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初晔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身体呈自由落体,从空中垂直砸向地面。
还未来得及惊呼,就噗通一声,砸进一泓池水,连灌了几大口,又扑腾了数下,这才勉强浮出水面。
张大嘴巴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她用力拂去脸上的水,努力睁开眼睛,还未等看清身在何处,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紧接着喉咙处象被一把铁钳钳住。
“唔~~~”红润润的胖脸蛋瞬间憋得酱紫,肥胖的身体在水中海象一般地挣扎扭动。
“你是谁?”濒临窒息中,耳边传来天籁般低沉而又冰冷的声音。
“唔~~”初晔想说话,可喉咙被卡,如何发出声音?她费力地把头向后仰到最大角度,可喉咙中依然没有太大呼吸的间隙,情急下,双手不停地上下抓挠着,也不管是什么东西,抓到手,就下意识地用力拉扯着。
“快——放手!”冰泉一般悦耳的声音裹夹着异样,初晔喉间的呼吸似乎顺畅了一些。
趁此机会她急忙深吸了几口气,才渐渐缓过神,耳中听到潺潺水声,随着眼前逐渐清明,呈现在面前的竟然是一处雾气萦绕的天然浴池。
石壁上,挂着一串串琉璃灯盏,忽明忽暗的光晕如同夜幕中的星子,烁烁闪动,引人遐思。
“还不放手?”愠怒的声音隐含着痛楚。
神经有点大条的傻女孩一怔,这才看清眼前的黑影,竟是一位带着面具的出浴美人,长长的发丝如墨如瀑,自圆润赤luo肩膀处倾泻而下,垂浮于微波荡漾的水面上,一点点涟漪就足以把那份柔滑,从眼中直晃入心底。
“美人,好、好美!”初晔浑浑噩噩,喃喃自语,手中兀自攥着一柱状物体。只是慌乱中,没有想明白,为何方才温暖柔软的一管东西,在自己的手中突然变得火热而粗壮?
就在初晔恍惚的瞬间,此物居然传来突突脉动。
受惊之下,傻女孩大呼,“呀!蛇!”急忙放开手,以为自己抓到了水蛇。
谁知她用力过大,又骤然松手失去支撑,身体向后一仰,再次栽进水里,扑腾之中,接连呛入好几口水。
“哼!”美人扬起天鹅般的颈项,虽然隔着面具看不清她的表情,从嘴角的弧度却可以看出一丝得意与轻蔑。
背对水中狼狈的初晔,美人向池边游去。
怔忡中,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传来,“宫主,属下有急事通禀。”
眼前一花,一方红绸映红了半边池水,岸边躺椅上多了一道慵懒妖娆的身影,“进来吧。”
眼睛又是一花,一名魁伟高大的男子以鬼魅般的速度,出现在躺椅前。
躬身一礼,“宫主,请恕属下冒犯打扰之罪。”
初晔眨了眨眼睛,心道,我是怎么了?闯进人家电视剧组里了?
躺椅上的美人,红绸裹身,远远望去,一条修长莹润的玉腿隐约露出来,看的初晔禁不住有些口干舌燥。
“哼!”美人冷哼一声,扭头指了指水中的傻女子,似笑非笑:“岂只是你,早就有人打扰了。”
那魁伟男子这才看到初晔,不禁吃惊地瞪大眼睛,“宫主,他、他是谁?”
美人又从红绸中伸出一只雪白的玉臂,一手支着下颌,风情万种地笑道:“本宫正自沐浴,这不速之客就从天而降,翱护法,你这警戒得可真够严啊!”
翱护法身躯一抖,急忙单膝下跪,“请宫主责罚属下失查之罪。”
初晔搔了搔头,咧开嘴傻笑一下,心道,怎么我也入戏了?
初晔古怪的笑容被美人看在眼里,反而多了一丝玩味,饶有兴致地指了指水中的傻瓜,“翺护法,你还不把人家请上来说话?”
“属下遵命。”翺护法站起身,几步走到池边,透着凶光的眼睛恨恨地盯着水中之人,还没等初晔开口说两句场面话,突然从身后抽出一节长鞭。
“嗖~~~”初晔被一道冰冷缠住脖颈。
“啪~~~”初晔被凌空拖向岸上。
“唉呦~~”初晔面朝下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咔嚓~~~”初晔隐约听到胸口处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之后就是一阵令人窒息的剧痛。
“kao!肋骨折了!”倒吸着冷气,瘫在地上之人艰难地扬起下巴,“把你们导演找来,我要他赔我医药费、误工费,他NN的,不带这么玩的。”
“放肆!”伴随着一声低吼,初晔头皮剧痛,强壮的翺护法用力揪住那乱蓬蓬、湿漉漉的短发,不顾初晔疼得龇牙咧嘴,“小子,疯了吗?怎敢在宫主面前无礼?快说,谁派你来的?”
初晔被迫扬起头,却牵累胸口伤处,疼得脸都变了颜色,饶是如此口中依旧不服软,“你丫有病啊,拍个古代戏不至于这么玩命吧,别说公主,就是他md皇帝,我也不**他。赔钱,赶紧赔我钱,不然我跟你没完。”
“咣当~~”,翺护法惊得松了手,初晔猝不及防额头狠狠砸在理石地面上。
这一次疼得连气都喘不匀了,鼻涕、眼泪弥漫了整个面孔。
翺护法没有理会初晔的伤,惊愕地与美人上司互视一眼,“宫、宫主,他、他是真疯还是假疯?该把他怎生处置?”
美人妖娆一笑,眼中露出冰冷的寒意,嗤笑道:“亏你翺护法还是见多识广,这么一个小小的蠢物就被吓倒了?拖出去,喂雪狼!”
“宫主,”翺护法有些迟疑,“宫主,方才属下求见,是因东方先生测出天降异象,凤鸾星骤亮夺目,先生测算,火凤女将出现在方圆三十里之内,因此今晚不宜血光。”
美人听罢霍然起身,伸出莹白玉足踢了踢趴在地上圆滚滚的初晔,低笑道:“哼,差点为了个蠢才误了大事,事不宜迟,你这就出去召集宫中人马,随本宫四处搜寻火凤女,至于这个疯子,你派人把他扔到峭壁的雪松上,只要过了今夜,明天他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十多分钟后,一摊烂泥般的初晔,被一位五大三粗的男子夹在腋下,快速向山上奔去。
此刻她已经疼得奄奄一息,被男子身上的汗臭,和腋下的狐臭一熏,脑子却被刺激得清明起来。
“到了,”男子嘟囔了一声,把初晔掷在地上。
初晔抻脖子向下一看,不禁寒意彻骨,眼前是一处悬崖峭壁,下面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男子把绳子系在初晔腰间,粗声道:“你要是不想死,一会儿落到一株横生的巨大雪松上,就不要乱动,过了今晚,明天宫主或许想起来,派人来救你。”
初晔紧紧抓住绳子,哀求道:“大哥,不下去成不成?放我一条生路吧。”
大汉摇摇头,“不行,宫主有命,谁敢不遵?”说着,大汉把初晔提到崖边,作势欲丢下去。
初晔闭上眼睛,声音沉沉问道:“大哥,我再问你一句,这是哪里?现在是什么年份?”
大汉笑道:“你可真是个笨蛋,这里是南楚国国都,南陵城郊火凤山,宣武二十年。”
大汉口中说着,手下一用力,将初晔抛出悬崖,拍拍手道:“这家伙,死沉!”
初晔面带绝望,跌落在峭壁间横生的雪松树叉上,仰面朝天喃喃道:“靠,难道一个雷把我给劈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