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摇椅,一张八仙桌,桌上一个男子的画像、一个香炉,三柱香,絮烟袅袅,把它们抬到一棵树下,尽乘阴凉,一阵清风,一个炎日,树影掠动,阳光照在树叶上映的地面一片斑斓,是那样美。桌上的香灰预示着时间正从我耳边悄悄流逝,而我,苏诺,刚从一个三流大学毕业,现在正在想一个女子的梦。
毕业的前几天,班主任在讲台上说道“出去后要好好的,不像在学校,”说的是那样感人肺腑,但面对的却是我们呲牙咧嘴的笑,和不知所以云的对着未来梦的醉想。夏日的阳光是那样的热,像及了我们的心。
最后几天的逃课、醉酒和上课时的认真都比以前的概率高了很多,统一口号便是“在不疯狂我们就老了”。逢人便哥长弟短的叫,一脸的深沉尽写在脸上,就像未经历红尘的和尚挤眉弄眼的在挑逗一寡妇,你想笑还不行,因为所有人都是那样。
早上起床,清晨的阳光是那样的温柔,小风中带着一丝湿润的气息把胸中的燥热压到心底,地上的纸片随着小风打旋,随便捡起一块来上面都写着情呀,爱呀什么的。看的一个扫地的大爷直摇头,左一个叹气右一个摇头却舍不得把手上的纸片扔掉,每一个皱褶的纸片都在老人的手上平展、伸直。看着老人弯曲背脊,我的眼神是那样的尊敬。
我想到,老人回到家后一定有一杯温水、一碗温饭和一个老婆婆慈祥的笑,他或许会把这些纸片给老婆婆一遍遍的读,问问她,是以前自己写的好还是他们写的好,又或者他面对的是一个冰冷的照片框,但他对她的爱是不会变的。
走进餐厅吃完,外带一份,坐上一个人的电梯,教室门前我一个孤单的身影,掏出钥匙,熟练的’透’开,进去把带的一份放进书桌,下楼去操场走半圈,去教室,走楼梯1——7楼,教室门前偷偷的站一会儿,进去坐下,此时教室里已经挤满了人,但上课铃一打,却又剩下了那几个。
当然简单的一天我们不会让它这样简单的结束。
晚上回宿舍时,按照约定,我拿一个书包去超市买酒,临近宿舍楼时却被楼管天犬(我们给其的外号)拦住了,强烈的要求查包,在他的威逼利诱下,我才后悔没在大学里学好拍马屁,我哈腰90度,一脸贱笑洋溢在脸上问道“天哥,我能不能打个电话叫个同学,”能,不过要快点啊,我还有事,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熟练的敲击在桌子上,声音回荡,仿佛我以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一般。
只好打电话给言子了。全名杨子言,我们系里的红人,在老师那很是吃的开,唯独在楼管这儿不怎么下工夫。用他的话说就是肉太小,不屑一叮。但今天我才明白苍蝇在小,也是肉呀!更何况我们是那只苍蝇呢。
“喂,言子啊,你下来一趟撒”
“下去,我下去干嘛,你说你,让你运一箱酒,你是猪吗!猪都比你快呀!
“我擦里来,猪,你让猪给你运运呀!哥下了晚自习就去买,比狗还利落,呸,**才是狗呢”。经过嘴上不留情的狂涮,我平静了,但求人更加卑微了,“呵呵,言哥,我被人拦下了。你帮忙说说好话呗!”为减小他对我的回击,我快速打开免提朝向楼管呵呵笑道;我朋友杨子言,不知道您认不认识。
杨子言呀!听过,他就不用下来了,你直接走吧。楼管那张脸皮笑肉不笑的脸上带着眉飞色舞暗示性的眼色说道。哈哈,这他妈太给面了呀。我以后一定会要多来您这走动走动,我满脸诚恳的说道。
但就在此时,电话里传来了言子那不阴不阳的话。放你大爷的,知道你老子的名号也敢扣我兄弟,你那个学生会的,你们会长我肯定认识,站那杵着别走啊,不然老子下去削你脑壳削死你。
你妹呀,听得我心中一万头***在奔腾,看了看天哥那张气的发青的脸,嘴角还在微微的抽搐,我想死的心都有了。言子那意气风发的言语又从电话筒里飘了出来;你让我们走我们就走呀,哥们儿就这暴脾气,站着别动啊,让哥们下来解救你。唉对了,你在哪儿呢!
