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顾挽鸢应了一声,然后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冷冽的北风吹的顾挽鸢一阵瑟缩,她看着云溪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随王爷去北疆的?”
云溪笑着说道:“当然是去王府问过。”
“哦。”顾挽鸢应了一声,然后是一阵沉默。她不知道要跟云溪说些什么。
突然,马车内传来玄墨司的一声重咳,顾挽鸢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说道:“那个,我得走了。”
云溪有些失落,道:“是吗,北疆路途遥远,你一个姑娘要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多谢你关心。那我走了。”顾挽鸢说完转身就要上马车。
云溪一着急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说道:“等一下。”
顾挽鸢停下,看向他抓着她手腕儿的手,云溪脸一红,赶紧松开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眼神乱飘。
顾挽鸢看着他局促不安的样子很是好笑,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云溪这才恢复了正常,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到马背上取下来一个包裹递了过去,说道:“北疆天寒地冻的,这个送给你保暖。”
顾挽鸢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白狐裘,很暖和的。而且我觉的它很适合你。”
顾挽鸢看着那包裹,顿时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复杂。按理说,她跟云溪虽然见过多次,但真的没熟悉到送礼物的地步。
一时间顾挽鸢不知道自己该如何。
云溪看她犹豫,说道:“哎呀,跟你说实话吧,这个是我母后早几年托人寄给我的,可是母后已经很久没见到我了,根本就不知道我长多高。这一件是做小了,我穿不了放在柜子里也是浪费。”
“索性你要去北疆,送你也算是物尽其用了。我的柜子里不是也腾出了地方,可以放新的东西进去。我告诉你,前几****母后又给我送来一件狐裘,不过这一次是红狐,穿上特别耀眼拉风。”
顾挽鸢看他说的眉飞色舞的忍不住笑了起来,最后实在是不好拒绝他的好意,就收了下来。
不知道为何,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玄墨司看到后一定会不高兴。
顾挽鸢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她为何要在乎他高不高兴呢?他不高兴不正好合了她的意愿吗?对,他不高兴她就很开心。
顾挽鸢笑着对云溪道谢,然后才转身进了马车。
玄墨司看到那狐裘的时候脸色的确是阴沉的可怕,她就将脸转到一边儿,或是直接装睡忽视他。
从京城到北疆可谓是千山万水,而且路途坎坷,又恰巧遇上了风雪天气,原本就困难的路,更加寸步难行。
如果这次带领的士兵是玄墨司的虎狼之师,那这点儿困难并不算什么。
但这一次玄世渊派给他的五万大军,其中有三分之一都是老弱病残。
越是接近北疆天气越发恶劣。北疆的风雪很大,一连几天下雪,地上雪足足有两尺厚,人一脚踩下去直接淹没了膝盖。
再加上强劲的风,前行几乎非常困难。
大军还没到北疆,就有将近三分之二的人承受不住寒冷,不能行军,三分之一的人直接生病,近千人直接死在了半路上。
而玄墨司也出了意外。军队被迫在松阳城停下。
一连半个月的行车,加上天寒地冻,他竟然寒疾发作了。
洛尘和小七很是担心,一个劲儿的质问顾挽鸢究竟怎么回事儿。
顾挽鸢道:“你们家主子天生畏寒,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何事!”
“你不是号称神医吗?人人都说你能从阎王手中夺人,那这寒疾你也一定能治好的。”
顾挽鸢呵呵笑了两声,说道:“你们也太高看我了。我说你们究竟知道什么叫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吗?那是深入到骨血里的病症,除非换血换骨才能治好。”
“那……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洛尘问道。
顾挽鸢看看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玄墨司,心里不由的疼了一下。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也不是完全不能治好。我曾经在一本古医书上看到过,南疆有种古树名为乌血藤。乌血藤性热,能祛除一切寒症,尤其是顽固寒症。”
“那我赶紧命人去找。”洛尘说着就要出去。
顾挽鸢道:“等一下,听我说完。乌血藤是古书上记载的,但现在南疆已经没有乌血藤了。我曾经去找过,整个南疆都找不到。听当地的人说,乌血藤早在百年前就已经绝迹了。”
“那你这不是白说了吗?”洛尘和小七刚升起的希望瞬间坍塌。两人瞪着顾挽鸢好似要将她吃了一般。
顾挽鸢说道:“你们别急啊!虽然活的乌血藤是找不到了,但是我听当地的人说,乌血藤又被称为暖木,故而曾经有很多人将其雕刻成佩饰佩戴在身上。”
“虽然乌血藤已经消失很久,但是佩饰应该有留下来的。只要找到乌血藤所制的佩饰,王爷一样有治愈的可能。”
小七道:“这不等于是大海捞针吗?而且我们谁也没见过乌血藤,就算是见到了也不知道啊!”
