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脸上微赫,“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担心他,毕竟我和他这么多年都相依为命,他忽然不声不响地离开我,这心里老是碜得慌。”
朱逢文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姐姐也当得忒小心了,难道我这大哥还会害了他不成?再说男儿志在四方,你这般害怕脱手,他何时才能独立成才?”
他不待朱砂再言,便解释道:“之所以今早就送他走,是因为正好我的一朋友临时有事前往衡州。我那朋友一身武艺不错,我本就有心让阿瑞拜他为师习武健身,眼下有这么好的机会,怎能错过?所以我才安排阿瑞赶早搭他的顺风车。一来路上有个照应,二来也让他们加深点感情。将来若真成了师徒,朋友才会倾力传授不是?”
“原来是这事啊。怪不得五妹来了两次。”胡氏也笑道:“自你们回来,你家大哥没少为阿瑞的事操心。吃的穿的用的,你大哥生恐少了阿瑞的,连学堂也是帮他找了最好的。对这个弟弟啊,你大哥还真是周全得很,府里的几个妹妹都没享受到这种待遇。所以五妹就放心吧,今后只要有你大哥在,阿瑞的事你完全可以不用操心了。”
听他们这么说,朱砂总算是放心了。再说就算阿瑞去得远,他身边总还有五娘照顾着,也不至他年少孤单,遇事无依无靠了。
当下又问了衡州分院的地址,再留下说了会闲话,方起身告辞。
只是一出得致情轩,之前那种不踏实碜得慌的情绪又浮了上来,并且越来越厉害,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一般。
这种事情她不是没有经历过。
前世,爸爸妈妈在她生日那天从意大利连夜飞赶回来的时候,坐在家里的她便有过这种不安的感觉。记得当时她坐立难安,随着时间的推移,感觉越来越甚,直到后来,有人打电话来说,爸爸妈妈在高速路上出了车祸,她的不安才嘎然而止……
在之后跟着师父的年月,每在遇险之前,也会出现这种预感,后来总是被应验,并且都是极大的祸事。
现在这种感觉又莫名涌现,如果不是阿瑞有事,难道是自己有事?
是源于慕容西决收走的那幅画吗?
难道是那画里的破绽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长眼睛,把灏哥儿都撞成这样了,难道你想残害人命?”
就在她边想边走之际,忽然感觉一阵风卷过来,然后她右腰一疼,整个人都差点被撞得跪倒在地。
她捂着腰眼回头一看,就见朱逢文五岁的儿子朱灏被摔得一个狗啃泥,趴在地上扯开嗓子嚎啕大哭。那尖声训斥的,正是之前在竹林见过的胡姝。
明明是她被撞,怎么说是她残害人命?
朱砂好不冤枉,但也不能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只得忍着疼去拉灏哥儿,“有没有伤到哪里,姑姑瞧瞧……”
哪料她不问还好,这一问,灏哥儿更是哭喊得山响,并且嘴里连叫,“走开,走开,丑八怪,你不是我姑姑,丑八怪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