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几天过去,一年一度的乞巧节来临,听说今年及姘的官家女孩较往年之多。往年都是要及姘的闺阁女儿,待娶的王侯世子参加。今年左相夫人特意求了恩旨,说要办一个与众不同的乞巧节,需要分三天完成。
一大早,京城内外,鞭炮声缕缕不绝,各府都抢着给自个儿女抢个好彩头呢。。
离若许是昨晚一夜难眠,今早才睡一会儿,就被阵阵鞭炮声吵醒了,再无了睡意。只是顶着个熊猫眼,不甚美观。
听心端着一盆水走进来,准备伺候离若洗漱。听雨卷起帘蔓,边说“小姐,可是睡得不好?”
离若揉了揉太阳穴道,“昨晚睡得晚了些,现下头有点儿头痛。”
“那奴婢去请平大夫。”听心焦急道。
“只是睡得晚了些,一会儿在马车上休憩片刻便无事了。”
“小姐真的不用请大夫么?奴婢看你脸色泛白。”
“不碍事。”
听心像往常一样,伺候离若洗漱。换药时,听心惊奇的发现,小姐颈间的疤痕竟然消失了般,肤质嫩滑,离若也惊诧不已。。
听心为离若挽了松松垮垮的流月髻,未施胭脂,七分胜雪,还是一如既往的月白色广袖裙裳,比平时更添了几分病态之美。
上次去皇宫之后,爹爹特地给她定做了一驾马车,为离若平时出府减轻些舟车劳顿之苦。其实舟车劳顿之苦到不打紧,她只受不了苏静雅的一路的聒噪。
如此一来,苏静贤与苏玉蕊同乘一驾。马车上,离若闭上眼假一会儿,精神比刚才好了许多。不一会儿,马车便到了左相府邸。
听心递上拜贴,小厮接过并喊道“将军府各位小姐到。”
三人下了马车,眼前立着的,先帝亲自书写的“护国功勋”四个大字,好一个气派的护国公府。
苏静贤着一红色枫叶裙,不盈一握的腰肢,弱柳扶风,画的妆着实好看,一身优雅的气派。
苏玉蕊,打扮的肃静许多,模样清丽,相貌虽比不上苏静贤,但文采气质确实不输众人的。
离若,苏静贤,苏玉蕊三人一同入府。由相府丫鬟带路去尚水苑,这相府比起将军府大许多,没人引路,怕真的会迷路。
苏玉蕊走到离若身侧,对离若说“二姐,今日可是不舒服,怎么脸色有些苍白?”
离若苦笑“昨晚睡得晚了些,精神有些不济而已,无妨。多谢四妹关心。”
“你我姐妹,何须客气!”苏玉蕊感觉,从什么时候起,离若与众姐妹说话间总是那么疏离与淡然,好似什么都不在意。
苏静贤一心扑在乞巧节上,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管离若舒服不舒服。她在想如何拔得头筹,获王爷青睐。
“妙啊,这步棋走的甚妙。”离若三人被一阵爽朗的笑声引领看去,是一个身穿紫色长袍,丹凤眉目,炯炯的眼神如火,飘逸的散发随意而束,慵懒似有不羁之态的男子。
凉亭里,众多男子在看两人对弈,其中便有苏悠然,上官流云,御史家公子洛初尘,右相嫡次子安逸阳,定亲王府封子玉世子,这些人离若都是见过的。
对弈之人除了刚才不羁男子还有一银发男子。只是这人带着银质面具,只露着鼻梁一下部位,便是这样都觉得此人容貌上等。
兴许是感觉到有人打量,那男子反射性的望来,凉亭众人一度往这边看来。苏静贤与苏玉蕊微微一笑,屈身行礼,只是离若表情还是淡淡的,膝间微微一曲,低首行礼,只是心里却对自己说“此人,应远之。”
上官流云心里满是失落,以往苏离若眼中只有他一人,眉目含羞,现如今尽是冷淡,望着渐渐远去的离若怅然若失。
“苏兄,将军府里的风水养人哪!女子个个绝色。”那不羁男子眉目含笑,盯着离若戏谑道。
离若三人未行多远,便听到这赤裸裸的调戏,此人也太过胆大。
苏悠然皱了皱眉,对于此人的话不悦,答到“湛王常年游历在外,放眼四朝,自是见惯了各朝女子的风姿卓绝,岂是我们将军府可比的?。”
湛王,离若只听过其名,却未见过其人。他本是先皇第七子,先皇在世时,便已获封,虽有皇上宠爱,但心不在朝野。喜欢游山玩水,便是身侧美女无数,却空留王妃之位。
湛王起身,眼光随离若望去,“看来此次回朝,能呆一阵子了。南宫兄,本王不与你回南朝了。”眯起的丹凤眼,眸光闪烁。
