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幽,你向别人阐述自己的观点,这种事我不反对,但你不要用某些手段去影响他人的精神。”小米最后说道:“即使你用这种办法强迫他人支持你,至高王座也不会提倡你的观点的,更不会支持这种做法。这是作为朋友的一个忠告。”
“……低估了魅力属性对他们的影响,是我的错误。”政幽没有发怒,因为他很清楚,对方是为了自己着想才这么做的:“我会封印一部分隐藏属性和感知力,减少对外界影响的。”
“好吧,讲解继续,你来还是我来?”不知为何,小米和政幽都无视了张誉不敬的态度,仿佛没有这件事一样。
“我来吧,有始有终、了断因果才是我的习惯。”政幽静静的坐了下来,而小米则走到船头看向前进的方向。
“来,继续吧。”政幽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了回去:“让你看笑话了。不过要是没有这么个朋友,不知道我会多走多少弯路。”
“朋友啊……”看着两名圣者前一秒还在争论,下一秒却如同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和好如初,一直以来独自一人的红小鬼不由得开始思考起在旅行者层面上“朋友”这个词语的意义。
“别多想了。”政幽叹道:“因为我们旅行者在一个个虚空世界穿行的特殊性,信任是很难产生的,所以朋友也就成了奢侈品。不过,一个真正的朋友,还是很难得的,所以,你要珍惜自己的朋友啊。”
“好了,我们讲到哪了?”政幽似乎并不想让红小鬼多想,继续之前的讲解。
“平行世界中蕴含的世界信息相同。”红小鬼其实也没想太多,也只是略微分辨了下队友和朋友之间的一点区别罢了。
“这里啊,那就继续。”政幽整理了一下语言:“平行世界的世界信息相同,这让它们有了相似的发展。所以,我们可以从一个平行世界发生的事情中,预测到另一个平行世界将要发生的事件。”
“这也是至高王座计算世界演化方向以及发布任务的依据之一。”
“不过,毕竟是不同的世界,即便最初的世界信息相同,不同的信息组合方式也会让世界中的事件出现不同的表示形式。所以,我们一般只是将从平行世界中获得的情报用做参考。但谁要是真的完全相信了那所谓的‘攻略’,可就真是找死了。”
“还有就是,我们的这一次任务,就是针对平行世界这种现状下产生的一种不良思想。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正因为是思想这种看起来并不重要且虚无缥缈的东西,才会在不经意间造成更加可怕的危害。”政幽的眼神中满是凝重。
政幽的眼镜是次元魔王特制的,有着窥视因果的部分作用。而此刻,沿着浮现在他身上的因果线,将目光放到不远的未来,他已经可以看到血染无尽虚空的可怕景象了。
“我想,你是不会把虚空世界中出现的原住民们当做什么‘剧情人物’吧?”政幽用略微严厉的目光看了红小鬼一眼。
“不会,张誉特意说过这件事。”红小鬼摇头。
“哪怕你曾经在书中或影视资料中看到和你遇到的人相似的家伙?”
