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西宁,你看看照片!”他拿出相机一张一张地翻动着。
“西宁下雪了。”他看着雪地的照片。
那么厚的积雪,他还是穿着那件咖色的皮夹克,不知道会不会很冷。他看着照片,她望着他。
“这个转经筒,我每一个都转了。”他翻到转经筒的照片。
她也好想伸手去转转,两个人一起把所有的经筒全部都转完。
“这个给你!”他从屋子里面出来了,拿出来两条很廉价很女人的手链。
“这个几块钱一个?”她看着他手里很廉价很粗糙的链子。
“嗯,嗯,一百块一条。”他有些语迟有些尴尬,一时反应不过来的样子是那么的诚实。
他拉过她的手笨拙地帮她戴上。
扣子太小,手指太粗,看着他认真笨拙的样子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你的手腕太粗了。”他有些抱怨。
她微微一笑。
看着两条粗糙廉价的链子拴在手腕上,一种温暖和满足不停地在心头漾来漾去。其实她根本就不喜欢这链子,太廉价太女气。
一直她都喜欢那种有质感有力量简单大方的饰品,这条链子真的不是她想要的。
“你怎么想起买这个?”她仰起头。
“你不是喜欢戴这个吗?”他很认真地看着她。
温暖的午后,几个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男女摊开一个包袱,他停下来蹲在地上一件件挑选。这幅画面是那么的美,那么的暖。
或许他们之间就像这链子,真的不是她想要的,却那么爱不释手。
看着时间她总是希望慢一点再慢一点,漫长的等待只为这一刻一瞬间,自己就像一只飞蛾拼命地朝着这一点点火光。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可惜,自己不是凤凰,只是一只飞蛾,飞蛾扑火。
看着他笑眯眯地看着电视,一千一万只马在她里奔腾。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双面男人,这个冷暖男人,自己到底在他心里的哪个位置?
至始至终,除了需要和偶尔的温暖,她明明白白彻彻底底地知道自己只是一颗可有可无的尘埃存在于他的脸上心上身体里。
电视还是那么精彩,他还在微笑着解说,她还在微笑着听。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重复都是那么平静都是那么平淡却又那么温馨。
倘若这是日常,倘若这是居家,倘若,没有那么多的倘若,这只是千万等待后的瞬间。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要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不争不吵,安于自己的位置,安于游戏规则,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维稳才能平衡。
只是这个跷跷板让她真的很难,所有的一切他全部视而不见。
坐在办公室,看着一堆堆数据她感觉头皮发麻。那些数字就像蚂蚁一般在纸上爬来爬去,以前的瞬间理清,现在却千头万绪。
灵感,激情,或许真的就像兴奋剂,能够让人状态满满,能够让人有如神助。
翻了又翻,还是颓然。这些数据和方案其实并不难,只是此时此刻真的无从下手,就像一句笑话,河南人吃汤圆不知道从哪里下嘴。
心,已经分裂了,四分五裂。难道就为了不做剩女,就为了父亲的眼神,就为了结婚结婚,就为了体验爱情?
这一场刻意的扑火,火已经烧起来了,已经蔓延开来,已经不受控制。救火?束手无策?明知故犯?
一池表面勉强平静的湖水,只要他轻轻一吹一层层涟漪就会满满漾开去。
倘若别人的爱情是明争暗斗,和自己的男人斗,和别的女人斗,和自己的脸斗,和自己的身材斗。那么她的爱情就只有和自己斗,和自己的心斗!
没有战场的战士,怎么斗?拿什么斗?在哪里斗?斗什么?硝烟未起却血流成河。
说出来所有人都会觉得觉得她蠢,都会觉得他贱,都会觉得她活该!
对,应该是一个没有战场的战士,一个没有观众的演员。所有的一切都是自编自导自撕自扯自残自虐的没人同情不值得同情的剃头匠子。
一个个的数字变成了一排排蚂蚁,她感觉有些绝望。前一刻还是风和日丽,这一刻就是狂风不息。
“你赶紧给我买避孕药!”
他眉毛轻挑,两百块钱从钱包里抽出来扔在了沙发上,扔,竟然是扔!原本想要撒痴撒娇的心瞬间跌到了地面,对,应该看清楚自己的位置,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
真的是自己太矫情太敏感了吗?真的吗?尾巴,每次都要留下一条尾巴,每次都要踩着尾巴。为什么不穿裙子?那种长长的蓬蓬裙,好藏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