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妖冥”这是世间很少有人听到的一个称呼,就连修道中人也是一样,知道这个名字的也是少数,就算是碰到了也多以“妖人”或是“妖孽”来称呼。
“妖冥”其实也是人类,而且是一群有故事的人类,他们从祖先开始便以人类之躯与妖物战斗,却没有人知道目的是什么。
道法修炼至少要有数十年,甚至数百年都能有所成就,才能可以与妖物一战。而“妖冥”只要修炼十几年便可斩杀妖邪。这并不是说“妖冥”的修炼之法要强于修道之法,而是因为“妖冥”用了一种捷径,而且是一种欲伤敌先伤身的激进之法。那就是截去自身的肢体,然后以“妖元”(也就是修道中人口中的“妖丹”)为媒介嫁接上妖物的肢体,这妖肢被“妖冥”称之为“妖器”。
这是一种残忍的修炼方向,目的纯粹是为了斩妖而非修道。这种方法有着很大的弊端,一来是必须要有能与妖肢接合的血脉和体质,二来是必须要以妖兽的肉为食,三来是寿命大减而且一般在接合妖肢三十年左右就要斩下妖肢以残败之躯度过余生。
人体有自我调节的能力,会排斥外来之物,就算是同样嫁接着人体也会有所拜托更不用说是与人体大为不同的妖肢,所以只有超强的体质才能做到这一点。妖含有妖毒,嫁接妖肢与喝下剧毒差不多,以妖兽肉为食,以毒攻毒再辅以“妖冥”独特的修炼功法才可减轻或是延缓妖肢的反噬。虽然以这多种方法可以阻止妖毒侵蚀,阻止妖肢反噬,但是最后都会爆发,时限一般是三十年左右,若意志力不强也只能坚持二十多年。到了年限,“妖冥”便会斩下妖器安度晚年。每个妖冥嫁接了妖器也会拥有强大的恢复能力,除了头颅和心脏是其致使要害外,妖肢的接合处便是他们最大弱点,而且这一点也是他们感应最为迟钝的地方。
“妖冥”有着超乎常人的反应能力和恢复能力,相要偷袭他们最好的地方就是嫁接妖器的接口。这一点也只有妖冥才知道。
云渊守一的妖器是他的双腿,近乎整个下半身。对于妖冥来说,妖器能不用最好不用运用,所以平常云渊守一便以非凡轻身术法悬空而立,双腿盘起就好像画中佛佗,他的下摆之中其实是空的。
此时云渊守一腰间中招,一时间妖法神通尽散,他整个人一下子就瘫坐在地。
“哈哈哈,终于抓住你了!教你这汉子知道道爷的厉害。”两瘦一胖三道人影将云渊守一围在当中。这三个不是别人正是御灵门的那对兄弟和山宗的胖子。
云渊守一冷笑一声,“原来是你们,怎么少了一人啊?”
那山宗胖子脸上一红,有些支吾的说道:“我师叔是什么人物,怎么会和你这种小人物一般见识,我们做小辈的就足以收拾掉你了。”
那御灵门的二人听了也是微笑不语,神情中略显高傲。
“你那位师叔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不是我的对手,就算加上你们三个也不是我一息之敌。我看还是把你们背后那人给请出来吧。”云渊守一冷笑。
“你放屁!”那胖子大怒,“阶下之囚还在这里言勇,快交出那件宝物,胖爷给你留个全尸。”
“他说的不错,你们三个不过是几个可以被他随手捏死的笨蛋。”一个穿着血袍、戴着青色鬼面的人从空中飘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御灵门的一名道人听了大怒,“你是有求于我们帮你布下这增强妖气的聚灵阵,还这等出言不逊,若不是看在黄金的面子上,我兄弟二人定要教训你这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小人。”
“哈哈哈!”血袍人狂笑不已,“有求于你?真是笑话。这最多只是一个利用,用一些无用的黄白之物就能让你们办事,你们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修道中人?真是笑死了,我问你们扔根骨头给狗让狗看门,那是叫有求于狗吗?”
