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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变脸

提到变脸,我们想到的肯定是川剧艺术中的变脸绝活儿,那是一门流传了几百年的民间艺术,传说这门绝活儿传里不传外、传男不传女,甚是神秘。但我们今天要说的,却不是这门艺术,尽管故事讲的依然是“变脸”,但这里的“变脸”,是真的把“脸”变没了!

在这个城市东南方向,有一个规模庞大的城中村,这里每天都聚集了许多外来打工者。白天,这里静的出奇,因为所有人都外出工作;夜晚,这里则热闹非凡,男男女女都在排遣着自己的无聊与寂寞。但是有一户人家却相反,白天,这一家的门口会聚集很多豪车、甚至还会出现排队的现象;但是傍晚,只要过了下午四点钟,这里就会一个人都没有。相传这里是一家整形医院,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分明是骗人的,有谁会把医院开在偏僻落后的城中村呢?

一时间流言飞起、众说纷纭,但流传最广的是这样一个版本:据城中村的老街坊讲,这个小院落在两年前是有人住的,但也在一夜之间,全家失踪!就连警方调查都无从下手,成了名极一时的悬案。从此这间屋子就成了远近闻名的鬼屋。有人说晚上走过这院子的大门时,会听见院中有悲伤哭喊的声音、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也有人说在这家门口看到了没有“脸”的男人和女人,头发下只是一张肉色的面皮,恐怖至极;甚至传说有人三五成群的去探险,然而并没有再出来过,且这些人死状怪异,据“懂行”的人说,这些探险者是被巫师炼了小鬼,以达到巫师自己的目的。慢慢的,这里成了城中村的禁地,就连小偷都不喜欢走过这条街,免得惹祸上身。

就这样传了两年多的时间,直到几个月前,这院落中突然有了人住,这里的老街坊从未见过这屋子的新主人,但经常见到门口排着长队的访客,从这些访客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这间老屋竟成了一家“整形医院”!

这些传闻光怪陆离,但这些丝毫不会影响莹莹的决定,你要问莹莹是谁?她就是今天我们故事的主人公,一个我大学同学的远方朋友,当然,她并不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她今年25岁,在一家外企公司做销售职员,她的身材凹凸有致,足以吸引任何男人的目光。但是那张脸,却长满了黑色的麻子点,外加本就黝黑的皮肤,使外人都不愿多看她一眼,这让她很是自卑,虽然平时会用好多好多化妆品,但还是无法掩盖自己脸上的缺陷。

机缘巧合,莹莹从一位叫“刘叔”的客户口中得知:城中村有个神秘的院落,之前传说是鬼屋,后来来了位“神人”,不仅把恶鬼收服了,还会一种叫“变脸”的神术,而且费用很低廉,可以把任何女生变成晒若天仙的大美女,这些都让莹莹十分心动。

在一个晴朗的午后,这一神秘院落的门口又慢慢的聚满了人,且大多都是相貌丑陋的女人,当然,莹莹也排在了这个队伍之中。在来之前,她也下定了决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把这张脸换掉!

太阳很刺眼,唯独这一家让人感到很阴冷,这是莹莹的第一感觉。初到这里,她还有些紧张,只见这是一栋院落不大的房子,大门总是关着,任由门外排起了长队,贴在门上的门神有时会让莹莹感到恐惧,“也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了吧”莹莹安慰着自己。每隔一段时间,大门就会打开,然后进去一个人、同时也出来一个人,但出来的人都会被黑纱遮住,使人看不到那张神秘的“脸”。

“你是谁介绍来的?”门被打开了一条小细缝,里面的人露出了半张脸,对门外的莹莹悄声说道。

这声音毫无生机,冰冷的让人害怕,但莹莹还是壮着胆子回答:“是东城刘叔介绍的”。

“进来吧!跟住我,别乱跑”话音未落,门就被打开了,莹莹侧着身子走了进去。这院子里面很干净,干净的连生活用品都没有,整个院子里只有一点点的阳光,其它地方均笼罩在阴影之中。

莹莹紧跟前面人的步伐,她能感觉到那人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大娘,但腿脚灵活的像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样。她们走过一个长廊,又穿过一间屋子,终于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莹莹没想到这里竟然会这么大,心里开始害怕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一个冰冷的呼叫声响起,那声音很是凄惨,就像正在被人宰杀一样。莹莹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她的肩膀开始不停抖动,她真的害怕了,难道之前的传说都是真的吗!

就在这时,那位领路的大娘说话了:“听见什么了都当作没听见,这对你有好处。进去吧,师傅在里面呢!”

此时的莹莹已经僵住了,她不想走进去了,她已经被“救命”的声音吓到了,但身体仿佛已经不受控制不了,任由双腿不自觉的走进黑漆漆的房间之中,恐怖也慢慢在脑海中蔓延。

莹莹慢慢的走进房间,随后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莹莹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很自然的回头看了下,但身后除了黑暗没有别的!她只能径直走向房间里唯一一个可以下跪的地方,但却看不见这里的“师傅”。这时房间内的所有蜡烛突然被点燃,莹莹也看清楚了这个房间的布局:自己正跪在一张大桌子前,而桌子上摆满了神像和牌位,还供着各种糕点和水果,最下面一排则是好多红色的蜡烛。那感觉真的很压抑,甚至让莹莹感到了窒息!她甚至闭上了眼睛,来躲避恐惧的侵袭!

