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寂冷,冬日的夜总是黑的让人心里发慌星星总是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神,而学校内刚结束期末考试准备迎接寒假回家的学生们却是兴奋异常的,宿管放弃了挣扎任由这一群“小姐”“少爷”们胡闹拉灭了灯闸就回去就寝了。
217室的人把手电筒别在上铺的栏杆上交叉的光线充满了这个不大的房间足够她们随意玩,而中间桌子上四个疯一样的女子各具特色或艳或纯或是平凡却让人看去痴迷,此时的她们脸上贴着纸条,手里拿着纸牌隐忍的低笑成了夜晚别样的风景煽动人的心弦。
坐在右边角落里的女子手支在交叠在一起的腿上坐姿不羁调皮地吹开贴在脑门上就想刘海一样的纸条,微微皱眉盯着自己的牌纤细的手指在牌上划着又点点自己的唇似不满意嘟囔“这烂牌”桌上的手机不适时地响起来,几个人同时转头,沈将行迅速地把手机抓过来怕吵醒了别人点了接听把手机放在耳边歪头夹着“继续别管我”
听着对面还是没有声音沈将行不得不开口淡淡地问“喂,你好,请问有事吗?”
“沈将行,你还打不打算回去”听着手机传过来几分带着威胁的口气让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一股电流顺着手机那头从她的耳朵传遍全身不禁打了个哆嗦手里的牌掉了一地。
郭佩佩看着她,吓了一跳绕过桌子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地上的牌,沈将行反应过来立马挂了电话扯出来一个笑弯腰抓住她的手“我来。”郭佩佩担心地看着她“怎么了么?”“没事”捡好牌后手一挥“来来来我们继续。”随手把手机扔到桌子上不予理睬。
可惜天意弄人刚被扔到桌上的手机不断地震动着一遍又一遍李露怡看着她的手机缓缓地伸出手去抓上了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心下一颤,颤抖地接了电话喂了一声。站在楼下的宋霖皱眉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想接电话那就关机为什么要让别人接他的电话压着怒火声音几分嘶哑“把手机给沈将行。”
接电话前她不断告诉自己不会是他不会是他只是重名而已不会是他可是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刹那她还是崩溃了忍住自己眼眶里的泪水把手机递给沈将行拖着沉重的步子爬回自己的床直直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棺材里的女尸。
看着这乱七八糟的气氛郭佩佩收拾收拾桌子打了个哈欠“都去睡吧不早了明天还要回家呢不是吗?”
手电筒的灯光全部都灭了一刹那之间整个屋子陷入了黑暗沈将行抓着手机指节泛白。李露怡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出奇地大不肯合上。
“沈将行你是不是死了?让别人接我的电话,嗯?大半夜的不睡觉跟你们宿舍的人发情呢?”手机里的咆哮抓紧了沈将行的心她机械般地把手弯曲放到耳边走到窗前看到一抹熟悉的挺拔的身影“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你不也没睡在女生宿舍楼下想干什么?控制不住自己想禽兽了还是在等美人归?”
楼下的身影明显一抖被她这话气的浑身颤抖压下那口气,摸出来一根烟点上心平气和地问了一句“你还会不回去,一年没回去了,你还想和你哥他们犟多久?”
看着楼下依稀的火星在这冬夜的星空里显得出奇地亮给人以莫名的新安,食指扣着自己的耳垂盯着窗台上的薄灰“宋霖我要是能回去我早就回去了,你以为我不想回去?”两根手指并在唇前像是学着他那吸烟的姿势轻轻地吞吐“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说出去话有脸不认的人,我说的话我都兜着不论结果有多残酷,就像你。你说一个女人最期盼的就是一次婚礼,可是让我给砸了。我有什么脸回去?我没脸回去。”
听她提到他心中猛地一疼仿佛就像她看见他跟比得女人暧昧,却面不改色只是静静地跟他说分手吧,一点也不拖泥带水,那一刻他竟然有一种从来没认识过眼前的人一样的感觉,超出他想象的绝决“你还小不是?都快一年了,你哥从小把你当闺女一样疼,你嫂子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跟你一个小孩计较了吧。”宋霖说的及其没有底气声音都缥缈了起来脊背挺得更直甚至是僵硬的。一时间两边无声。
一年前沈家长子结婚,沈将行正好和宋霖分手风尘仆仆地赶回家,鞋也没来的及换家里的佣人叫她她也不应拖着疲惫的步伐上了楼走到书房一脚踹开门手拍在梨木桌上“沈将辞你就打算这么娶人?说也不跟我说一声就打算结婚?老子他妈到底是不是你亲妹妹?”
