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近距离,又是昏黑之中,没人能躲得掉。
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呼,对方扔剑捂目。
剑尖堪堪入肉一分。
朱砂蹬着左腿奋力朝侧旁翻滚。
她的滚势还未落稳,慕容西决已身如大鹏般飞掠而至,“卡嚓”一声,他便将那人的脖子给扭断了。
他在那人身周拔起三面骷髅幡旗,呼卷而至的蜈蚣形黑气蓦然凭空消失,月色瞬时如水银般倾泻而下,天地一片清明。
“就说你怎么忽然好声气跟我说那么多话,竟然是包藏了祸心要以我引出暗藏的施术人。最后还拿我当砂包杀人。”朱砂捂着胸口大骂,“慕容西决,我叉你全家!”
慕容西决将三面幡旗卷起别在腰后,眸光深沉,慢慢朝她走来。
莫非他要杀人灭口?
“慕容西决,你可不能过河拆桥,何况你现在河还没过去,伤还未好……”朱砂哪有不怕之理?她挣扎着欲站起来,几次都未成功。
“世子……世子……”一阵断断续续的呼叫声,立让慕容西决的脚步停止。
他目光锐利地一扫不远处的草丛,就见一条淡紫色身影露了出来,正是之前不知所踪的莲夫人。
“咳咳……”莲夫人不顾脸上七零八落的伤痕,一身狼狈跌跌撞撞过来,满目惊喜,“世子是来找妾身的么?妾身就知道世子不会不来。”
慕容西决的眉毛几不可察的拧了拧,莲夫人已含泪奔到他面前,“妾身刚才都听到了,世子并不是真的喜欢阿珠,定是想气妾身才出此下策,世子怎可如此糟蹋自己?”
莲夫人说着又快摇摇欲坠,慕容西决伸手一把将她扶住,淡道:“你多心了。”
“谁说她多心了?深更半夜的,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不知何时,慕容寒竟从山坡上一步一步走下来,步履沉重,目光寒厉,几乎是想择人而噬。
慕容西决坦然松开莲夫人,声音清冷,“没有人比大弟更清楚。”
“我最清楚?”慕容寒仰天大笑,又倏然收声,字字怨毒,“依我看你们这是当面一套,背后又想给我戴绿帽子。”
慕容西决沉默了一下,“那你想怎样?”
“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被染指,哪怕你是我大哥!”
慕容寒锵然拔剑,以雷霆之势直刺慕容西决。
慕容西决侧身闪避,那剑蓦然带着凌厉风声,直射坐在地上的朱砂双目——
“咻。”
寒光止歇,敛在了慕容西决雪白的手指间。
面对朱砂的疑问,他眸光森冷,“这里已没有你的事,走。”
朱砂默不作声,他难道又想借她来演戏?
不管戏真戏假,她都不能呆在这里送死。
她挣扎着爬起来,慕容寒同时拔剑再次发动攻势,挥拳踢腿,猛攻慕容西决下盘。
慕容西决冷冷一哂,黑色的袍袖在月色下卷荡若舞,像一道流动的天幕,任狂风暴雨也难以将之击破。
他边挡边退,两人的身影很快便往山下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