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掌门,吾有一计,定能让那百兽争相逃跑,以解当下围困之忧。”朱骁倒勾在枝桠上,怀抱着双臂说道。
“哦,朱叔有何妙计,不妨说来听听。”席阳扬回道。
朱骁捋了捋下颌的山羊胡,双目透出精光,“自古两军交战,弱势的一方常常会借助一些外力来获得胜利,当下局面,敌强我弱,对我们十分不利,此时正需借助外力来扳回当前的局势。”
“外力?”席阳扬有些疑惑。
朱骁一个鹞子翻身,落到席阳扬身前,“我所指的外力是火,刚刚测了一下风向,由西向东,而我们又处于上风口,如果放一把火扔到那些野兽群里,分分钟便可让其四散奔逃,而我们更有机会尝尝烤野味的味道。”
霍香听罢,忙反对道,“掌门哥哥,此计万万不可呀。”
“香妹有何意见。”
“掌门哥哥,你看这些树木郁郁葱葱,微风过处,暗香浮动,时有三两只鸟儿归巢欢歌,更有百兽相聚而不互食,呵,多么和谐美好的一幅山水画啊,你怎忍心一把火将其毁之…”
“若以香妹之意又当如何?”
霍香抬头望了望天,嘟嘟嘴道,“这就涉及到一人类道德问题,如果仅为了我们六人存活下去,而将这坐岛上的一切东西毁之一炬,这样的牺牲太大了,实在是于心不忍。”
朱骁一听这话就急了,“傻丫头,不把这些野兽烧死,难道还把你扔下去喂这些野兽哇。”
霍香毫不犹豫的说,“如果只能有一个选择的话,我宁愿跳下去喂饱这些野兽,也不愿意因为求生而放烧死更多无辜的生命,这叫作大我与小我,有时候我们必需牺牲小我利益而成全大我,这也是人类独有的特性。”
“香妹这话不对,人类首先以自我为主,根本不存在大我与小我,只存在大的利益和小的利益,有时候我们不得不牺牲小的利益而取得更大的利益,现在你认为放火烧山是一个大的利益,从而选择牺牲自己的生命来保护这样的利益。”
见夜魑分析得有理,霍香又问道,“我哪儿有说得不对吗?”
“你的问题在于高估了这座小岛的价值,从而轻视了自身的价值,假设我们现在一把火放下去,把这些野兽烧死,最终把这座小岛都烧光了,若干年后这座小岛还会恢复如初,自然有它生长的力量,而我们被那些野兽吞进肚子后,除了拉出一堆大便,我们连渣都无法剩下,更别想着那年那月转世重生,就这世而言,还有父母等待我们赡养,还有孩子等待我们抚养,还有那么多体弱身残的同类等待我们帮助,如果我们现在被野兽吃了,将无法实现做为一个人最基本的价值,这样莽撞的行为与那些野兽又有何区别。”
霍香被他说得有些心动,“这样说来,夜魑哥哥有什么好的意见呢?”
夜魑闭目揉了揉太阳空,再突然睁开双眼,“既然火攻不行,那咱们就来毒攻…”
“毒攻?”大家齐声惊呼。
夜魑从怀中掏出一个透明椭圆小球,约摸白鹤蛋大小,他拿在众人面前摇了摇,勾嘴眯眼的问道,“大家可知道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毒物!”雷明登睁大眼睛说道。
夜魑皱了皱额头,“肤浅,具体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这东西只有你知道,何必要问我们?”雷明登有些不满。
霍香也接道,“别故弄玄虚了,赶紧说说吧,是什么毒,有多毒,比滴滴畏、鼠毒强还毒吗?”
“唔…”夜魑伸出食指摆了摆,“若想知道有多毒,你不妨用手摸摸这瓶子就知道了。”
这句话曾让霍香有一丝的犹豫,终究是抵不过内心的好奇,伸出右手一根手指头慢慢向那个透明的瓶子靠近,刚接触一下,又飞速将手缩回来,并在夜魑面前舞了舞,“咦,你看,我的手好好的呢。”
“啊!”雷明登突然发出一声惊叫。
霍香显然是被他那声惊叫给吓着了,“神经病啊你,大惊小怪的干嘛。”
“啊,不是,你看…”雷明登并没有因为她的呵斥而生气,反面是睁大眼睛盯着她的手,“你的手有病啦。”
这样的话当然容易让人生气的,霍香正要继续呵斥他几句,却被一种现象熄灭掉心中的怒意,脸色立马变得慌张,“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的手指变黑了,而且…而且正在往你的手臂蔓延。”雷明登提醒道。
霍香自然也发现了这种异常,而且她那句话也不是对雷明登说的,“请问,这是怎么回事。”语气中又蕴含着些许怒意,她的目光正对着夜魑。
夜魑不急不慢的回道,“好像是因为你摸了这个瓶子后出现的情况呢。”
“什么?我只是摸了一下而已耶,我的手怎么就这样了…”霍香大惊,一脸痛苦状“啊麽,我的手,哎,有一万只蚂蚁正顺着指尖往里钻,一路啃食着我的指骨,然后会啃掉我的腕骨,再慢慢吞噬掉我的肩胛骨,最后齐聚在我心脏的地方,我将不会在感到一丝的疼痛。”
听到这里,雷明登悲从中来,伸手欲拉对方,“香妹,眼看着你苦我真的好难过,听人说痛苦越分享越小,请把毒传染给我吧,让我也为你分担一些痛苦,能让你少受点就好。”
霍香听罢,欲泪,“不要,说什么痛苦越分享越小,可你们终究无法理解我此刻所受的煎熬,终究会让你们变得和我一样痛苦,请不要轻易将痛苦传染给别人,那样只会一个传两,两传千千万。”
夜魑掏了掏耳朵,皱眉道,“真是受够了苦情别离的样子,我这里有一粒解药,你只需要张嘴,啊一声,便可得之。”
“啊…”
一粒药丸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闪着银色的光落入霍香口中,她咕噜了一声,忙盯着右手看,但见原本感染到手腕的黑色眨眼间消失,手又恢复如常,白皙中透着红润,便将手伸到夜魑面前,“好药,见效快,疗效好,看来我得常备两粒呢。”
夜魑推开她的手,“你若不想经常得这病,还是别备了吧。”
这话把霍香吓得不轻,忙把手缩回来背在身后,“是呢,谁也不想得这种怪病哦,我还是不备了。”
见霍香安全,雷明登也放下了心,注意力又转到那个小球上,“可是,你手中的又是何物呢?”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