在桌前忙碌的人拿下戴着的眼镜把一样的水杯给她“喘口气”放下自己手中的笔支着头好整以暇看着他”我若真不想让你知道,你还能赶来?“看着她慌乱的脸颊心里的情绪不能自已,想起宋霖告诉他的那些话手不由自主地攥地更紧,他说他对不起行儿他说他爱她从来没有后悔,一声冷笑从唇间溢出。
结果水杯一口闷下去背过身子坐在桌子上伸手抚顺胸口的气息扯了扯自己的衣角舌舔过干燥的唇角“那你为什么不亲口告诉我非要他跟我说,我跟他分手了两不相见。你说你又不是嫁人了又不是丢人干什么不亲口告诉我。“揪过来他的手掰扯过来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平静地告诉自己的哥哥自己和那个从小长到大的男人分手了”我知道了,难不成你嫌弃我太丑了怕我出去给你丢人?喂……我好歹是你看着长大的吧?“沈将辞一刹那的心疼瞬间哭笑不得看着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女孩掐了一把她的腰
“哥……别别别……我错了“又痒又疼的感觉让她连连告饶
手里的细腰都能摸得到骨头不禁放柔了力道皱皱眉头“怎么又瘦了,本来就没多少肉,在学校被虐待了?“
沈将行扯开他的手跳下桌子整理好衣服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别想岔开话题。先说好。结婚后在家陪我一周再搬出去我知道你已经买好房子装修好了,但是看在我现在都这个样的份上,在家再多住一行吗?“
沈将辞一愣看着她的脸半晌才开口“将行,别闹你哥又不是没有房子,婚后带着媳妇在家里呆你让你嫂子怎么想让你嫂子的家人怎么想你哥?“攥着她的手哄道”别闹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不该不跟你说的。“
一听他不同意脸瞬间就垮下来了甩开他的手笑的让沈将辞颤抖手把着他椅子的扶手低头看着他“哟呵,这还没进门呢就护着了?这要是进门了我还不得在家里都没地位了?哥,我什么脾气你知道,你就说你住还是不住吧,你说你把我拉扯大吧爸妈也不管我奶奶生前更是讨厌我,然后吧你就这么滚了,我这个当妹妹的要是不伺候伺候你们夫妻俩不是显得我不孝?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她口气差的让沈将辞头疼“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你是我妹妹我养你我照顾你应该的,干什么非要计较的这么清楚?行儿……哥自己的是哥有自己的打算,哥不是小孩了,你这么赶回来要不先去洗个澡?别闹了好不好?“
沈将行点了点头像是同意他的观点“行,我不操心,你爱咋样就咋样行吧?你老大不小了,你高兴就OK了行吧?“转身摔门就走怕自己再不走会哭出来心碎留给自己就够了他本来没错是自己任性。
“将行……“沈将辞无奈地看着摔的们震得窗户一颤他深知他这个妹妹的脾气现在把她气成这样明天不知道能干出什么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却没想到只是自己的一句拒绝会把她逼上了绝路不再回头。
第二天的婚礼轰动全市。商界娇子和市长之女,商政强强联手,又郎才女貌,宛若天造地设让人唏嘘不已。
婚宴上主客皆欢,新娘娇美,新郎温尔文雅,沈将行穿着她一如既往全黑的礼服,不同的是裙下套了一条短裤,脚下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撑着下巴手里拿着酒杯痴痴地望着将要走近的璧人,一口把杯里的酒喝尽在他们将要走近的时候又倒满了酒杯。
沈将辞挽着身旁的新娘,对着沈将行说“行儿,叫嫂子。“或许是喝多了眼神有几分迷离看着他们傻笑起来端着酒杯乖乖地叫了一声”嫂子“又拿出一个杯子倒了一杯递给季婧,拿自己的杯子去碰她的杯子”嫂子,喝。“说完就灌下去眼也不眨。
沈将辞正要抢过来季婧手里的杯子,沈将行冰冷的目光看过来“让我嫂子和又不是让你喝,英雄救美不是你这么救的。”桌上的沈母扯了扯她的袖子,沈将行拂去冷冷的说“要是没这丶量怎么当我沈家的儿媳妇?嫂子别理我哥,喝。”
沈父看不下去了人家好歹是市长家的独女黑着脸呵斥“沈将行你给我坐下,别丢人。”
沈将行固执地看着季婧怒目瞪着沈父一句话也不说
“你老子的话你都不听了?我让你坐下?”沈父克制住自己的怒火沉声说着。沈将行嘴角扯出一种凄凉的笑“凭什么,恩?你知道你是我老子你养过我?”伸手自己给自己倒满了酒对沈父作揖又转向沈将辞眼神坚定“哥,自小我是您带大的。您这一声也不吭地媳妇也找好了,有了媳妇就忘了家。我知道我这个当妹妹的不老实这些年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这杯我敬你。”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酒顺着嘴角流下“反正也麻烦了这些年了不差这一回了”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句话却都心下不由一紧,沈将行一把扯过季婧手中的匕首抵在她白皙的颈间“哥,我再问你一遍,这家你回不回。”
