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周末,北京潘家园又迎来了一周最热闹的时候。
现在人都爱捡漏,运气好的大赚一笔,运气差的也可能会输得倾家荡产。但人的心理往往就是这样,在未输前,都认为自己运气不错,所以也就造成如今潘家园八街九陌的场景。
“少年,看到中意的没”一个摆摊老板笑眯眯的看着面前一身学生装的太一问道。这个少年一头乌黑的短发,灵动中透着些许狡黠的双眸增添了几分神秘气息,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小麦色的皮肤显出健康的本色。
太一纵横潘家园多年,自然练就了一深厚脸皮,早已不再是一个懵懂少年。
“恩,再看看,主要是没发现什么好玉”太一也不遮掩,直接坦然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旁边的摊主看到少年这么快就说出了目的,摇摇头轻笑。
太一自小便是一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自小成绩优秀,在高考时以650高分考入了北京大学,成为他们那小区的一个骄傲。
听老院长说,当初在路边捡到他的时候,身上裹得被单上刺着一个‘太’字,便以此为姓。而且作为孤儿院第一个孩子,所以取名为太一。
而此次来潘家园淘宝,也不是如以往只是看看,是真想买一块好玉,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一直抚养他的老院长。
“哦?看来你也是常混这里的,既然你想要好玉,那你看看这些吧。”摆摊老板听此便从一个大盒子中取出几块润泽透明、晶莹剔透的玉石。
“嘿嘿,这几块可是真品和田玉,我就不信你还看不中。”摆摊老板忍痛般小心将玉石摆放在摊位上,任由太一观察。
太一看到这几块色泽剔透的白玉后,心中不禁点头赞其卖相极好。目光扫过其中一块玉质略微驳杂的玉石时,心中一阵悸动。猜测可能有异,脸上也不显现出来,快速扫过一眼后便不再看它。
“这几块真是和田玉吗?我怎么看着不像啊!”太一摸着下巴怀疑道。
“当然是和田玉了,这可是老王我亲自在贵州赌石开采出来的。”这自称老王的老板连忙急道,深怕太一不相信一般。
“额,老板别急,小子我也只是说说,其实我也不太懂玉。”太一似是说错话般腼腆认错道。
王老板看此脸色也是瞬间一变,又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似乎刚刚急的不是他。
太一看此也不介意,“老板,我就一学生,您可得便宜点,你看这块怎么卖”指着与驳杂玉石相邻的晶莹玉石继续腼腆道。
“恩,我当初在贵州开采出这块玉石花了五千,看在你是学生份上,就卖你六千吧。”王老板像是忍着痛心般不舍说道。
“六千?这么贵,可是我今天没带够钱啊”太一故意惊叫一声道,引得旁边的路人不断往这边注目,也渐渐围上了一群看客。
老王看到这么多人过来围观,不禁头疼,如若是平常有这么多人在他摊前,他肯定高兴。但现在正在和这少年谈价格,并且口出六千,而真实价格只有几百。如若有人看出真实价值,说了出来,那不仅这单生意就很有可能黄了,也会影响着自己信誉。
“恩,那你能出多少价呢?”老王以退为进,皱着眉道。
“额,我身上只带了一千。”太一谨慎的左右看看后尴尬道。
旁边的看客了解这件事后,都在小声的谈论着,说出自己心中的价格。其中大部分人认为一千或八百,再高就亏了。但是没有人去主动提醒太一,因为这是任何古玩街的潜规则。只是暗暗记下,这个摊位老板太狠的心肠。
“好吧,一千就给你了。”老王见有这么多人看着,也是想早点结束,装的忍痛割爱般犹豫道。
太一见此,自然不能结束,那块使他悸动的玉石还没拿到呢。
“老板,能不能再给我搭一块啊,让我妹妹和我一人一块。”太一一手指着那块斑驳的玉石另一只手挠挠头腼腆说道,似乎只要老王一拒绝,他就要脸红一般。
老王往他指的方向看,发现是那块一直卖不出去的斑驳玉石,这块玉石还真是他从贵州赌石中开采出来的,当初开出来完后以为什么都没有,还是在一块边角料中发现的。
老王见也值不了几个钱,而且卖相不太好,卖不出去,于是点点头,算是答应。
“呵呵,谢谢老板,下次我再来定会照顾你的生意”太一面带笑容道。
太一将口袋中仅有的一千块递给了老王,之后才取起那两块玉石。拿在手心后见没什么异状,有些疑惑,但在大街上也不适合仔细看,于是放到口袋里。也不管那些看客,直接往出口走去,直奔学校。
……………………
“恩?摸在手上怎么没有异常,之前看的时候确实有一股悸动啊。”太一回到寝室后正独自一人研究着,见实在没什么动静,也就只能放弃。
与太一同寝室的其他五人尽皆放假回家了,只有太一由于在学校做勤杂工,需要最后打扫学校卫生。直到今天上午才结束,下午才去潘家园为老院长挑选生日礼物。
太一想到明天便能回去,一阵激动,也不再想着玉石的事情。收拾着回去的衣服,以及收起带给那些弟弟妹妹的小礼物。
直到很晚才沉沉睡去。
次日,太一提着行李箱坐上了前往山东济南的火车,一路无话。直到第三日,太一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露出温馨的笑容。
叫上出租车后,直奔相隔两年的历城区光明孤儿院,光明孤儿院是老院长一手创立的。十三岁时的太一问过老院长“院长爷爷,你当初为什么取名为光明孤儿院啊。”时隔十年的太一仍然记得那个答案“孤儿本就可怜,希望你们以后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老院长自年轻时妻子病逝后便没在娶妻,一生无儿无女,靠着国家的政策和捡破烂维持着这个孤儿院。直到太一考中北京大学,区政府的优惠开始向光明孤儿院倾斜,才让生活好了一些。
“老院长,你让开吧,不然伤到就不好了。”一个头上染着黄毛的年轻人对着一个后辈佝偻身穿朴素老人推开道。也不再管他,指挥着推土机向孤儿院推去。
“你,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让孩子们以后住在哪啊”被推倒在地上的老人因激动连声音也颤抖起来。
“爷爷”
“爷爷”
“爷爷,爷爷”
旁边的孩子看到老人摔倒在地,连忙呼喊道,将老人慢慢扶了起来。
“爷爷,等太大哥回来就会有办法的,先别急。”一个年纪稍大的孩子懂事的上前安慰。说着连自己也不太相信的话。
此时,刚下车的太一看到这一幕,看到自己敬爱的院长爷爷竟然被人推翻在地,胸中一股怒气涌上心头。跑到边上捡起一块砖头,急速跑向黄毛年轻人,往他脑袋处拍去。
‘嘭’
“啊,老子杀了你”黄毛痛喊道,从腰间抽出一把水果刀,转身向太一胸口处插去,连插数刀后,待反应过来,连忙丢掉刀子,捂着头向远处跑去。
“太一”
“太哥哥,太哥哥”
这些呼喊声太一已尽皆听不到,心中唯一想的便是’希望院长爷爷和弟弟妹妹以后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太一之后便陷入无穷的黑暗,胸口的鲜血流湿了全身。这时口袋中的那块驳杂玉石被鲜血浸染后,发出微弱的白光,空间一闪,便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