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醒的晨阳中,偌大的洛阳城笼在一片金辉下。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城热闹非凡。某些街巷上还能见到那些陈旧的建筑。
白铁浇铸而成的城墙由地矗起,守护着这座古城,上头有卫兵站岗,个个精神抖擞。洛阳城的城门大开,欢迎旅客、商人进出,来往的人无法计数,络绎不绝。
洛阳,自古便是武林豪杰的聚集之地。此地孕育了不少英杰,各个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气势。曾纵横天下的英雄小虾米亦是数次到洛阳一游。
当今,洛阳有三杰。其一为江府主人——江天雄,人称河洛大侠,为人光明磊落,一身侠气澎湃,其声望在中原武林可说是如日中天。
二为西门玄,天剑门掌门,他深谙剑法,剑势如风,快而狠厉。纵然已断一臂,可当今武林中亦罕逢敌手。
而三为长虹镖局的镖头,关长虹,使得一手祖传的青龙刀法。门下的镖师各个武功高强,寻常马贼绝非其对手,因此,镖局走镖三十余载,从未丢失一镖,为关长虹赢得美名,坐上了洛阳三杰之一的宝座。
今日,各路群英集结于洛阳中,全因河洛大侠江天雄宴请众人来到府上参加其寿宴。受到邀请的门派皆名声响亮,在中原武林占有一席之地。那些首次收到请柬的门派更是以此为荣。
而谷月轩、荆棘、东方未明三人奉了师命,前到洛阳来参加这江府寿宴。
“每次到洛阳来总有一股新鲜感!今日又有得玩了!”在谷里闷了一个月,苦修武功的东方未明今日能到谷外走走,他是倍感精神,脸上的雀跃难以掩饰。
荆棘听言,以鄙视的眼神扭过了头,轻“啧”,道:“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这么贪玩。”
东方未明回眸一瞪:“要你管!”
“呵呵,想当初阿棘还小的时候,每次来到洛阳都兴奋得到处乱跑。害得我和师傅找了老半天才找着。”谷月轩轻笑。
荆棘顿时脸一青,而东方未明的嘴唇都咧开了,露出了两行白牙,眉毛都快成了弯月:“恶师兄说谁是小孩子呢?”
荆棘恼羞成怒,咬牙道:“你小子是讨打?”
谷月轩见他们二人又是要吵架的架势,连忙打断二人:“好了好了。咱们进城吧。”
二人这才收起各自的架势,乖乖跟着谷月轩进城去。
这古都的气势远非其他城镇可比,才走了那几步,便能感觉到那些古代英灵的意志仍在街上徘徊,融入城中的各个角落。城中的建筑更是能看见昔日伟大工匠残留的影子。
洛阳的市集热闹非凡,而市集中央,英雄小虾米的雕像就站在那,眺望远方,英姿飒爽。
“初闻英雄小虾米的事迹之时,我还以为小虾米是个不问世事的老神仙,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年轻。”东方未明仰视着那雕像。
谷月轩亦是认同,他道:“小虾米能以一人之力力挫当年的十大高手,这等千古奇功也唯有他一人能办到。”
荆棘只是看了雕像一眼,便不再看,而东方未明则仰慕地看着那直立的青年,他的身躯仿佛与天空融为一体。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像小虾米那样子的大英雄呢?”他自问。
“你还是早点把你的白日梦打消了吧。”荆棘冷嘲一阵。
东方未明不满地嘟嘴,他握紧了拳头,瞪着荆棘,仿佛要向他宣战。而荆棘却是不想理会他小孩子般的举动,别过头去,不理睬他。
“就是不知道小虾米师从何派?”谷月轩看向东方未明,想从他那挖出答案,而旁人忽然插嘴:“他是自学成才的。”
循声望去,竟是个二十出头的白袍男子,年纪与谷月轩相仿。他一身衣袖翩翩,发带飞扬,此人正是徐子易。
东方未明眼睛一亮,喜道:“子易兄!怎不见子骐兄?”
徐子易微微一笑:“他到洛阳后方去玩了。”
“那还真可惜。”
谷月轩端详眼前之人,问着东方未明:“未明师弟,请问这位是?”
“哦!这位是我的朋友,徐子易。”
谷月轩微微一惊:“敢问阁下便是有‘江湖百晓生’之称的徐子易?”
