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菁手机拨出没多久,一部GMC商务车便远远驶来,五个人拉开车门鱼贯而入,商务车随即开走了。
沿着哈德孙河向东行驶了一段路程,商务车便钻入林肯隧道,宛如废墟世贸中心双子塔提醒大家已经重回曼哈顿岛,没作任何停留,商务车便穿过威廉斯堡铁桥,进入长岛地界。
开过几个街区,商务车最终消失在一个不起眼的海边院落中,这里便是曾一鸣精心挑选的出发基地,距离大肚汇博物馆很近,不偏僻却人不多,附近建筑密度很低,大片的林间绿地间隔出很多独门独院的海边别墅,私密性很好,洄游者已经在此训练筹备了整整两周。
是的,洄游者!
这个名字是毕澄前几天吃大马哈鱼时想起来的,这种鱼一般分布在北冰洋和北太平洋,却出生在淡水河流中,等到鱼卵孵化成小鱼,它们就会成群结队的游向浩瀚的海洋,然后在那里觅食、求生、搏斗以及成长,
待到性成熟后,不论它们分布何处,但都会不约而同的回到出生的地方,进入河口、溯游而上,任凭崖高水急、熊掌锋利、渔网密集,也绝不退缩,直到回到出生之地,然后交配产卵,将生命之光重注故乡,哪怕产卵后迎来的命运是立即死亡,他们也不离不弃、无怨无悔、秉性不忘!
毕澄觉得自己就像一条大马哈鱼,不是同样的生于故乡、拼搏远方,最后又重归根植之地吗?唯一不同的是,自己是出门找寻失落和被掠的宝物,然后把它们重新带回故土,免得让他们背井离乡、孤寂恓惶。
“今天都是我的错,我认罪伏法,甘受处罚,只是不要罚我绝食!”耙子一进门就先发制人,“哎呀,真是饿死我了,对了,我早上还留了一碗炸酱面在冰箱里!”
“别找了,早被我消灭了!”绦虫嘿嘿笑道:“不过还有披萨和热狗,你自己放烤箱里热热吧!”
“你这个挨千刀的小绦虫,你看你吧,细胳膊细腿的还这么能吃,更可气的是吃了也不长肉,那你还吃这么多干嘛?”耙子死气白咧的一顿嚷嚷,“披萨热狗,热狗披萨,我真想不通这米国人民日子怎么过的,这么烂的东西天天吃不烦吗?大卫同志,你是长住米国的,你来说说!”
“耙子同志,现在是在家里,不是工作时间,所以请叫我中文名字!”曾一鸣说道:“不过,说实话,老吃这些高热量又味道差的东西还真有点烦,我现在是无比怀念扬州汤包和桂林米粉啊,要是能来碗正宗的兰州拉面也不错,嘿嘿!”
“姓曾的,你不要落井下石,小心把我馋虫勾出来,我把你那只斗牛犬宰了炖掉!”
眼看耙子眼里几乎已经放出绿光来,曾一鸣赶紧回头看一眼阳台上玩得正欢的小狗。
这时,耙子突然眼珠一转,嚷嚷道:“姓曾的,我正想找你呢,你给我起的什么狗屁英文名字,鲍勃鲍勃的,听起来就像是个蛋蛋,快,重新给我起一个!”
曾一鸣先是大笑,然后故作深沉的点点头,说道:“那你就改成Luna(鲁纳)吧,怎么样?”
“鲁纳…鲁纳…”耙子认真品味起来,片刻之后,耙子突然喊道:“好啊,你这个臭大卫,你才没事就撸呢!不行,还不如鲍勃好听呢!”
这下大伙都忍不住了,一个个抱着肚子狂笑起来。
曾一鸣生怕耙子再打自己小狗的注意,于是立即切换话题:“别闹了,现在开始谈正事,毕兄,你来说!”
