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壁穿着一身鲜艳的火红,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却也显得她此刻格外地厉害。
海棠回头看了海若一眼,心道,这便是她的目的吧,想挑起自己和海壁之间的矛盾。
其实真是好笑,自己和海壁之间的矛盾早就有了,何必她来挑拨。
想渔翁得利?哼,本姑娘虽然懒得与你计较,可也不愿意被你利用,既然想要利用本姑娘,就付出一点儿代价吧。
海棠笑着往后退了几步,让出海若来,对海壁道:“七妹妹,这话可是四姐姐说的,我何曾说过什么正宗的嫡女的话来?你看着我作什么?”又扭头对海若说,“四姐姐的意思我也不大懂,不过也不想懂,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着,挥了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走了!
只是一路上,海棠总觉得不对劲,她和海若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怎么总有一种熟悉感呢?难道是因为前世?但前世其实她和海若相交也不深,而且前世海若没这么早回府,而是在她出阁前不久,还是借着她出阁的名义回来的。
回到惊蛰苑,海棠刚换了身常服,如意便兴冲冲地跑进来说:“姑娘,六姑娘和四姑娘吵起来了,还真是厉害,最后逼得四姑娘哭着向她道歉。”
海棠冷笑,厉害什么,不过是仗着她有个亲娘罢了,又想到海若,心道,这就叫不作死便不会死。
不过,海若这样的做法所为何来?是真的当自己是个软柿子捏,还是故意装没头脑示弱?如果是前者,段数也太低了,如果是后者,倒要好好地提防一二。
不怪海棠现在做事都要多想想,实在是重生的次数多了,如果这一次再给人害死了,老天爷都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把称心叫进来。”海棠让如意退下。
称心很快便进了内室,她知道姑娘一般不找她,找她基本上都是有比较重要的事情。
“你去查一下,四姐姐是怎么回府的。”海棠见称心一愣,又说,“因为老太太的寿辰这个说法不过是糊弄人的,老太太还要到春后再做寿呢,而且老太太年年寿辰,怎么没叫她回来。”
邱海若比海棠都大,当初海棠的娘是打定了主意不让魏姨娘进门的,秦氏进门后自然顺水推舟,要尊先太太的遗愿,所以这突然接魏姨娘和海若回府,肯定是有古怪的。
“姑娘您怀疑什么?”称心问,如果海棠有怀疑的地方,她也好有的放矢,自然会事半功倍。
海棠却摇摇头:“只是觉得古怪,你将你能查得到的,都给我查出来,事无具细。”
称心走了之后,海棠又把如意叫进来,递了一袋子钱她。
“姑娘,您这是……奴婢不缺钱用。”如意被海棠的行为给吓住了。
“瞧把你美的,不是给你用的,你把这些给我散出去,能和谁交好就和谁交好,尽情地去乐去疯。”海棠让如意满后宅里乱窜,能打听到什么消息,就打听什么消息。
如意从来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事情,于是开心地拿着钱袋子溜去了。
海棠之所以选中如意,而不是一花,因为如意不但活泼,而且有功夫,万一有个什么情况,也能够自保。
要说这魏姨娘和海若的事情还真的不难查,短短的一天时间,称心和如意的消息全部都过来了。
如意这边的比较官方,就是老太太寿辰,再加上太太又怀了孩子,双喜临门,便大发慈悲,让魏姨娘和四姑娘进府了,另附小道消息若干条,如魏姨娘当年是花魁呢,据说若干才子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如六姑娘喜甜食,每天早晨都要喝甜羹汤等等。
而称心这边则比较隐秘,说是六姑娘似乎生了一场大病,死里逃生,原本觉得在外面更逍遥自在的魏姨娘痛定思痛,为了女儿给三老爷跪了三天三夜,希望能够进府,老爷一向疼爱六姑娘,便应了,又在老太太面前跪了整整一日。
这么一说,似乎就合理了,但海棠还是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不过既然暂时查不出来,倒不如先放在一边,开店铺的事情更要紧些。
海棠便摒弃一切杂念,开始写各种方案,包括选址,选行业等等,而沈辞也不时地借老王妃的名义接她过府,不过当然是半途便截了和。
一晃便到了除夕。
海棠姐妹几个陪着老太太过了整点,便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还没走到门口,海棠便听到里面有小丫头的笑声传出来,一星嗔怪道:“这些小丫头们,没人管了就没规没矩的。”
“大过年的,随她们去。”海棠笑了笑,她之前也说过,今日想怎么乐便怎么乐。
一行人进了院子,发现小丫头们正在放烟花,当然跟皇家放的不同,只不过是街面上买的那种小小的,随便一点就没了的。
海棠见大家都开心,于是也停下来看,小丫头们见姑娘不怪罪,更是玩得起劲。
正乐着,一个小丫头手中烟花引线出了问题,半天没动静,她正想去看,那引线却亮了,吓了得她赶紧就甩了出去。巧不巧的正好甩到了廊下,引着了枯藤就此烧了起来。
按常理说,这些枯藤应该是要被清理掉的,但海棠觉得这样倒别有意味,因此留了下来,没想到这会儿却成了引火的根源。
一星见此,脸色便沉了下来,对海棠说:“姑娘暂时别进屋。”然后便指挥着小丫环们打水救火。
海棠点点头,这时候进屋万一烧起来了,想出来就难了。
想到这儿,海棠瞟了那个甩烟花的小丫头一眼,见她已经吓傻了,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动都不敢动,也不像是作伪的,难道这还真是个意外。
就在这时,海棠闻到一股很特别的味道。
有小丫环惊呼:“柱子烧起来了。”
海棠朝柱子看了过去,脸色顿时一沉,她忽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