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奿早不知跑去了哪里,我更加走近,定睛一看,方才觉得那个花灯眼熟无比
洁白的宣纸,渲染上几点殷红,俨然是雪中红梅的景象,描绘出来的境真实得叫人以为真置身于那冰窖寒天中。
——一片美景,却就连梅花瓣儿的位置,都和我送给宁诚梅那个锦包上的图画,一模一样。
我看着那花灯,微微颤抖的手无助地耸着,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哪里都有他宁诚梅呵。
纳兰媚一生都逃不开。
“姑娘喜欢这花灯?不如来试一试猜谜吧?只要猜出二十五张就可以拿走这花灯了!今日三王爷大婚,姑娘就当沾沾喜气也是好的啊!”
小贩见我盯着花灯看,一脸笑容的殷勤道。我恨不得苦笑,却使劲点点头,顺手揭下一张谜语,拿起来便猜。
一谜一答,很快,红色的长纸条被揭下一张又一张。因为猜得太过认真,我竟没有发现方才猜谜的众多人都已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两个人在乐此不彼地揭着纸条。
几十张谜语,我已揭了二十四张,刚想把最后一张揭下来,却被一只横空而出的手抢了先。
顺着看过去,是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面目清秀,却长眉微蹙,不到半刻,竟就玉指一敲,提笔便在谜语“近水楼台先得月”下落了个‘潸’字。
我愣在那里,一时有些诧异于他的才华。
那小贩凑过来一看,随即拍手叫好:“妙妙妙!不知公子姓名为何?”
“谢堂燕”男子谦谦一笑,如同缓缓绽放的木兰花,温文尔雅,风韵自成。
“好名字!当真衬得起公子的才高八斗,这花灯便属于公子了!哈哈哈哈!”小贩开怀大笑,豁达地将花灯放进谢堂燕的手中,没有丝毫垂涎。
见小贩转身而去,我匆匆拦住正要提着花灯离去的谢堂燕。
他看着突然窜出的我,面色微显诧异,却还是礼貌问道:“姑娘有何事找谢某?”
我尴尬地指着他手上的花灯,道:“谢公子……能否将这个花灯卖给我?价钱您开。”
话语刚落,他的面色立即冷了三分,看着我的眼神竟暴戾起来,我惊地立刻缩回手。
“这个花灯我不卖,还请姑娘让开,谢某还有急事。”他冷声道,大步流星朝前迈,我急忙跟上,心下全是焦急:
“谢公子要这个花灯有何用?倒不如卖给喜欢这等玩意儿的姑娘家,这样不是更好?再说猜谜我也只慢了谢公子一步,这个花灯是完全担当的起的不是吗?”
他一言不发,直往前走,我急得不行,执着的一遍遍劝说他,声音愈来愈大,最后干脆一下抓住他的手,拦在了他面前。
出乎意料,他的手凉得仿佛坚冰,根本不像是一个成年男子应有的体温。
“谢公子,您就……”
“姑娘为何如此执着?不过一个花灯而已,姑娘去买,自然可以买到更好的,为何非要这个花灯不可?!谢某还有急事要办,姑娘不觉得自己这样太过失礼了吗?还请姑娘让开!”
话音未落,便被打断,谢堂燕狠狠甩开我的手,剑眉紧皱,声音严厉无比,怒形于色。
我一下子有些愣神。
对啊,为何非那个花灯不可呢?
呆怔时,谢堂燕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况且姑娘若真心喜欢这个花灯,为何不通过猜谜去得到?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慢了一步便是慢了一步,输了便没有任何理由。还请姑娘快快让开,莫要再无理取闹!”
“可是……”我不死心,正欲辩解,一声高亢的“护驾!”却如平地一声雷般,从不远处的蒙古队伍中猝不及防响起,击碎了昌盛祥和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