“你想‘变脸’吗?”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

莹莹的头脑瞬间变的很清晰,她连忙回答:“是的,师傅”。

“为什么?能告诉我一个原因吗?”

“就因为这张脸,我没有了爱情、事业处处遭受挫折,我讨厌死了这张脸”莹莹越说越愤怒:“就因为这张脸,我没什么朋友,就连我谈的客户都不愿意接近我,我受够了,无论付出什么,我都要换掉这张脸”!

“你真的想好了吗?不后悔了吗?换过了脸,你会变的很漂亮,但只能换一次,而且有什么后遗症,我是不负责的”那神秘的声音充满了冰冷的感觉,让人十分发怵。

“我想好了,变吧!师傅,求您帮助我吧!”莹莹几乎哀求的说道。

“可以,那你要给我你的十年寿命作为代价,而且不能泄漏这里的秘密,否则……”这声音充满了威胁感,这种威胁使人喘不上气来,莹莹的身体开始发抖,并流出了滴滴冷汗。

但这些丝毫没有影响她作出决定:“好,我同意!”

就这样,莹莹真的“变脸”了!

一个口头契约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命运。一个月后,莹莹找到一份新的工作,是在一家很知名的上市公司做公关秘书,人事总监相中她的理由很简单:人很漂亮、有气质!尤其是那张脸,使人根本无法拒绝!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咸鱼大翻身”,莹莹的生活得到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最主要的是,新公司的人事总监正在追求她,那个人可是整个公司出了名的钻石王老五,被众人簇拥的感觉,已经让莹莹忘了自己到底是谁了!

“十年寿命做代价?哼!骗谁呢”每次想到“大师”说的这句话,莹莹不禁冷笑。她一开始就觉得那位“大师”是用了什么手段,还说换寿命的什么,简直不知所云,看来只是欺骗那些无知人的笑话罢了!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莹莹也很开心,她每天都生活的很开心,白天基本不用到公司工作,因为那位人事总监已经成为了她的男朋友;到了晚上,莹莹就会到各种奢侈品店购物,然后就去酒吧玩耍,在这里,每天都有好几个男人围在自己身边,选择哪一个,那就要看自己的心情了!这种当女王的感觉,那是相当爽了!

又是一个深夜,莹莹从一个酒吧走了出来,独自向家的方向走去,她已经忘乎所以了,因为现在的生活正是她喜欢的,成为众人的焦点,这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她甚至想到将来会有花不完的钱和用不完的男人,当然,自己要继续的美丽下去。

昏黄的路灯下,大街上没有一个人,身材妖娆的莹莹仿佛是这个城市唯一绽放的玫瑰花,血红色的短裙让她看起来很美丽、也很是醉人。

一阵冷风吹来,忽然,两个陌生男人出现在了莹莹的面前。

“阿丽,终于等到你了,大哥这次不会放过你了”。一个手臂上满是纹身的男子说道。

莹莹向四周张望,这里没有别的人,看来这两个人要找的就是自己了。

“你们是谁?谁是阿丽?我不认识你们”莹莹假装镇定,但依然掩盖不了声音中的恐惧。

“连我们都不认识了吗?你的事儿也没必要和大哥解释了,大哥有话,今天就要了断了你!”纹身男露出了诡异的微笑,莹莹似乎看到了他眼神中的杀气。

“你们有病吧?我不认识你们,别来找事儿啊,要是要钱,姐给你,找茬可就没意思了”莹莹强作镇定。

“大姐,就算你化成灰了,我们也认识你这张脸!”话音刚落,纹身男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把尖刀,猛的像莹莹的胸口刺去,莹莹躲闪不及,被纹身男刺倒在地。她的胸口瞬间涌出一股浓浓的血液,那鲜红的颜色,仿佛是她胸口的一朵玫瑰花,妖艳而冰冷、诡异而神秘!

一声惨叫后,莹莹躺在了血泊之中!但纹身男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他拿起尖刀,又向莹莹的脸刺去,那张漂亮的脸就这样被毁容了。午夜的街头,莹莹连死都没有想到,自己竟因为这张脸引来了杀身之祸!

第二天,新闻播发一条消息:昨日午夜十点,城中公寓发生命案,一女子被人杀害,经查,该女子为网络逃犯,警方推断,该案件与某黑恶势力团伙内部斗争有关,警方将继续调查此案,本台也将继续关注。

莹莹就这样死在了她的这张“脸”上,也许那位大师永远没有告诉她,这张新脸来自一位黑帮老大的死去情妇。同样,这个被称为阿丽的人,阳寿只有35岁,而且,还被莹莹交易了10年!25岁今天,也就成了她的忌日。

《孝经》中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因因果果,这就是宿命。

这就是我要讲的,“变脸”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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