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人声鼎沸。
当安颜汐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时,她就站在这样的场景里。
周边皆是人群,每个人身穿华丽衣物,手里端着高脚杯脸上挂着笑,但更为她惊讶的并不是怎么反应过来就到了这样的地方,而是那是她最为熟悉的地方——苏家。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一回过神就到了苏家,而且看样子还是精心打扮过?
独自站立在诺大的客厅里,顺手从路过的侍者端的盘里拿出一杯果汁,心里皆是不明所以朝着楼上走去。
也不知道君瑾墨为什么会带她这里,而且来了后一眨眼他就不见了,就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虽然夜老夫人口口声声说叫她履行诺言,可她也没答应过她,这样冒然就来了会不会——
“安小姐,你应该还记得我说的话吧!!”
脚刚刚踏上台阶人还没站稳,头顶就传来一道安颜汐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音调。
低垂着的头微卷的睫毛轻颤了颤,唇角挂着的浅笑也变得有些僵硬,片刻微微抬首,“夜老夫人,您好。”
只见,楼梯口夜老夫人一身慵华居高临下地睥睨她,狭长的眸里皆是露骨的讥讽,就连搀扶她的佣人也一脸倨傲的看着她。
收回视线,夜老夫人扫了扫楼下人声鼎沸的景象,浑浊的眸底划过不满,瞥了眼安颜汐后转身就往来时的地方走去。
虽然夜老夫人没说,但安颜汐也知道她是让她跟她走,原因?
呵,恐怕是真的不想看见她吧。
空荡荡的走廊里,清脆的高跟鞋声响在耳畔,安颜汐跟在她们身后红唇紧抿,直到路过一扇窗前她随手将高脚杯磕在台上,然一言不发的跟上她们。
“看来安小姐并没有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走廊尽头,佣人搀扶着夜老夫人转身,然见她摆了摆让佣人离去,才睨着安颜汐不紧不慢开腔。
语气里皆是不加掩饰的嘲讽和厌恶。
“我记得我并没有答应过您什么。”她的神情落在安颜汐眼里刺眼极了,垂落的双手无意识地攥紧,反唇相讥。
她至始至终从没答应过她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自说自话。
即便她离开苏家也不是因为有她在会刁难她,但更多的却是她自己也想出去见见世面。
可能,这个原因占点较少而已。
“呵,看来安小姐是想反悔了?”她回如此回答早已在意料之中,狭长地眸子微眯,包养得极好的脸上一片淡然,“既然如此,我想我们有必要好好坐下来谈一谈,那就先从你寄人篱下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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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怎么不接电话?”
客厅,君瑾墨半倚在阳台护栏上,眉头紧蹙地睨着已经暗下的手机屏幕,幽深冰凉的眸子深处染上浅浅的担忧。
转身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随手将手机放在茶桌上微微侧头睨着客厅里嘈杂的景象,眉头蹙得越发的紧竟有些不耐烦。
这死女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就一眨眼的功夫就找不到人。
“想必,君少很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吧?”
倏地,耳畔传来门被推开又被关上和一道温婉的音调,随之眼前便出现一双艳红如血的高跟鞋。
掀了掀眼皮,君瑾墨靠着沙发靠背修长的腿翘成二郎腿,脸上神情淡漠到极致的打量着突然出现的女人,然幽深的瞳孔微不可见的紧缩。
这女人,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看着面前想想秀丽的女人,脑海里忽地闪现出一些画面,搭在沙发上的手轻微的顿了顿,然眉梢轻挑眼底的温度低了几许。
原来,她就是那女人的姐姐,呵。
“君少,能在生日派对上见到你可真是荣幸至极呢。”见君瑾墨不搭理自己,苏婉梦也没在意,反而脸上擒着的笑更深了些,径直走到单人沙发坐下,然左右环视他
身旁,诧异道,“君少,怎么不见你的女伴?”
闻言,沙发上的男人才稍微有了点反应,勾了勾唇角却没丝毫笑意道,“苏小姐可真是人如其名。”
一句不着调的话弄得苏婉梦莫名其妙,抬首恰巧对上他幽深而淬满冰冷的眼眸,下意识地僵了僵身子。
脸上挂着的笑也有些龟裂,调侃道:“多谢君少夸赞,君少也是和传言中的一样。”
音落,那人似笑非笑的看得她脊背发凉,顿了顿企图转移话题,“君少,我有个妹妹也在君晟上班,但我听说她已经成为了你的特助,这阵子可真是多亏您照拂,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快升职。”
边说双手边下意识地攥紧裙角,光洁地额头也渐渐冒出汗珠。
君瑾墨怎么突然来了,不是说不来了吗?
君瑾墨似笑非笑地端详面前脸色渐渐苍白的女人,心下冷哼止不住地嗤笑,嘴上却淡漠地开腔:“那是她自己努力,与我无关。”
要是真为她着想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呢。
果然啊,这世上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人多了去了。
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很明显,就连极为淡漠的语气也低了几度,愈发冰冷的目光射在身上,微曲在膝盖上的手握成拳,故作轻松地扬起下颌。
“可我听说,她那是用不好的手段得来的。”稍作停顿,脸上神情故作恼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不管怎么样我希望君少可以说说她,女孩子总归要洁身自好才好。”
漂亮地杏眸里点点水花闪烁带着担忧,一张秀丽的脸上挂着疼惜,那模样惹人怜惜,然嘴里却说着略贬略忧的话语。
听闻,君瑾墨洁癖很是严重,性情也反复无常。
重点是,他很少与女人接触,就连身边贴身的特助都是清一色的男人,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有其他的嗜好。
虽然外界有传言几年前他和另一个人的事情,但终归是捕风捉影。
那,这次到底会发生什么呢?
眼看面前的男人放下翘起的腿,缓缓地坐直身子,俊美的脸上面色阴沉的可怖,一时间苏婉梦心里不停打颤,但脸上丝毫没显露出来。
今天是她的生日,他能来大抵应该是看在与父亲的面上,他应该不会对她做什么。
这样想着,那颗颤抖的心才缓缓安定,姣好的脸上擒着的笑越发的明媚了几许。
然而,她却没想过她在君瑾墨眼里到底算不算得上一颗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