“巧合罢了。不过那些已知的资料我会直接拿来用的,因为可以让任务变得简单不少。”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政幽的目光隐藏在眼镜之后,让人看不到他的眼睛中到底蕴含了什么。
……
“你也知道,虚空世界是会不断向整个虚空中散播各种世界资讯的,这是世界的本能行为,不受任何存在控制。这些资讯或许对世界而言只是发展过程中产生的废料,但其本质,也是世界的部分规则基石,是秩序高度凝结后的产物。只不过因为不适应虚空世界的发展,所以才被舍弃了。”
“普通的虚空世界会发出这种资讯,同样的,现世也可以。”
“这些资讯在无尽虚空中传播,偶尔会没入到灰色漩涡中,使其中的虚空魔力趋向于有序化。而后有序化的虚空魔力再通过影响以太最终形成虚空世界。”
“这些资讯原本就是来自于各个原始虚空世界,在被世界之树接收后,又在其他的虚空世界中出现,而后又传播出去,成为形成平行世界的基石。”
“在初代王离开后,由至高王座根据虚空所需而寻找到的最初一代旅行者时,的确是误将平行世界当做人为创造出来的世界,并且在其中做了一些很过分的事情。”
“不,过分已经不能形容那种行为了。人间炼狱……这个词或许能说明那时残酷景象的万分之一。”
圣者政幽的声音轻轻的在小舟上回荡,其中却蕴含着无数的血腥和残忍。
“尽管在超凡学院成立后,总院已经将虚空结构完全探明,并且了解平行世界产生的真正原因,但今年来,那种不将平行世界中的人当人看的思想,又有兴起的态势。”
“张誉的报告只是个诱因。很多对这种现状有着担忧的人,都趁此机会推了一把,这才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过你要是问我这其中有多少是至高王座的算计,我只能说我也不清楚。”
“毕竟,其实我也只是个新晋圣者罢了。但正是因为新晋,在处理某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时,我反而没多少顾虑。再说了,在圣者中,看不清形势的家伙,毕竟只是少数。”
政幽一步跨出虚空舟的保护范围,看着极远处那一团明亮的光源。虚空中其实是不存在“光”这种概念的,所以平时才会呈现为一片黑暗。但虚空世界向外散发的信息资讯是可以在虚空中传播的,而这些资讯的表现形式,在能看到的存在眼中,就是光芒。
所以,在黑暗的虚空中,庞大光源代表的意义只有一个,那就是虚空世界。
“福祸无门,惟人自召。”政幽一只手对准远处的光团,虚握的同时轻轻说道。
“小米,作为之前那件事的赔罪,这件脏活就由我来做吧。”在政幽的手紧握成拳后,作为目标的虚空世界在黑暗的无尽虚空中散发的光芒一下子变得无比耀眼起来。
“……”张誉仍保持着冷静到冷漠的样子,而红小鬼也一阵无言。
原本红小鬼是不可能在虚空中使用感知能力的,但从被其他人称作【次元魔王】的少年店主那里得到的玉佩道具【千里眼】却让他在双目失明的前提下拥有了这种能力。所以,他看得很清楚,那个虚空世界除了发出的光芒更亮了一些之外,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
本来红小鬼一直猜测圣者的威能到底是怎样的可怖。无论是虚空世界被一道光束射爆还是被圣者一刀斩碎,甚至即使圣者轻描淡写的将整整一个世界捏碎这种情况,他也有心理准备。但这种什么也没发生的情况实在是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
就在红小鬼疑惑的同时,张誉在一旁轻轻地念出一段话来。
红小鬼很清楚张誉说得是什么,那是一种名为帝江(hong)的神鸟,在现世的某些典籍中也被称为“浑沌”。关于这种生物的一切,红小鬼在超凡学院里都学过,因为在去往以洪荒体系为背景的虚空世界时,总有跟各种危险的洪荒神**战的时候。那时多掌握一点情报,总比遇到敌人时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的强。
不过这也是因为平行世界的缘故,那些有关超凡生物的情报几乎适用于所有虚空世界,所以才有了这种便利。否则,旅行者每到一个新的虚空世界中,为了收集各种情报,别的不做,先和这个世界中所有拥有强大力量的存在打一场……你还做不做任务了?不做?不做的话就等着被至高王座设计的各种突发事故整死吧。
“你说这干什么?我记得学院里的那些家伙们,不是还在争论帝江到底是神鸟还是一名天帝又或者是一种生存在浑沌中的植物吗?”红小鬼想起来自己当初上课时,那几名讲师互相对喷到差点打起来的情景。
“别的说法我不确定,我只知道它一定是一种鸟。”张誉的冷漠的目光仿佛穿破了虚空中浓郁的仿佛永远化不开的黑暗,然后指向了一个方向:“你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