他抱拳道:“在下不才,正是。”
徐子易又继续说:“小生不敢说自己通晓天下事。可对武林中发生的种种大事,小生是略懂一二。”
听着这两人的客套话,荆棘听得是烦透。可他无意间在暗中打量了徐子易一眼,不禁对这书生改观。这人的呼吸平缓至极,又循天地之道,内力造诣显然不凡,甚至超越了谷月轩。
“那你说说,我们逍遥谷曾有什么事迹?”荆棘半扬眉。
徐子易从容不迫:“谷月轩,人称‘逍遥拳不平’。数月前曾一举歼灭陕北十三雁。荆棘,人称‘刀剑双绝’,半年前灭了一批黑风寨的马贼,逮数十人有余。”
“哦?那你还倒懂些事。”荆棘言。
他浅浅一笑:“逍遥谷主无瑕子,精通琴棋书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栽种也颇有心得。武功排名天下第五。”
这回轮到东方未明感到诧异,师傅平日虽不出手,但他听大师兄说过师傅可厉害得紧,两三个掌门也挑不过他一个。就连谦逊的师兄都这么说了,未明对此深信不疑。今日一听师傅竟只排在第五,不禁好奇前四位的是何方神圣。
“嗯?敢问徐兄,排名天下第一的又是谁?”谷月轩好奇心大起。
徐子易哈哈一笑,拂袖仰天言:“天机不可泄漏。世人争不争这第一又与我何干?”
东方未明急了,正想追问,怎知徐子易却以一句“谷兄、荆兄、东方兄,改日再叙”扬长而去。
“这家伙也真是的!”东方未明跺了跺脚。
“本大爷只知道你的排名肯定在一千以外。”荆棘毫不留情地奚落一句。
“至于这样打击我吗?”东方未明脸上写着沮丧。
“你们两个也真是……这寿宴还有些时辰才开始,我们得去拜访洛阳城中的门派,顺道跟前辈们问好。”
荆棘迈开步伐,与谷月轩同行,东方未明却站在原地。
“你小子咋不走?”
“大师兄,我不要跟恶师兄同行。”
于是,暴怒的荆棘一路将东方未明拽到江府,谷月轩则是无奈地微笑,他对这两个师弟实在没辙了。
三人穿过人群,来到江家的府邸前。一道矮墙将江府围起,墙外栽种的大树蔓开茂叶,供人乘凉。深广的宅院,铺着平整的碎石,住在江府中的花花草草,此刻也显得不凡起来——它们是相当稀有的品种。两旁的大树直立着,也曲着树枝荫蔽江府。
东方未明讶然,他见过的有钱人家不多,这回他才知道富人是什么概念。江府外边的装饰已超越他的想象。
荆棘抓住他的下巴,让他合上:“收起你那土包子一样的表情。”
待他们三人要进入大门时,江府家丁拦住了他们——“请三位出示请柬。”
“免了。”一道声音响起,那家丁连忙退下,不是江瑜是谁?蓝发低垂,不随步伐摇动,江瑜一步步走来,抱拳道:“三位好。”
“江兄好。”谷月轩应声。
江瑜看向东方未明,说:“东方兄,几日不见,近来可好?”
“无恙。”
“不多说了。三位请随我来。”
在江瑜带领下,三人进到江府正厅中。在座的宾客皆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人物,无法轻视。而正对大门的,便是河洛大侠。
江天雄。
他年有五旬,可身体依然硬朗得像个青年男子一般。捋着胡须,他站了起来。
谷月轩清了清嗓,朗声道:“晚辈谷月轩,见过江前辈,以及诸位掌门!”
“嘿,好大的排场……现在的后辈都不来一个个跟长辈致礼了吗?”一位背后挂刀的老者低声说道。声音虽不大,可却传人了众人的耳际。
谷月轩顿时眉头一皱,愣在门口。荆棘则眯起了眼睛,手放在刀剑上,挑衅性地看着那位出声的老者。那老者满不在乎地别过头,似是在嘲笑荆棘。众掌门也顿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商掌门,江某认为这并无不妥之处。一个个致礼反倒浪费了时间。”江天雄对着商鹤鸣说道。
“嘿嘿嘿。江大侠说得是。瞧我这嘴……”商鹤鸣笑道。
江某看向三人,道:“江某等了许久,终将你们等来了。怎不见无瑕道长?”
“家师身体抱恙,不便前来,便唤我们三人前来了。”
“是这样么?那还劳谷少侠代江某向无瑕道长问个好了。还请少侠入座。”
“江前辈客气了。这是一点薄礼,还请收下。”谷月轩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里头不知装了什么东西。而江天雄乐呵呵地将其收下,并嘱咐其子江瑜将贺礼放置在房中。
江天雄打量着站在谷月轩身后的东方未明良久,问:“这位江某面生得很……这位是?”
