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壁的话让大家都震惊无比,这事若是真的,在乡下富户之家,是要沉塘的。虽然邱家不至于干出这种事来,但海棠好不容易稍稍有些了头的日子,是又得过回去了。
此时,因为海壁的话,老太太和秦氏都转过脸来看着海棠,想知道她是怎么说。
海棠倒不觉得伤心,秦氏巴不得自己出事呢,而老太太,虽然比前世对自己好一些,但要说有几分祖孙之情,倒是不存在的,人与人之间的情义都是处出来的。虽说海壁说的都是真的,但海棠也不可能会认,她虽不看中什么名誉,但对自己无益的事,又何必去做。
“七妹,既然你将这话说出了口,我倒是不追究都不行的了,否则我在这世间还怎么立足?”海棠看了海壁一眼,见她一副你如何立足和我有什么关系的表情,也微微笑了笑,然后躬身向老太太和秦氏行礼道:“还请祖母和太太作主,将这件事查个清楚,还海棠和靖王清白。”这件事情必须扯上靖王,万一以后有以讹传讹的事情,传的是她和靖王,总比和别的男人要好一些。
老太太听海棠这样说,刚才的疑虑倒是没有了,犀利的眼睛便像利箭般看向海壁。
这件事不管结果如何,对邱府一点好处都没有,若真如海壁所言,海棠就算是夜里私会靖王,被有心人知道,别说这个王妃之位保不住,怕是只能当个妾室了。如果海壁说的不实,这污蔑之罪就要看海棠怎么办了,她私下处理倒也罢了,如若传到靖王府,哪怕是老王妃派个嬷嬷来说海壁几句,只怕也没人敢娶她了,她这辈子也算是毁了。
秦氏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海棠如果和靖王府的婚事散了,对自己是有好处的,至少可以完成伯父所托。但如若没处理好,便会毁了海壁的一生,却是她承受不起的,她只有两个女儿,海婉本来就身份尴尬,又出了那么一件事,是没什么指望了,如果海壁又没个好的出路,她这一辈子又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儿,秦氏看着海壁,厉声道:“话是你说的,到底怎么一回事,你好好地给我说清楚。”听着是训斥,其实也是鼓励。
海壁从来没有被秦氏这样大声说过话,吓得她身子一拌,都快要哭出来了,却也立即回道:“娘,就是她不检点,老太太,娘,你们想想,如果没有私情,靖王娶谁不行?娶公主也是可以的,凭什么看得上她呀?”
“她是谁?她是你六姐。”老太太面色一沉,又瞧了秦氏一眼,“好好一个姑娘,怎么就教得如此没有分寸。”
“是,是媳妇不好。”秦氏赶紧认错,眼睛却瞟了海壁一眼,“要不,媳妇这就带她回去好好教训一番。”
秦氏见海壁这一出口,便知道这件事情于己方不利,海壁只是因为自己不喜欢海棠,所以才推测了这些,这些有什么用,因此便想息事宁人,虽然这一次扳不倒海棠,但至少也得保住自己。老太太却还在迟疑,她虽然不喜欢海壁的鲁莽,但也不希望府内传个什么风吹草动。
只是海棠却不想留下这么一个未结之事,搞不好便像是一颗种子,你以为它烂了,但是春风一吹,却又生根发芽了。而且,她也要借这件事情让府里的人知道,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因此,海棠上前一步道:“七妹,你之前说我屋里藏了男人,现在又说和靖王有此私情,如此胡言乱语究竟目的何在?若不说个清楚明白,咱们就直接去靖王府与直接靖王对质吧,若真如你所说,我立即离开邱家,为尼也好,自尽也罢,都与邱家无干!”还有一个意思就是,若是这件事真的需要闹到王府,日后我真的当上了王妃,也与邱家无干。
海棠这话说得狠,老太太和秦氏都是一愣,海壁也有些不确定了,难道是三姐骗了自己?眼看老太太和秦氏都看着自己,海壁嘴巴一瘪道:“老太太,娘……是……是三姐告诉我的……”
一听到是海婉,老太太的眉间便皱了一下,道:“你三姐不是好好地在房里清修吗?怎么还乱传这些事情,莫不是你胡乱攀扯。”
秦氏听了心里一个“咯噔”,若真的是胡乱攀扯,最好不要扯出海婉来,老太太对这个便宜孙女哪儿会有什么好感,可海婉那丫头心思缜密,之前都是她帮着自己出主意,能和海棠说这件事,莫非是真的?
只是还没等秦氏想好,要不要把海婉叫出来,海壁却点头道:“老太太,真的是三姐告诉我的,我怎么会攀扯自己的三姐呢。”
老太太眼睛一闭,这说的什么话,她姓邱,原本应该跟海棠更亲密一些才是,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道:“去,把三姑娘叫过来。”
没一会儿,海婉便过来了,穿着浅蓝色的长裙,外搭一件葱黄色滚蓝边的小袄,一张脸白得吓人,想是这些日子过得并不舒坦,但却别有一番风情。
给老太太和秦氏见礼后,海婉恭敬地对老太太道:“祖母,您找我?”
“嗯!”老太太冷哼了一声,也不拐弯,直接问,“七丫头说你告诉她,六丫头曾经在房里藏了外男,这话,可是你说的?”
海婉没想到海壁这么没脑子,竟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就直接把这件事情闹了出来,还牵到自己身上。
“是,老太太!”海婉知道这时候回避不一定可行,还把秦氏和海壁得罪了,因此略一思索,便想着干脆把事情闹大,虽然对自己没什么好处,但能伤着海棠她也是乐意的。
老太太心下一冷,海壁的脸上都快发出光了,秦氏自然也是松了一口气,海婉既然认了,必定是有把握的。
“你说的话可得有凭据,若是空口无凭诬蔑我邱家嫡女,我自是饶你不得。”老太太的声音比之前更加锋利了几分,海婉倒也不怕,甚至还含了一分笑道,“老太太说的是,孙女自不会胡乱诬蔑六妹。”
这下,连海棠也很好奇,这海婉到底有什么证据?就凭着自己对沈辞的了解,也知道他不可能留下什么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