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曼从医院出来打了一辆出租车,先绕道蛋糕房买了个蛋糕,然后去了海边。
她走到一块刻着名字的礁石下,上面的名字在风雨的侵蚀下早已模糊不清。她抬手一遍一遍地顺着纹路抚摸,黑眸中尽是退不去的依恋。
“白亚,如果早知道你的身份该多好呢,我又何苦为了事业离开你,最后却被迫加入组织搞基因研究。希望我这次回来,一切能回到原点,我们重新来过。”
忽而她突然脸色一变,温柔的面目瞬间变得似乎有些狰狞,与她紧致极具女人味的穿着打扮极为不符,手指甲死死扣住礁石上的名字,冷静道:“即便不能回到原点,我也要让一切回到过去,不惜一切代价!”
修长的手指恋恋不舍的离开礁石,然后从藤编包中拿出几根未燃尽的蜡烛,一共20根,一一插在蛋糕上。
她没有点燃蜡烛,而是静静地坐在沙滩上等待。
直到夜幕完全降临,沙滩的另一头,出现了一个人影。
怔怔地盯着越来越近的人影,当她借着昏暗的月光看清人影的脸庞时,激动地捂住嘴角咽呜了起来。
来人似乎听到了压抑的哭泣,抬起的脚步一顿,站在远处看着沙滩上哭泣的女孩。
“白亚……”积压在心中多年的思念瞬间倾泻而出,起先的咽呜变成悲痛的大哭。
她喊着在心底默念了多年的名字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他。
“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哭泣中带着沉沉的思念,楚曼已经哭得无法自己。
白亚冥被她抱着,张开双臂想要把她抱在怀里,脑海里却突然闪现一抹熟悉的面孔,半张的手臂僵硬地停在半空良久,最后缓慢的落在怀中人的肩头。
“回来就好!”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更多的疑问盘旋在口中,却不知如何开口,最终说出口的只有简单的四个字。
“你……一点没变,还是那样不愿意多说一个字,真好,一切都没变,我们还能回到过去的是不是?”
楚曼欢心地以为一切没有变,然而,她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过去了就过去了,没有人会在原地一直等她!
即便是再如何坚不可摧的爱情,即便是对方再如何想抓住过去的种种,也终究抵不住时间的摧毁,风轻轻一过,只留下一丝淡淡的痕迹。
白亚冥没有回答,而是轻轻地把人推开。
对白亚冥陌生的举动,楚曼先是差异失落,抬头凝望他时,又是一副激动欣喜的面容。泪眼婆娑地等了会,也不见那抹熟悉的动作,“以前,我要是流泪,你可是会非常体贴地替我擦掉的,怎么几年未见,这么生疏啦?”
楚曼故作失望地看着白亚冥,然后黯然的用手背擦掉眼泪。继而转身指向礁石,道:“你看,那边没有来得及点燃的蜡烛,今夜为我点燃,好么?”
说完,不待白亚冥反应,抬手就挽住他的手臂,拉着人往礁石那边走去。
白亚冥任由她拽着自己,直到一根细长的火柴出现在眼前,才回过神。
“我们一起点上!”楚曼从火柴盒子里拿出一根火柴递过去,“那天,我走得匆忙,你等了很久吧!”
“还好!”简单的两个字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就好像面对着一个天天见面又无关紧要的人。
白亚冥抬头瞥看楚曼一眼然后从她手中接过火柴,楚曼见状赶紧把火柴盒也递给他,扁了扁替自己开脱:“白亚,以后我再也不会这么任性了好不好,离开你的这几年我备受煎熬,每每想要放弃一切来找你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可是,你太优秀了,太耀眼了,太强大了。为了能配得上你,能与你并肩而行,我只能暂时离开你。”
她长的很甜美,天生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再加上眼角眉梢的楚楚可怜,在朦胧的月色下,宛如下凡的仙女。
她轻轻地向白亚冥靠过去,满怀期待的依偎在他怀中,深怕他会拒绝自己,所以特别的小心翼翼。
“可是现在好了,我终于事业有成,可以与你并肩而行,做你的左膀右臂了。”
白亚冥不置可否地听着,轻轻刮蹭火柴盒,“噗”一声,火柴燃起了豆大的光亮,在海风下摇拽不定。他用手遮住风,开始点燃蜡烛。
“白亚,原来你的爱也是有期限的,不过没关系,八年前我能让你爱上我,八年后我会让你更加爱我的。”楚曼看着一根根点燃的蜡烛暗自告诫自己,耐心家信心,对她这种在基地一呆就是八年之久的人来说,从来就是不缺的。
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慢慢收了回来,她很想握住他的手一起点燃蜡烛,但她知道,眼前的人是白国的总统阁下,而不是八年前的男友,她告诫自己不能太心急要给他从分的时间重新接受自己。
“这几年,你好吗?”白亚冥点完最后一根蜡烛问道,随手一甩火柴,火柴熄灭冒出一窜白烟。
他从出现到现在,从未主动问过有关她的过去,楚曼一度以为他不理睬自己,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女友消失八年后还保留之前的炽热。
“除了每天每夜的想你,其他一切都很好。”故意忽略他的冷漠,楚曼笑得甜蜜如少女。
从他手中拿走火柴盒,又从另一只手里拿走燃烧一半的火柴放进火柴盒里一并放进包包中。
“我们先不说这些好不好,先陪我过八年前的生日,然后我会把这几年的事情全部都说给你听。”说完,对白亚冥展颜一笑,然后开心地一屁股坐在沙滩上,闭上双眼给自己许愿。
白亚冥敛眉看着许愿中的笑颜,寒意从眸底深处澎涌而出,只是在她睁开双眼时,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这个迟来的生日宴会,白亚冥信守承诺陪她一起度过。
楚曼一边吃蛋糕一边讲述这几年的经历,白亚冥坐在沙滩上默默地听着,直到月上柳枝头的深夜,楚曼趴在她膝盖上沉沉地熟睡,白亚冥才抱着人离去。
而此时,白亚宫内,东苑的一角灯火明亮,林可薇坐在客厅的一角一边画油画一边等待着白亚冥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