沈父怒不可喝,手里的拐杖支撑着全身的重力倏地举起砸到沈将行身上,沈将行闷吭,宾客大乱,沈将辞把沈婧抓过来小心地安慰着怀里梨花带雨的人儿,想也没想伸手给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沈将行捂着脸把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憋回去,听着沈将辞不顾一切的咆哮“你他妈给我滚,永远都别回来。”
她挺直脊背转身,一步深一步浅地走了出去她听他的永远都不回去。说完沈将辞才后悔了,颤抖地看着自己的手,他都……干了什么啊。
宋霖咳嗽了两声尴尬地开口,有些不知所措“回去吧。就算不回去看你哥看你妈,也想想我吗行吧?我妈每次跟我打电话都念叨我,说你跟将行那孩子从小一块长大,那孩子脾气又倔,现在又不能回家,你没事就让着她点,欺负她妈可跟你急啊。”说着好像唇齿留香不断品味,如果还是以前……那该多好,她还是那个不懂世事的那个在自己身边撒娇的沈将行多好。
听着这话沈将行低声笑了起来“这么有人性的妈,怎么生出来你这么没人性的儿子。明天你把票给我订了吧,我跟你一起回去。”掀开被子钻进被窝打了个哈欠“你在楼下站了那么久了也不累?回去早点睡吧,我困了。”
街灯下的人掐灭烟头看了一眼黑暗里的宿舍楼分不清哪一间是她住的地方“恩。明天早晨在楼下等你去吃饭。晚安。”就像怕她拒绝一样匆忙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到衣兜里。
以前做错的我都会弥补回来你不是别人的你只会是我的。再多的错我也会想尽办法让你心甘情愿地回来做我的新娘。
她抓着手机放在心口紧皱着眉头,完全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以前是这样现在更是这样,从来都是她喜欢什么他一清二楚,而他想什么他的喜好自己却从来不知道,他的肩膀永远都在自己的身边从不离开,自己需要的时候他会在,但是最离不开的时候他也会背叛会把自己抛下地狱,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缩了缩身子蜷缩在床上迷糊地睡过去。
生物钟让她从床上准时爬起来外面还一片漆黑宿舍里已经给了电,张开五指遮住自己的眼睛适应着突来的强光,随手抓了抓自己披散的头发踩上拖鞋下床对着镜子用手指将自己的长发拨成了中分打了打脸让自己清醒跑去洗漱。
回来时看见坐在床上发呆一动不动的李露怡,抿了抿唇,终是没有搭理她到柜子里找到自己许久不用的化妆包摸过来手机把玩着,给宋霖发了一个信息“我收拾一下你等会。”寝室里莫名一种压迫感刺激着沈将行的神经。
李露怡一双空洞的眼盯着她布满血丝。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被单,昨晚听着她的低笑让她浑身发毛,沈将行一把把眉笔拍在桌上皱着眉头抬脸本就娇艳的脸画上了淡妆揪着人的心“李露怡,我脸上有东西吗?从我进来你就这么盯着我,你眼睛不酸我被你看的也不舒服。”
她怎么会忘了啊李露怡那么喜欢宋霖昨天却让她接了电话。
忍住自己的恐慌,被她的气势震得自己有点发蒙,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带着委屈问她“将行,你跟……你跟学长什么关系……”
果然她猜对了,眼皮狠狠地挑了两下,低下头从化妆包里摸出来唇蜜对着镜子一点点涂抹,动作缓慢而又优雅,抿了抿唇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站起来才慢慢地开口“你想多了,我不喜欢宋霖,也不会喜欢。你李露怡当宝的东西,不是所有人都当宝,起码我不稀罕,所以你没有必要因为一通电话而胡乱猜忌,别把你的理智都当成保险柜里的财物,记得拿出来晒晒省的发霉变质。”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走近她低头对上她充血的眼睛“如果今天是别人问我这句话我什么都不会解释,我之所以会说给你听,因为我们毕竟是室友一个寝室里的人,我没有给自己找不愉快的习惯,只不过……没有下次。”
留给她一个背影就走了,李露怡愣在那里,是啊,毕竟她们还是室友……有什么非要信不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