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睡够了没!”终于,带着风霜雨雪的声音,传进了被窝。身上裹着厚厚被子的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心,直往上面窜。
知道她装睡的男人,扯开了被子的一角。她的头和脸露了出来。
“求我!”男人忽然捏住了她的下巴,和她对视。
这个神经病!又要踩着她找爽!
她心里恨恨的,但口气却平淡:“求你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有用么?狼来了的故事,是最好的教训。”
他捏着她的下巴,手上并没用几分力气,只是身体又凑近了一些,眯着一双寒潭幽深的眼眸看着她。
“或许,有用。”
又来消遣她。她干脆抓起被角,整个人都钻了进去。
静悄悄的,男人没掀开她的被子,没发火,甚至没说话。真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两个人,又陷入了僵局。
没有任何声音。
“烈爷,夫人让我来给映月小姐送安神的糖水。”真真的声音传了过来。
没过多久,她的被窝,就被男人掀开。
接着,男人就像是挖地鼠一样,将她从被窝里挖出来。
让她斜靠在床头。房间里,早没了真真的身影,床头柜上,放着那碗糖水。
男人将糖水端到了手里,舀了一勺糖水,往奕映月的口边送。
他这是什么路数。真将她当成了宠物猫,高兴的时候抱着撸几下,不高兴了,踩上一脚。
每次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总有一种狂躁要被点燃。
“乖!张嘴!”男人吐出三个字。这三个字的基调应该是因为哄人而温柔的,可是从男人的嘴巴里吐出来,却依然是冷冰冰的,十分别扭。
“我自己来!”奕映月想,男人这么偏执,不吃肯定是不行的。
她接了过来,心里有了主意,打不过他,骂不过他,逃脱不过他,膈应他一下也好。
她从男人手里接过了碗,喝了大口,含在嘴里。
“阿嚏!”一声,口里的糖水和碗里的糖水,喷的喷,洒的洒,全往雍烈的身上去。
“我不是故意的。”她眨巴着两只眼睛,装无辜。
她都没有发觉,在相处之中,有时,她渐渐敢挑衅他。
雍烈的脸,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冷。
他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站起身,去更衣室换衣服。
奕映月看着他的背影,这男人竟然没怂她没虐她。和他相处几个月了,他的思维路数,她还是没摸清。
不一会儿时间,换了另外一身素黑西服的男人,一边扣着衣袖,一边打着电话。
简短地说了几句之后,走出了卧室。
他站在门口时,忽然又顿住了脚步,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暂且放过zly公司!你再犯,zly很快就会消失!”
说完,男人已经走出了卧室。
果然是他改变了命令,才让蓝瑟的公司免遭灾难!
上帝真是不公平,这个可恶的面瘫男,他能将人玩弄在股掌之间。不费吹灰之力。
奕映月的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无比复杂。
雍烈出去的两分钟之后,真真进来。
“奕小姐,烈爷走了。您可以不用这么紧张。”
连真真都看出来,只要男人在,她就会在不知不觉之中,变得烦躁紧张气郁。
真真很贴心,说奕映月这样坐躺着,腿肯定不舒服。她要帮她按摩一下。
奕映月不同意,只让真真陪着说一会儿话。
“奕小姐,其实……我觉得烈爷和您在一起之后,性格好像变得更怪了。”真真说道。
“他原本就是一个情感扭曲的心理变。态。偏执和仇恨,让他越来越怪。”奕映月意难平。
“奕小姐,你很恨烈爷?”
奕映月不说话,表示默认。
“其实,我觉得烈爷的性格变得越来越怪,是因为烈爷他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奕小姐!不知道怎样表达情感!所以才让人觉得拧巴。”
她盯着真真,不知道真真的怪言论从何而来。
“奕小姐,我也说不好。说错了,你别笑话我,也别怪我。
我六年级就开始看言情小说了,看过的小说,没几千本,几百本那肯定是有的。”
真真抿嘴笑了笑,继续说道:“很多小说里的男主角,总是欺负女主角。
他们并不是真的很讨厌女主角,是因为不知道表达对女主角的感情,或者说恨女主感受不到。
所以总是神经质的欺负女主角,让女主角感觉到他们的爱。
我觉得,烈爷应该就像是小说里的那些男主角一样。
特别是烈爷,他脾气确实挺奇怪的,他这个怪脾气,就更不懂得对奕小姐表达了。”
“真真,我都被你绕糊涂了。你的意思是?”
“我说错了奕小姐可别怪我。我也是猜的。”真真说道。
奕映月点了点头。
“我个人猜想,烈爷好像对奕小姐您动了一点感情。”
“绝对不可能!”真真还没说完,她就打断了真真的话。
雍烈恨她入骨,为了更好地折磨她,才没有将她立刻折磨死,而是要慢慢地消遣她,怎么可能对她动感情。
“这个男人,除了对那位冯小姐爱得无可救药,就连他自己的母亲,也未必完全百分百。
这个偏执狂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情感。他就是一只冷血动物。”
见奕映月突然很恼火,真真也不敢多说了。说她也不懂,只是根据言情小说上看来的经验,胡乱猜想。
“奕小姐,您休息一会儿吧。”
真真走出去没多久,情绪复杂的奕映月,才逐渐放松了心情。
精神略一放松,睡神又上身,迷迷糊糊,她又睡着。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餐时间。她睁开眼睛,看到外面的夕阳,正在渐渐沉下去。
一天又过了,她的报仇大计,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而谢少唐却快要出狱。
想到这一点,她的情绪,不免又低落。
“宝宝,给我加加油。”她轻轻抚了一下肚子,喃喃。现如今,肚子里未曾谋面的宝宝,是她最亲的人。
王妈在门口轻轻对奕映月说道:“小姐,您有亲戚来看您!”
亲戚?奕映月一愣。
“是谁?”
“那位太太说,是您的小舅妈。”王妈说道。
是杨婉清的妈妈余芬!
当初,小舅舅得病去世,小舅妈带着小女儿杨婉白改嫁之后,就来往得少了。
余芬的为人还不错,是那种传统的妇女,没什么主张。丈夫在的时候,听丈夫的,如今再嫁的丈夫也亡故了,她就听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