一楼,保卫处。这五个字硬生生的天哥嘴里扣了出来。我不知道言子心中有何感想,我直是在电话里听他幽幽说道:“我擦,闲的蛋疼玩意儿你谁谁谁呀,瞎他妈给我打电话,”
我去这他妈发生了什么,这么快老子就要被卖了。我大脑一片空白。一道白影一下抢过了我的手机,显然天犬怒了“你当我傻啊,蛋疼玩意儿闲的逗老子玩儿那,速度爬下来。”啪,我的手机被摔在了桌子上,看着我一阵心痛。
“看什么看呀!你也逗我玩儿,拿了一烂诺基亚摔的坏吗?”楼管一脸鄙夷的看着我。
“呵呵,是、是,”我笑脸讪讪的点头道。
不一会儿,保卫处就积聚了我和言子的身影,听着他气吁吁的喘着,我猜到,他一定是下来又跑上去的,不然他不会这么喘,也不会这么慢。看着他哥长哥短叫着那贱样,我也就释怀了最后天犬终于放我们走了,我背上书包出门的时候看到言子给了他两盒玉溪,平常他也就吸吸六七块红河的,却不成想让他今天破了破财。
我刚上了一楼,他就跑过来一把夺过我肩上的包自己扛了起来,一大口唾沫星子狂喷在我脸上;诺哥,你真是太他妈有才了,你说你败家玩意儿开什么语音呀!
我那知道你会那么料包呀!你没听清他的声音呀!我本来是让你说两句好话就不用下来的。我一脸歉意的说道;哎,今天。。
“今天你欠我两盒玉溪啊,以后还我一条啊。”他笑着说道
“以后给你一箱,抽死你,”我也笑着说道。
他走过来用胳膊肘顶了顶我一脸贱笑的说道:“一会儿回到宿舍可别说这事儿,丢人,就说小犬一看到是我就点头哈腰的让我们走了啊!”
我撇了撇嘴一脸崇拜的说道:“行,我威武、霸气、智勇、双全、脸皮厚二百五的言哥,都听你的。
回到宿舍的他一巴把书包丢进箱里,聆听着一宿舍大老爷们对他的“爱意”。
“哇,言哥你太帅了,我要是个女的我就嫁给你。”
“去你的,你要是我还不娶呢。”
“哎,言哥你给我们讲讲你怎么和天犬说的。”
“说,我还用说,我下去的时候他哥长哥短的叫着,这不是走的时候他还给了我盒玉溪,他顺手又从兜里掏了一盒出来。”
我擦,我就忍不了了,这他妈就是在演反窜呀,你还留一盒当道具,真他妈没人性。而这件事也告诉我,以后遇见有人求你的,你一定要往死的坑他,因为你完全不知道他在背后你怎样议论你的,你也不知道在一秒之内,你就失去了原本属于你的东西。所以,要么就不收,要么,要收就收个一鸣惊人,做个周扒皮。(以上都是假的,本猪脚向来是个恪守为己、以弘扬中华文化博大精深的人,呵呵)。
我两手捂胸,臀部微翘,娇滴滴的向他说道;言哥,你这么厉害要么我们今天晚上滚床单好不好呀!