毕澄点点头,说道:“截止昨天,这次行动的所有准备工作都已完成,今天大家也都出去放过风了,按照计划,应该是明晚十一点准时开始行动,大家还有没有问题?”
正端着茶杯的黄峰率先点头:“我看行,明天正好礼拜六,休息日,说不定警卫还能松点。”
“行,就明晚!”“好,就这么办!”……
眼看大家纷纷赞同,只有绦虫手提一瓶啤酒一言不发,似乎在考虑着什么,毕澄随即将视线转移过去。
绦虫会意,想了一下才说道:“我觉得我们可能还要再等等!”
毕澄立即问道:“怎么?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绦虫点头道:“通过这两天监控博物馆的服务器来看,似乎并没有老曾说得那么简单,尤其一些人体部位词汇出现频率很高,上午你们出门的时候我专门跟米姐通了个电话,一致认为这有点不正常,也许除了博物馆外围和建筑材料本身的边界防卫系统、传统的电子密码、压力传感和红外监控之外,还有其他的防盗手段,所以……”
毕澄一边喝茶,一边细细品味绦虫的话,等到绦虫将近说完,才抬头问道:“你的意思是大肚汇博物馆还采用了生物防盗技术?”
绦虫点头:“嗯,很有可能,毕竟工作邮件里老是提到身体部位有点不太正常,因为这里不是医院或者脱衣舞俱乐部。”
曾一鸣随即问道:“那你能确定那几个词频率最高吗?”
绦虫沉吟片刻,然后说道:“虹膜和指纹,但指纹只能判断出是右手,但没有特指哪根手指,换句话说,右手五根指头都有可能!”
“奶奶的,没想到这帮孙子还留了一手!”耙子嘴里正嚼着热狗,却不忘插上一句。
“能确定是谁的吗?”毕澄皱着眉头问道。
“基本可以确定,有关指纹的信息绝大多数指向安保部经理路易斯,虹膜应该博物馆副馆长休勒的。”绦虫低头又想了一下,便用力点点头,说道:“对,肯定是这两个人!”
话音刚落,曾一鸣已然开口:“路易斯今天三十九岁,海豹突击队上尉,退役后加入黑水公司,在伊拉克驻扎过五年,听说拳击水平很高,曾经拿过德克萨斯州中量级冠军,同时还是巴西柔术黑带,据说枪法也不赖,是大肚汇博物馆花大价钱请来的,所以可能不太好对付!”
“我倒觉得这个人不难,只要你帮我弄清他的作息规律和出没地点就行。”黄峰轻声说道。
曾一鸣立即看向黄峰,却看到黄峰一脸平静,既没有跃跃欲试的冲动,更没有不屑一顾的轻蔑,这反而更能给人信心,曾一鸣于是接着说道:“至于休勒嘛,怎么说呢?这个人虽然高居副馆长之位,也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客座教授,但实际上他就是一个老流氓!”
听到曾一鸣的介绍,耙子突然来了兴致:“SM?吹口琴还是通吃啊?”
“具体细节我就不清楚了,呵呵!”曾一鸣被耙子问得猛然一愣,随即笑道:“只是听说他****超强,除了结过三次婚之外,还特喜欢拈花惹柳,就是自己的部下和同事也绝不放过,被媒体出来的丑闻就至少有四次,当然,休勒也不是见女人就扑,对方必须长得足够漂亮才能触发他的超强****!”
“要多漂亮才行?”耙子继续来劲,“像你你表妹这样行不行?”
“Shutup,你这只臭蛤蟆!”一直置身事外的蓝菁听耙子提到自己,立刻骂了一句。
“既然咱这蛤蟆够不着天鹅毛,还不许帮你推销一下了?”耙子嬉皮笑脸的回道。
蓝菁还想再骂,却发现大家都在盯着自己,眼中满是期许之色,于是赶紧说道:“你们可别指望我啊,我对这么老的男人没兴趣!再说了,我的任务是帮大家易容化妆和准备车辆啊,这种事不属于我的职责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