东方未明当下回答:“晚辈东方未明,乃是家师新收的徒弟。”
几位掌门投来目光,有的正端详,有的带着诧异。而其中又以座上白袍长袖的道人的目光最为深长,看得东方未明是极不舒服、不自在。
“你说你叫东方未明……?”道长似问非问。
“晚辈正是。”
道长收回了他的目光,沉吟:“看来无瑕道长又收了个好徒弟……”
东方未明向荆棘靠拢半步,悄悄问:“那个白衣的是谁?”
已久不发言的荆棘这才回道:“那个穿着太极道服的是武当掌门,卓人清。另一个是华山掌门,曹岱、那个和尚则是少林的无色大师。”
“还有……那个。”荆棘故意抬高了音量。
商鹤鸣眼神中闪过一丝阴厉,但他举起茶杯,一口将茶水喝完后,那眼神便消失不见。
江天雄当作没看到这一切,和声道:“谷少侠,江某还要与诸位掌门商议大事。若不嫌弃,尽管吩咐下人拿些点心。恕江某不能亲自款待谷少侠了。”
“哪里。江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了。”
见江家的主人婉言驱逐三人,三人索性离开江府正厅。江家的院子倒是聚满人群,平日不见的武林群雄相聚此地,互相交谈,以酒会故友。
眼下时辰未到,留在这里也无事可做,谷月轩便提议:“师弟,要不我们到外头走走?待时辰到时我们再回来。”
东方未明却望着一名家丁:“可我还没吃到点心呢。”
荆棘深吸气:“你,最好三息之内,踏出这个江府。”
东方未明大惊,立即遁得远远的,免得遭到皮肉之苦。
“阿棘,师兄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客套的。委屈你了。”
荆棘的神色略有缓和,淡漠答道:“没事。”
东方未明见荆棘憋在心里的愠怒消失大半,便飞来,嘻嘻笑,冲荆棘做了个鬼脸,又转头向谷月轩问:“大师兄,我们去哪玩?”
“去天剑门。”
“顺道让你开开眼界。”荆棘接着说。
“是是是是是是是!把我说成土包子似的。”东方未明抱怨。
荆棘还是一路将东方未明拽到天剑门去,途径那些弯曲的街巷,跨过那些台阶,总能听到两个少年斗嘴的声音。一个短发、一个绑着马尾,引得旁人侧目观看。
“哎——”在旁的一个少女见了三人,掩面遮着红扑扑的脸颊。
“那个是谷月轩吗?好帅——”
谷月轩哑然,呵呵一笑。
“你说什么呢……我觉得荆棘还比较好看呢……”
荆棘顿时脸红。这一幕立马被半躺在荆棘怀中的东方未明察觉。
“嘿,恶师兄脸也会红啊。”
荆棘的神色极不自然,他摸了摸脸颊:“哪有!”他的反瞪对东方未明来说异常苍白、无力。
“可……可为何荆棘……他竟然脸红了……”
荆棘的脸更红了,他连忙清净心台。
“造孽啊……造孽啊……原来是断袖之癖。想不到荆棘有那样的爱好……”
荆棘大惊,哪还敢拽着东方未明,连忙将东方未明推开。一声惊呼——东方未明差点跌落在地,若不是谷月轩及时搀扶,他早已摔个四脚朝天。
“恶!师!兄!”东方未明对荆棘吼道。脑勺后束着的马尾都散开了,一头青丝洒在肩上……清秀的脸庞顿时多了一分女孩的柔气……
又有旁人从远处望来,惊道:“荆棘什么时候跟一个女侠好上了?”
东方未明与荆棘二人冷战之下,穿过街巷,终是站在天剑门前方。
当东方未明站在天剑门前,仰视着那牌匾之时,便觉剑气四溢。
牌匾镀金,“天剑门”三字锋芒毕露,无论落笔,还是收笔之时绝不藏锋,宛若一刀一剑刻出来似的,字里尽是男儿刚强果敢,血染江湖之气态。
“师弟,愣着干什么,进去吧。”
东方未明因一席话而回神,见谷月轩和荆棘已站在里头,他这才跟上。
跨过了门槛,东方未明便被整齐排列的天剑门人所震慑。统一的黑蓝武服,全以右手持剑,为首的大弟子一声命下,他们便劈出一剑,随着又是震耳大喝,全体齐齐收剑。
青衣的断臂人缓缓走来,一边的衣袖虽风飘逸,脸上一道到的伤疤触目惊心,却不伤了他的风范。此人正是天剑门掌门——西门玄。
谷月轩抱拳:“西门前辈好。”
西门玄点点头,对三人的到来很是欢迎,他望着那批正苦练的弟子,道:“谷少侠与荆少侠怎有兴致来到我天剑门中?”
