈杂声,她心里清楚,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李嬷嬷看向窗外,知道这几个女人来者不善,“要不我去回了她们,就说你身体不适?”
“今天身体不适,明日她们还会再来,讨不到便宜她们怎能罢休。”
“可她们……”
“母亲说的对,要想成为人上人,就要忍受别人不能忍的一切,我以前就是太不能忍了,所以才会有今天,所以从现在开始,所有的苦都是我该受的,我选择的路,就要自己走下去,不过几个女人,若是怕了,以后该怎么办?”
李嬷嬷对林凤雪的转变格外的惊奇,她发现以前骄纵任性的小姐竟然完全变了个人。
李嬷嬷按照吩咐去开了门,而林凤雪就坐在正坐上等着她们进来,毕竟她是瑞王爷的侧妃,这群妾室按位分终究是比她低的。
几个妾室陆陆续续的进门,看到林凤雪坐在正厅似乎在等着她们,几个人立刻也假模假式的给她问安。
“给侧妃请安。”
“起来吧,各位姐姐请坐。”
几个妾室也毫不客气的坐下,其中年纪最大的萧淑人最先开了口,“听闻侧妃刚刚新婚就丧父丧兄,当真是不幸,我们姐妹几个也来关心关心,侧妃还请节哀顺变啊。”
林凤雪怎能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新婚丧父丧兄,说自己是丧门星?
“谢谢姐姐挂怀,人固有一死,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不过时机罢了。”
吴才人立即接了话,“侧妃所言极是,不过是时机罢了,只是这时机当真是不好,如此一来侧妃妹妹不就要独守空闺一年,这可难为妹妹了,王爷一直无子,我们还以为指着妹妹给王爷添个一儿半女呢,这眼下是无妄了。”
林凤雪紧紧攥着拳头,将内心的委屈和愤恨全部疏解,然后看向吴才人,“姐姐的话也对,妹妹这一年的确是没办法为王爷开枝散叶了,不过姐姐们倒也真是,比妹妹进府这么早,怎么就没给王爷添丁呢,是自己不受宠,不受待见,还是说本身就生不出呢。”
吴才人年纪轻,性子急,一下子站起身,“你!你个小贱人,真以为自己是个侧妃就了不得,就你这模样八成王爷都倒胃口!”
“吴才人,你话说注意点,我就算如今模样不如你,但我至少是个侧妃,你这样羞辱我,是否太没规矩了?”
吴才人冷笑道:“那又如何?王爷如今这么宠我,怀孕是迟早的事,倒是你,一年内不能圆房,我还真是可怜你!”
林凤雪震怒,拍案而起,“吴才人,是王爷太宠你,还是你当真没了规矩,我毕竟是个侧妃,还轮不到你如此说我,今日我就让你知道知道,王府也是有规矩的,来人,给我拖出去打!”
门口的家丁听到了,立刻走进来,可看到一屋子的主子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更何况这位刚来的侧妃上来就要打人,他们也不知该不该动手。
吴才人得意的笑着,“侧妃妹妹才刚来府里就要立威吗?我今天就站在这,我看你敢不敢打我。”
林凤雪立刻怒瞪两个家丁,再次命令道:“你们两个拿板子来,今天我就要惩治这个眼里没规矩的人。”
家丁听后没办法,只好去拿板子,板子不是官府用的粗重的大板子,而是比较细稍微短一些的板子,直接打在背上也是很痛的。
家丁拿来后,林凤雪便让他们开打,可这毕竟是如今瑞王正宠爱的吴才人,若是就这么给打了,他们可担待不起!
“愣着干什么,给我打,瑞王爷追究起来就说是我说的,这吴才人目无规矩,出言侮辱侧妃,难道不该打吗?给我打。”
家丁见侧妃是真生气了,立刻便动了手,一个人直接把吴才人压跪在地上,另一个人朝着她的后背就是一板子。
吴才人吃痛的大喊起来:“林凤雪,你竟然敢打我,我要告诉王爷去!”
“你去告吧,我就不信王爷会帮你这个没规矩的女人,给我继续打!”
家丁又是一板子,打的吴才人吃痛的乱喊乱叫,然而此时,门外不远处,瑞王妃正看着屋里的一切。
丫鬟竹雨有些吃惊和意外,“王妃,这林凤雪当真是胆子大,就这么打了吴才人,她就不怕王爷怪罪?”
“你没发现她的目光和以前不一样了吗?她如今可没什么不敢的,一个人一旦失去所有她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而恰恰这种女人最为可怕。”
“那王妃不去救吴才人?”
“救她做什么,这是林凤雪自己选择的,既然选了她就要自己承担后果,以前的她或许我能容忍,可如今的这个她,不能留。”
瑞王妃说完转身离去,而屋子里的家丁还在打着吴才人,几个妾室旁边看着纷纷不敢吭声,本以为来看林凤雪的笑话,没想到她竟然会打人。
林凤雪就是杀鸡儆猴,让这些妾室以后别没事找事的过来。
“几位姐姐,我林凤雪初到王府是人生地不熟,可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以后大家相安无事最好,若是再惹我……”
没等林凤雪说完,跪在地上的吴才人突然晕了过去,紧接着她的裙摆上冒出了鲜红的血,很快裙子便被染成了红色,众人看到纷纷后退,活生生吓出一身冷汗。
“林凤雪!你杀人了!”萧淑人大喊一声,立刻跑了出去,紧接着其他人也赶紧跑了。
林凤雪也是有些慌了,只是挨了几下板子怎么就流血了,她的心里十分不安起来。
李嬷嬷迅速过去查看,查验呼吸还是有的,也算安心下来,可再看看她的情况,李嬷嬷脸色突然骤变。
“小姐,不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