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你为什么要把打火机塞进嘴里呢?”老妈手中捧着真正的奶油蛋糕,笑眯眯地问。
“……”
鉴于昨天的突发事件,我脑袋至今还在隐隐作痛,以至于我对奶油蛋糕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也正因为如此,老妈手中香气扑鼻的奶油蛋糕在我眼中成了会吃人的火焰,在我眼前一晃一晃地闪动,甚是吓人。
“宝贝,你怎么了?”老妈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
“妈……能别把火靠那么近吗?”我畏惧把把被子盖过头部,希望借此阻挡火焰的靠拢。
“火……火?”
老妈的思绪顿时凌乱了。
“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吃奶油蛋糕了,你别烧死我好吗?”
我的声音带了点抽噎。
“纳尼?”
老妈的眼神由诧异慢慢变直了,她木木地把奶油蛋糕放在桌子旁,掏出手机拨开了一个号码……
“孩子他爸,不得了了,孩子……孩子真的被我打傻了……”
而我,还怯怯地拉开被角,偷偷地瞧着火焰在木桌上肆意猖狂地燃烧,却没有蔓延。
是夜。
我隐约听见老妈说要赶着去找清竹寺的大师什么之类的话,门掩盖了她的身影以后,就再也瞧不见她出现的身影了。
也就是说,今天晚上,这个病房,只有我一个人独处。
大概九点的时候,一个高高瘦瘦从未见过的护士小姐突然出现跟我说,过了午夜,无论门外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开门。
午夜?
午夜是什么玩意儿,能吃吗?
我懵懂地点头,直至她又突然消失,令我诧异的是,我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黑夜像一个潜伏在床底的恶魔,等待着时机将我吞噬。
我不害怕,因为自小见到的奇灵古怪的人多了,也可以说是习惯了,就是除了桌子上还在燃烧的火焰令我心发毛以外。
不过感觉今夜特别安静,以前见过缺了条腿的大叔、瞎了只眼睛的阿姨、嘿嘿直笑的小孩等等,今儿却连根毛都瞧不着。
真是宁静的一天。
孤独渐渐被困意打败,我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嘭!嘭!嘭!”
“呜……呜……呜……”
“你在哪里呀……我不想走……”
……
嘈杂声使我被迫睁开沉重的眼皮,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嘟嘟囔囔地踏着拖鞋一步一步地往门前走去。
真是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咿呀——”
毫不犹豫地打开门。
刹那间,乱纷纷的噪音仿佛被盖在了隔音瓶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刚刚是做梦吗?
我迷糊地打了个哈欠,凭着记忆向着厕所方向走去。
厕所无论什么时候总是被臭味包裹,肮脏的烟头、纸巾随处可见,明明垃圾桶就在旁边,却总是不愿意把手伸长一点。
我蹲在马桶上,本来已经呼之欲出的尿意却像害羞的姑娘似的“嗖”地缩回膀胱,不为别的,只因为我旁边站了一个人,一个年纪约莫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她的眼睛白花花的,却还是能看出她在盯着我的哪里。
一个都活了六年了的娃儿今儿被一个活了六十年的老太太盯着,你让我尿意何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