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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浮城绘1

城市的灯明了又灭,

春去了秋来,

花谢了花开,

你站在荒野里,

回头张望,

你来时的路依旧荒芜。

——写在前面的

<三年后>

冬天的北京格外的寒冷,有时候整个城市的上空看上去灰蒙蒙一片,沙砾飞扬,街头的白桦露出光溜溜的枝桠,银杏铺满草坪,地下通道里卖唱的流浪歌手,天桥下卖盗版的小贩儿,四合院里晒太阳的老人,大街小巷银装素裹的行人,成为这个城市冬天一道不可或缺的风景线。

那年的高考,我并没有考得很好,我胡乱地在志愿上填上北京的大学,我只是想离沭城远一点,离过去更远一点。

在北京的三年,我很少回家,家就好像一扇被上了锁的铁门,它试图关住你的身体关住你的思想,却让你越来越想逃离。夏阿姨想让我在本市念大学,而我却执意填上北京的大学,我还记得离开时,夏阿姨咆哮着对我说:“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你是不是很想离开这个家,好,反正你现在翅膀长硬了,你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了,我就当没养过你。”她一说完就把门关得震耳欲聋,把我和她隔绝在两股空气的分流里。

夏阿姨每个月还是会寄钱给我,我丝毫不用地退回去,大学并不忙碌,我可以打好几份工维持自己的生活,只是问刘三嫂借的十万块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完。

刘三嫂电话里总是说没关系,让我慢慢还,她现在还不急着用,她让我先吃好睡好再想她的事情。但是欠着别人的东西,有时候就像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着我的胸膛让我踹不过气。

罗素素说:“如梦,你每天把自己弄得那么忙,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好好享受生活?”

“生活不是用来享受的,生活就是给人制造苦难的”,我看了看手表,拎起背包迈开腿准备小跑,“我要去赶公车了,不跟你瞎掰了。”

罗素素会意地朝我打了个手势说:“ok,你赶紧去吧,万一赶不上就麻烦了。”

罗素素跟我报的是同一个学校,但是不同系,她学的计算机,她说现在网络比较吃香,毕业了也好找工作,她说我可是朝比尔盖茨看齐的。

我学的是中文,我没有罗素素那么伟大的理想,我只想毕业之后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然后有能力把夏阿姨接到北京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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