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过头去一看,竟是慕容寒的嘴巴在嚅动,他干枯的嘴唇都裂开了一层层皮。
“水你妹!”
朱砂骂了一句,权当耳边风,继续烤鱼。
鱼很快就烤好了,她嗅着香味准备开动,身后居然传来命令式的说话声。
“马上给我找水来喝!”
朱砂慢慢扭过头,蓬头垢面的慕容寒半撑着头阴鸷地盯着她。
朱砂咧嘴一笑,一跛一跛走过去,蹲下,然后极其轻慢地拍着他的脸颊,“我说慕容寒,这里可是荒郊野地,你现在跟一条死狗没两样,居然还敢命令我,信不信我轻轻一捏就能掐死你?”
慕容寒目光依然凌厉,“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哎哟,我好怕怕啊,堂堂的福郡王想要人的命,这让我如何是好?”
朱砂阴阳怪气地大叫一通,随即脸色一转,朝他脸上呸了一口,“我岂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连你十根手指头都动,还有你这两条断腿,你又能奈我何?叫你拍我的手臂,叫你拉我垫背,叫你命令我,叫你把自己当块料……”
她边数落边翻滚着他的身体,这一阵猛动,慕容寒疼得几乎背过气去,脸色更是一片灰白,布满死气。
见他不再言语,朱砂这才停了手,居高临下道:“你知道我最喜欢干什么事?就是拿着根棍子追着掉到水里的狗不停的打。想要命令我,你醒醒吧。”
说完,她又去吃她的烤鱼。
从未受过这等羞辱的慕容寒死握双拳一口鲜血喷出后,半天没有出声。估计他若能动,可能朱砂已死了不下十次。
吃饱后,朱砂近距离把周围的地形探了探,发现正处在一个狭长的山谷中,四周皆密林,预计距离落崖的地方已很远。
若想走出去,不仅要穿过密林,还要翻山,以她现在的状况,绝对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
于是她不得不做着在此逗留七八天的准备。
先是找了个避风的山坳,铺上干草。然后寻了不少干柴,还在一处前人留下的灶堆边找到了个破瓦罐和些许盐巴,又挖了不少补养的草药,一起煨着鱼汤美滋美味的吃了个饱。
直到晚上的时候,她才想起肉饵慕容寒,若想出密林,势必要带着他,总不能真带着个死尸走路。
她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就将他拖到她的窝口,用竹筒打来水,劈头就往他嘴里灌。
已经陷入昏迷中的慕容寒闭着眼勉强喝了些,似乎来了些精神,渐渐睁开了眼。
“阿珠,你应该知道,我虽然落崖,但并不是孤立无援。现在我的人定在四下搜寻我,你若好好待我,出去后,我定当厚谢于你。”
他声音嘶哑,神情已不复盛气凌人,伏低了不少。
朱砂抱胸,“慕容寒,利诱对我没效。像你们这些王孙子弟,从小过惯尔虞我诈的生活,刚刚还和人有说有笑称兄道弟,背过身就能拿刀子捅人。以我之前的举动,就算我再好好待你,恐怕出去后,你第一件事不是厚谢于我,而是将我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