“古书上描写,乌血藤皮为乌色,汁为血色,固为乌血藤。所以只要有人佩戴乌色佩饰,应该就是乌血藤。”
“那我命人去找。”小七说着转身出去了。
乌血藤早已绝迹,留下来的毕竟少之又少,小七动用了域界全部的人去寻找,几天下来却一无所获。
顾挽鸢用自己的医术暂时帮玄墨司稳定了病情,人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为了不让人起疑,玄墨司昏迷的这段时间内,洛尘和小七将房门看的死死的,拒绝见任何人。
松阳城的守城将军过来参见,洛尘没有任何理由的将人打发了出去。
好在玄墨司在人们的心中就是个活阎王,他的话没人敢反驳,要不然早就露馅儿了。
“杨奎安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过了吗?王爷不见任何人。”小七挡着门口冲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身材魁梧,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吼道。
杨奎安道:“小七侍卫,不是我想要来打扰王爷,实在是有紧急军事必须要向王爷汇报。”
“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跟我说吧!我自然会如实禀报王爷的。”
杨奎安伸长了脖子向门内看了看,却什么也没看到,最后叹口气说道:“好,那就告诉你。前方传来战报,北疆羌莫和苍狼两族已经形成联盟。仅仅几天的时候已经将临安和阳泉两座城给攻下,很快就到松阳了。”
“这件事情王爷已经知道了。”小七说道。
他们虽然人在松阳,可是前线的军事情况每日都会有人给他们送过来。
如果是以前,绝对不会让他们如此嚣张,可是如今玄墨司未醒,士兵又是病的病死的死,他们也很是无奈。
“你只管守好松阳,别的不用操心。”小七说道。
杨奎安满脸焦急,再次伸头向屋内看了一眼,叹息一声转身离去了。
小七等人走远后这才转身进了屋子,玄墨司脸色憔悴苍白,看着小七问道:“杨奎安又来了?”
“是。”小七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临安和阳泉沦陷的消息告诉了玄墨司。
洛尘想要阻止,可是没来的及。
玄墨司道:“皇上本就给本王的士兵不行,再加上羌莫和苍狼人都北疆的适应,冬天开战,如果应战必输。”
“那该如何?”洛尘问道。
玄墨司想了想,说道:“固守松阳,等待时机一举歼破敌军。”
羌莫和苍狼很快带人夜袭松阳。
好在洛尘和小七早在玄墨司的吩咐下做了充足的准备,羌莫夜袭失败,损失惨重。
羌莫部落,首领营帐内,羌莫首领贝尔汗怒目圆瞪,肥硕凶悍的脸上满是怒气。
这一次夜袭他派出的人数最多,损失的人最多。
他宽厚魁梧的巴掌猛然拍向身前的案几,震得酒杯里的马奶酒都撒了出来。
“伊尔迷,你不是说玄墨司病的昏迷不醒吗?不是说他们群龙无首吗?为什么我的人偷袭反而落入了对方的陷阱。我的人都死在了松阳城内,你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左下手位置上,一满脸络腮胡子,左眼上有一条从额角延伸至鼻梁的狰狞的刀疤的男人同样满脸的盛怒。
“就是,因为你的错误消息,我苍狼损失也不小,你必须给个解释。”
坐在他对面位置上的一个留着山羊胡子,骨瘦如柴的男人捋了一下自己的胡子,眯着那双如鼠的双目,说道:“贝尔汗首领,克雷将军,在下得到的消息的确如此,并无丝毫隐瞒和欺骗。玄墨司太过狡猾阴险,恐怕我们都被他给蒙骗了。”
“蒙骗?”克雷脸上满是不信任,“如果真如此,那为何这一次你宣魔不出人?分明就是将我们做枪使。”
伊尔迷说道:“克雷将军莫怒,宣魔在北疆将少势弱,全仰仗羌莫和苍狼才能占得一席之地,怎敢欺骗两位。全是玄墨司太狡诈了。”
贝尔汗愤怒至极,怒道:“玄墨司。玄夜国的人将之奉为战神,苍明国和凉凤国怕其三分,西部的库伦更是被他给灭了,可是我贝尔汗却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