“竟敢骂我们是狗,你找死。”三人刚想发难,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动都动不了。三个透明的灵体从三人的脚下盘旋而出,然后透体没入了三个的身体之中。三人此时如被雷劈,整个身体抖动不已,惨叫连连。
这三个灵体就算是凡人也能肉眼看的到,这并不是什么灵魂之类的东西,而是半灵体半实体的存在。妖分为四类,妖精、妖怪、妖灵和妖兽,这些灵体就是妖中最为邪异的妖灵。
“就说了你们不过是些弱到成渣的笨蛋,你们还不信。不过我刚才有一点没说,我不是利用你们而且我还要你们的血肉来完成血祭。”
血袍人话音一落,三个人的身体突然暴开,三个妖灵卷着这些碎屑血肉在空中飞舞。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还会血祭?”云渊守一面色凝重。
“哈哈哈,问题最好要一个一个的问,这样才好回答。我现在告诉你我曾经也是一个妖冥,这样回答我想你应该两个问题都有答案了吧。”
“难道叛徒是你?你竟然还学会了我们被禁止练习的血祭。”云渊守一怒道。
“不能说我是叛徒,应该说我是一个为了生存下去的起义者。三十年啊,只有三十年然后我们就要过着残疾人的生活,你甘心吗?我们付出巨大的代价得到力量不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而是去与妖战斗,不但生命没有保障而且还要背着骂名。就算是个和尚跟人说几句偈语就能得到馈赠与尊敬更能落个好名声,我们能得到什么,你甘心吗?怎么样,守一!加入我吧,交出宝卷我们共同研究,让我们兄弟联手找到保住肢体的方法。”
“哈哈哈,你还记得我们接上妖器那天的承诺吗?我们没有一个人是被逼的,我们都是自愿的。”
“不错,可是理由只是祖先的遗训,那祖先为什么要立这样的遗训你不想知道吗?我可是很想知道。”
“怕你的目的不止如此吧?你想得到妖之卷不仅仅是为了一个古老的典故吧,你想得到的是力量,妖之卷中的力量。”
“哈哈哈,装模作样果然不是我所擅长的。你说对了我是为了力量,称霸天下的力量。对于保留妖器的方法我已自行研究出来了,如果你交出妖之卷,我便与你分享。”
“我人都在这里,你为什么不自己来拿?”
“‘妖冥’的最强者,天底下速度最快的人,我还是应该小心一点为好。你知道那两个骨锥是什么吗?那是曾与妖之卷一起放在圣匣中的东西,可惜你没有带走。我研究了一下,这个东西可是好东西,可以完全的封住妖器的力量。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今天是跑不掉了。等血祭消磨掉你最后一点力量,我会自己去取的,只是我还是想给你个屈服的机会,因为做大事是应该有几个得力的助手的,我认为你是最佳的人选。而且我知道你要把妖之卷带到哪里去,你想带到九目圣山交给妖圣的后人,给倒是给你省了不少的路呢。”
说完血袍上挥袖扫向那石台,石台碎裂,里面竟还有一颗头颅。这颗头颅与人头有些相象,不同的是其额头上竟还有三只竖眼。
血袍人继续说:“懒惰啊是人的本性之一,有时候真得要逼自己一把。你看看我,我灭了自己的村子,杀了自己的长辈亲人,妖冥本来在世上就被人咒骂。如今这世上可更加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所以我只有霸临天下才能改变世人的眼光。你也是一样,我以妖冥的身份杀了妖圣的后人,这样一来一向与世无争的妖精们也会跟你过不去,我这样逼你正是在帮你选一条正确的路啊。”
血肉在飞舞,妖灵在欢唱。云渊守一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被剥夺,本来没有妖器他也可以施展妖冥法术“化龙诀”。他本来打算积累法力给血袍人全力的一击,如今力量却被这血祭剥夺的几乎一丝不剩。
就在云渊守一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有婴孩清亮的哭声响起,一个竹篓在洞内的河流飘浮。
血袍人也被这哭声吸引,不禁转头看了一眼。就在此时,云渊守一猛得提起那所谓妖圣后人的头颅将仅剩的一丝法力流入。那头颅经法力一催,头上的三只竖眼忽然打开,射出了三道紫光。
云渊守一从怀中取出一个卷轴迎向这三道紫光,忽然卷轴青色大盛,空中传开阵阵轻唱,有男声有女声,有高声有低声,有童声有老声。好像有一群人在轻唱着一首轻歌谣,同样一首轻歌谣,语调不变,语速不变。可是在云渊守一听起来有时头疼,有时心悸,有时手脚痉挛,让他痛苦不堪,一旁的血袍人也是如此。
此时正是逃有的好时机,云渊守一忍住痛苦,翻身滚入河中正好抓住了那漂流而下的竹篓。竹篓中婴孩的哭声不停,可是在云渊守一听起来却是舒服无比,就好像是极度疲惫的人遇到了一张床一样,他浑身一松就这样抓着竹篓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