滚
好呀好呀
滚你妹呀
笑声的渲染,宿舍的温馨可以回荡在整个心田,查卫生,查宿舍,简单明了一遍过。宿舍的熄灯成了我们集结的暗号,不一会儿,我们狭小的宿舍就挤满了人,从书包掏出一瓶瓶白酒,伴随着他们的狼吼,香烟缠绕,开始了我们准备离校时的诉说。
白酒进入舌尖,顺着喉咙流入肠道和胃里,一阵阵的辛辣伴随夏日的燥热和一颗早已按捺已久的火热的心开始浮出水面。不知是大家都怀着分别之痛,还是离别之苦,反正是没有一个人说话,能听见的只有倒酒声,碰杯声,和喉结的蠕动声,月亮当空,月色当照,窗外的房屋披着一成银白的月色,寂静的多出了一丝圣神的意味。
淡淡的虫鸣在窗外嚎叫。
我们宿舍的笑草——胖哥,为了使我们打开心扉,进入他的心田,聆听他对自己以后事业的发展和方向,他当仁不让的干了半瓶白酒说了句“老子以后有了钱要把校长开了,然后再。”然后他就趴桌子上了。而他的这句话也把握的刚好。大家打开了心扉,开始畅所欲言,把酒言欢,高谈阔论。
我出去以后要去各地走走看看,趁着我还年轻。
我以后就在矿上了,了却此生。
我出去以后就接我爸的班儿,我告诉你们啊,我其实是个富二代,我他妈还是个官二代,哈哈。
“你快洗洗睡吧,”我们一起喊道。
而我看到了言子,他有点郁抑,或着消沉,到他说的时候他咳了咳喉“咳咳,我出去真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三流大学毕业证,没房没车没贷款,或许,”说着他又拿了瓶酒自己灌了几口,面色有点红,微微的说道“或许下一次咱们再聚的时候,我、、、、我他妈一定比你们混的好,哈哈哈哈哈,就凭我这能说会道的嘴,这颜值,混的不好我都对不起我妈给我的这张好脸。”
“对,一张好脸,出去做鸭正好,哈哈哈。”
我们正喝着尽兴,聊着正欢,突然,房门一下被踹开,哐地一声,门撞到墙壁上又快速的弹了回去,门口传来一声草。我还想是那个朋友这么豪放,就被门口白织的灯光晃了眼,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躺在床上的胖子不清不楚的飘了句“然后我就把****的班主任开啦,净身出校,给他切了。”去,心彻底凉了,荒凉。
我们被蒿出去站了半小时,胖子也不能幸免,尽管他已经烂醉如泥,但他还是被老班无情拎到了墙角,顺便挨了两巴掌,他走时让我们明天去办公室,要下处分。他一走我们也就散了。
彻夜未眠,不是因为处分,而是胖子的吼叫“我脸怎么这么疼,谁打了我,我不活了。”装傻能装到这份上,人才,至于处分,呵呵,那就是大傻子吓唬二傻子呢,一个班60几个人,30几个男的就在我们宿舍,要处份也要处大的,唉,等等,大的,我好像忘了点什么,在我们宿舍喝的,酒是我买的,啊啊啊啊啊。我彻夜未眠,有些事就是不能往深的想。
窗外的月亮是那样亮,洁白的光从外面射了进来,透过淡淡的光我仿佛看见了我想象中的摸样,我看到了我用脚踏实地所换来的期望、我看到了我用勤勤恳恳所换来的未来、我看到了我用努力所换来的成功,我又一次看到了我妈妈眼神中充斥着那个只有在我小时候才会出现的眼神,那是对未来的寄望、渴望。只有在我小时候才会出现在我身上的眼神。我看到了有许多人把我小时候的调皮,上学时是个笑话的我,那个时候只能换来嘲讽的我。做成了一个教科例子,孩子,他都能成功,你又有什么可以说不得呢!
我哭了,一滴清澈的泪流了下来。那个梦是那样的真实,我看到了以前的我,我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调皮给妈妈带来的痛,那种心痛,想裂了一样(现在的我才体会到,那是希望破碎的裂痕)我看到了上学时自己想个笑话一样,只能给自己带来无尽的嘲笑,却那样的无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