“也罢,那就等你忙完,再行回南朝。”银发男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辗转到了尚水苑,各府小姐均已在此等候,都拼了劲儿的打扮的花枝招展。
离若本就不喜脂水粉味儿,带着听心出来透气,莲花池塘边,寒风刺骨,难得有莲花盛开,多亏引得温泉之水,也算得上奇景。池边还是白雪覆盖,池里却一片盎然,这空气清幽,濯清涟而不妖,甚好。坐在石阶上,看着粉啄的莲花,嗅着芳香,神清气爽,比那一屋子的莺莺燕燕令人舒服。
“离若,怎么来了,也不寻我?我可是盼了你许久。”
离若回首,首先看到的是一双灵巧的菊花绣鞋,再往上看着一身鹅黄色流苏长裙,定睛一看,是与离若相熟的上官玫儿,此人便是上官流云的嫡亲妹妹。与离若脾气相投,不扭捏做作,敢爱敢恨,为人爽朗。
上官玫儿可没少做红娘的事,为了让离若成为她嫂子,可是为她制造不少机会。
“玫儿,上次皇宫夜宴怎么没见着你?”
“上次因为生病,错过了。倒是你,许久不见你来找我。”上官玫儿抱怨道。
“是哪里不舒服了?现下可好了?”离若着急一问。
“早好了,只是许久不见,想你了呢。听说皇宫夜宴上,你弹得高山流水特别好听。你这家伙竟然对我也藏拙,我一心一意帮你。”上官玫儿拉起离若的手,嘟着嘴道。
“哪里是藏拙?只是你没问,我也没说而已。”离若苦笑,这事挺难解释的。
“总之啊,以后不准瞒着我。要不我怎么帮你?”上官玫儿不依不饶,怎么可以瞒着未来的小姑子呢。
离若点头应着。二人话还未说多少,只听噗通一声,怕是有人落水了呢。
是御史府上三小姐洛天依落水了,桥上还有礼部尚书赵二小姐赵紫冉,丫鬟到处喊人救命,大声叫喊赵家小姐怎的推她家小姐落水?左相家丁个个落水,扑救洛天依。
这一阵折腾,荷花池畔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我听说,御史府与礼部尚书向来不穆,两家小姐又同时喜欢湛王。只不过洛天依这招先发制人,会不会太显眼了点呢?”上官玫儿嘲弄的说着
这种把戏,离若自是不屑看的,便拉着玫儿欲离开。
“苏小姐,上官小姐,奴婢是尚书府赵紫冉的丫鬟。小姐无故卷入与洛三小姐的纷争,现下只有二位小姐目睹事情尾末,特请两位小姐能够移步,说明一下详情,我家小姐感激不尽。”丫鬟唯唯诺诺的期盼着,有人肯为她家小姐辩解几分。
本打算与玫儿一走了之,可谁想陷入这两难境地。上官玫儿无助的望着离若,离若心想,无论帮助谁,都会惹另一方记恨。望着一旁跪着的丫鬟,以及旁边看好戏的诸家小姐,离若想今日怕是走不了了。
离若眉眼满含嘲弄,表情冷淡极了,柔柔的转过身,低眉对听心说了几句话,听心点头应了,便离开了。
上官玫儿疑惑,却也不当面问,眼下许多人都盯着她们呢。离若拍了拍玫儿的手背,示意她放心吧。
不一会儿,等听心回来,听心给了离若一个示意的眼神,”你起身吧。你家小姐平安无事了。”离若柔柔说道,丫鬟虽感到疑惑,看到苏家小姐一脸慎重的样子,便真的信了,感激的谢了恩。
人群就这样慢慢散开了,玫儿耐不住性子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啊?怎么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都没事了呢?”
“也没什么,只是让听心把看到的跟洛天依说了一遍。”看到玫儿还是一脸茫然,离若继续解释。
“洛天依自己承认,是自己不小心掉入湖中的呗。与赵紫冉并无关系。”
“这样,她起码不会太难堪。”
“那她怎么甘心?”明摆着是他们破坏了她的好事啊。
离若也很无奈,只怕洛天依会因此记恨她们了吧?她只是想把事情化小而已。
尚水苑中,钟声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