“就是顺道和各位前辈问个好。”
西门玄“哦”了一声,不知有意无意,他有片刻注视着东方未明。而又有一位青年跑来,他看着荆棘,嘿嘿冷笑。
“你笑什么?西门峰。”荆棘不悦地问。
“有句话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笑还不行么?”西门峰乃是西门玄之子,天剑门少门主。
“我看你是想打架吧?还什么有朋什么的。”
谷月轩也拿他师弟荆棘无法,见有一绿衣人正站在树下沉思,便上前打招呼。
“燕兄好,近来无恙?”
那被唤作燕兄的男子是青城派的首席大弟子,燕宇。
“好。”思绪被打断,他也不显怒意,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想必燕兄在青城派过得挺好的吧?”
“嗯。”
这人话好少——东方未明想着。
谷月轩呵呵一笑,也不打算再续话题,自觉地闪边去了。
荆棘却是和西门峰以唇相战。
西门峰眸中透着一身的锐气,他直视荆棘:“听说你前些日子和一个无名小子联手,重创了商、唐两家的小鬼头?”
“难道你认为那两个小子很强?能打败我?”荆棘“切”了一口。
西门峰重哼鼻息,他见荆棘嚣张得目中无人,正想挫挫他的锐气。他眼睛一转,扫过东方未明一眼,便笑:“喂,荆棘。要不要切磋切磋?我和燕兄一组……你就和那小子一组。”
他拔出了剑,指着东方未明说。
东方未明望着那柄泛着寒光的剑,心下生畏,退缩半步,引来了西门峰的一阵嘲讽。
“峰儿,不得对来客无礼!”西门玄叱道,西门峰却不愿听劝:“放心,我会点到为止。”
“燕兄,要切磋,来不?”他朝着燕宇喊道,燕宇悠悠地瞥来:“行。”
“好了。”西门峰拍拍手,继续引战。
“现下燕兄也答应了。荆棘,你接不接战?”
荆棘正欲答话之时,谷月轩却抢先一步说:“抱歉了……我们三人还得去拜访其他前辈……”
荆棘冷哼,制止他继续将话说下去。“我应战。”
“阿棘!”谷月轩的语气隐隐透着焦虑,荆棘反倒满不在乎:“怕什么,有我在,未明那小子绝不会少条胳膊大腿的。”
“师兄不是那个意思,我们还……”
“够了。这是我的决定。”他半眯双眼,同时,太乙刀剑出鞘。
强烈的煞气从太乙刀剑上散开,黑漆的刀身夺人耳目。西门峰望着那对刀剑,脸上浮出兴奋的笑容,那笑容映在光滑的剑身上:“不错……够意思。”
谷月轩叹气。
“未明,过来。”
未明止着发颤的身子,慢步前来。
“那两人好像很强……”东方未明暗自平复紧张的情绪,声音悄悄传人了荆棘耳畔。
荆棘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狂野不羁的短发比手中的刀剑还利,他拉紧了缠手的绷带。彼时彼刻,周围的气势瞬息万变、处处硝烟。
西门峰、燕宇、荆棘三人的气势猛然爆开,内力的漩涡激涌,两股内力合势,与荆棘的内力相冲,浓浓的压迫扑面而来,令得东方未明感到窒息。
“未明,放松。”谷月轩轻声说道,东方未明糟糕的脸色才略有缓和,以吐纳之法提起内力。
对面的人说道:“嘿,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正合我意!”荆棘大喝。
西门玄见四人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叫众弟子散去,留给他们一个空阔的空间比武切磋。
屏息数刻后,荆棘、燕宇、西门峰动了,快若闪电。
荆棘自信地笑着,他脚踏实地,往燕宇、西门峰中心冲去。西门峰见荆棘竟如此托大,仗着双武器的优势便敢来冲垮自己二人,便连同燕宇,一人一剑向荆棘刺去。
那人只是痛快地大笑,太乙刀一转,挑开了燕宇的剑势;太乙剑横空破去,硬生生地架住了西门峰的剑。
但天剑门的狂风快剑岂又浪得虚名?西门峰缩回剑,再度往荆棘划去。燕宇俯下了身子,剑若毒蛇般斩向荆棘脚跟。
荆棘早已洞悉剑身轨迹,不做多想,他凭着本能将太乙刀剑竖着劈去,再度招架了二人的攻击。
两招之内,荆棘虽取不得攻势,但也丝毫不占下风。西门峰的眼神有些骇然。
与此同时,东方未明轻踩着步伐,直向西门峰袭去。剑光一闪一忽,荆棘放开西门峰,任东方未明去对付他,自己则去应付燕宇。
西门峰一来便压制着东方未明的剑势,他冷嘲:“你的剑软弱无力。”
东方未明有些焦急地使者不成章的逍遥剑法,西门峰见状,如饿虎扑羊般,将剑身挪移,直接刺向东方未明的弱点所在。
东方未明踉跄闪躲,形态狼狈,西门峰则哈哈大笑:“弱、弱、弱!”
他向燕宇使了个眼色,示意将荆棘与东方未明包围起来,一举击溃。
听着西门峰毫不留情地嘲笑,以及众天剑门弟子为他加油喝彩的声音,东方未明顿感不服,他眼神一撇,右手拿出了铁扇子,往西门峰扇去。
清脆的声音响起,西门峰退却一步,大怒:“你招子长哪了!哪有人朝脸打去!”
东方未明却轻哼一声,左剑右扇,一攻一守,虽不能占上风,但也好歹在支撑着。
荆棘面对毫无表情的燕宇亦是毫不放缓攻势,太乙刀剑不断交错攻击,迸出无数火星。燕宇在急风暴雨般的攻势下不改神色,沉着应对。其修炼的降魔功主擅长斗,一手青城绝剑挡下荆棘的攻击,并在攻势暂缓时再度反击。
“不赖嘛。”荆棘越发兴奋。
“承让。”
荆棘战得轻松,可东方未明是险象环生。
扇子数次要打去,每每皆被西门峰一剑轻挑之,再将剑刺来。那剑芒着实令他感到难受。而他手中的剑更是数次要脱手而飞。
东方未明倒退数步,剑乘风水之势,幻化出数道剑芒,宛如游龙般破空而去。但剑招未完,西门峰便以数剑斩开。
东方未明望着西门峰那带着冷笑、嘲讽、骄傲的面色,他生起想要将之击溃的心。
“小子,还没完呢,怎么停了?”
一晃神,东方未明便觉疼痛,手中的扇子被剑挑飞向无垠的天空……
惊骇中,西门峰的剑已然刺来,刹那,东方未明如坠冰窟,全身意念聚集在身上的每一个部位,他万分想要挪动身子,让剑刺空。现下剑只差半厘,东方未明陷入了极大的危机中,若是躲闪不及,剑,将刺破他的身子。
“不好!”谷月轩大叫。
忽然,变数陡升。
一阵快风揽过东方未明,那揽起自己的手与自己的手不同,黝黑的手长满了常年习武后所留下的茧。他将东方未明抛向燕宇,在一个眨眼间,太乙剑破空,掷向西门峰。
燕宇见状,一剑刺来,东方未明稍微恍惚,看向了自己的剑。
太乙剑已狠狠逼退西门峰。
他看着逐渐放大的燕宇,和他手中的那柄剑。
以及荆棘的笑。
他轻喝一声,简简单单,毫无花俏地划出了一剑。
剑锋没有划过燕宇,却在他的衣衫上划开一道口子。燕宇狼狈地倒退了几步。
东方未明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剑。
西门玄一见此景,不禁拍手大叫:“好!好!精彩绝伦的切磋!”众门人见西门峰虽败,但仍然鼓掌,很快,掌声如雷。就连前来凑热闹的武林女侠们亦是拍手叫好。
燕宇抱拳,行礼收剑,东方未明亦是以礼回敬。这是武林中人基本的礼仪。
谷月轩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扇子,将之交还予东方未明手里,并笑道:“师弟,你那最后一招很棒哦。”
东方未明笑了:“谢谢大师兄夸奖。”
荆棘没有说话,但从他的眼神来看,他亦是对此感到认同。只有西门峰神色复杂地坐在一旁。
燕宇缓步走到东方未明、荆棘面前,说:“燕某服输。敢问这位兄台大名?”
“逍遥谷,东方未明。”
燕宇沉吟片刻,便道:“东方兄的剑叫燕某大开眼界。愿改日再叙。”
“嗯。”东方未明笑道。
他只身一人穿过人群,离开天剑门。三人也不愿再逗留此地,免得给西门峰的眼神大卸八块,于是告别了西门玄,在众人仰慕的神情中离去。
——【徐子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