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个猜想,潇空便有了主意,自己正面打斗很难一击在猴子发狂前干掉它,但若是能布下一个陷阱,那就又是两说了。可说起来简单,要布陷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陷阱只能固定在一个地方,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搞定的,指不准什么时候就遇到那只怪猴子了,而在对面的世界里,潇空有着足够的时间搞定这一切。
这样想着,潇空便抓紧两个世界同步间间隔的两个小时,在对面世界的那栋楼里布下了这一切。那栋楼的坍塌说起来简单,其实是潇空从楼顶一路用魂焱逐渐腐蚀墙壁到底层产生的,因为如果不将楼层的内部结构腐蚀殆尽,楼层就只会向一边坍塌,不仅无法对猴子产生足够的伤害,还会因为楼坍塌的影响范围变大使得自己难以逃脱,搞不好危险的反而是自己。
两个小时内腐蚀一栋楼,对潇空这可怜的一丁点死能的负荷实在太大,若不是体内的死能在未觉醒就已经接近了二冥境界,他也毫无办法。尽管如此,在这么紧张的时间里搞定这一切,还要回猴子这里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也实在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一切结束后,也只剩下坐在地上喘气的份。
足足缓了有一刻钟,潇空感觉自己才回过气来,用冥源支撑着自己站起身,向已经没半口气的死猴子走了过去。猴子的脑袋已经稀烂,一堆黄红白的的浆状物铺在那里,看起来极为恶心。虽说不是杀人,可潇空也是第一次杀这么大个的生物,有所难受倒也正常,当即转过身准备离开。然而刚转身,便发现一道紫光闪过,已经三天多过去了,潇空早已熟悉那光芒,正是之前那只猴子眼睛里射出的光芒。
潇空疑惑的转过身,发现光芒正是从猴脑破碎之后的那滩液体里闪过的。里面有什么东西?潇空心里直烦嘀咕,强忍着恶心感,从旁边找过一根短一些的钢筋,在那堆液体里头拨弄着,很快,他便发现了光的来源:那是一颗淡紫色的珠子,虽然混合在那摊液体里,却一丝浊液都未层沾染上。除此之外,它怎么看都像一颗玻璃珠,只是偶尔流露出的一丝光,着实让人的心里有些悸动。
将珠子拨弄到一旁,潇空捡起了珠子,凝视良久,也没能看出来它除了会发光还能干什么,但他也知道这东西毕竟不是凡品,搞不好那只猴子这么特殊也正是由此而来,琢磨了一会儿也一无所获,潇空只能把珠子先收进口袋。
这里的问题告一段落,潇空决定离开这里到其他地方试试运气。摸索了足足有半天,他才发现原本自己过来的那个世界,桥后面的那无形屏障已经消失,看样子是可以前进了。
沿着路一直向前,潇空便发现这条路其实是离开小镇的方向,但他也不以为意,只是一路向前走。周遭又回到了当初遍布荒草的景象,若不是自己踏着的那条路一直都没有消失,潇空都快以为自己是回到了一开始的位置了。
看着兜里的手表,潇空发现自己自己走了快五个多小时了,周围的景色却还是几乎一直未变,正当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困进了一个幻象的时候,远远的终于出现了模模糊糊的影子,潇空松了口气,看样子应该已经到了路的终点了。
然而真靠近后,潇空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这是一片蔷薇地,无比巨大的蔷薇地,看上去有近好几平方公里,绿色的藤蔓如蛇一般弯弯绕绕错综复杂铺满了地面,让人无从下脚。不同于一般的蔷薇,这些蔷薇根茎上的尖刺要长的多,隐隐透着紫色。花朵也出奇的大,花瓣的红色十分浓厚,一片叠着一片,透出一种诡异的血色,让人看着不禁觉得瘆的慌。整片蔷薇地一路延伸下去,潇空能看到蔷薇地的内部,有座如同小山一般高的祭坛,看样子这些蔷薇就是绕着这祭坛生长的。
“祭坛。”潇空深吸一口气,默念道。看样子那里就是目的地了,闯过这片区域,登顶祭坛,这试炼应该也就会结束了吧。
“冥源!”潇空抬起手,戒指上光芒一闪,冥源已握在手中,接着反手便向着面前的蔷薇藤斩去,他可不会天真到认为这些蔷薇人畜无害。“咔!”蔷薇的荆棘藤应声而断,怪异的是,这些藤蔓断折的声音与枯枝折断的声音一般无二。一片嫣红如血的液体从断折出缓缓渗出,潇空看着那缓缓流动的液体,觉得自己仿佛闻到了一股血一般的腥气。
“沙~沙~~”藤蔓受此一击,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开始缓缓扭动,一开始仅仅是潇空面前的一小片,然而逐渐的,扭动的范围开始扩大,如波浪向四周扩散开来,随着扭动的藤蔓逐渐增多,“沙沙”的声音也越来越强,渐渐地给人一种如同浪涛拍岸感觉。
潇空早在刚刚那一剑砍下就立刻跳开,远远地观察着这些蠕动的藤蔓。他足够谨慎,可是等了许久,这些藤蔓也只是蠕动扭摆,活动的速度也十分缓慢,并未表现出足够强大的攻击性。他想了想,从一边的荒地捡起一块石头,朝着蔷薇群内部丢了过去。“咔”,石头砸断藤蔓的声音响起,但这些藤蔓却依旧只是兀自扭动而已,只是扭动的起点除了刚开始潇空斩断的位置以为又多了一处。
“难道这些藤蔓就只是这样而已?”潇空皱了皱眉眉头。又等了将近半个钟头,可他还是没能发现什么异样。干看着也不是办法,必须通过这里!心里暗道。潇空终于迈动步伐,踏入了这片蔷薇地。
看上去一切正常,只是随着潇空踩在藤蔓上的“咔嚓“声越来越多,那些藤蔓也断裂的越来越多,嫣红的液体粘在潇空的鞋底,在他的背后留下一串血红的脚印。从远处看,大片的蔷薇以这一串血红脚印为起点,向四周疯狂地扭动着,在冥界苍白的冥月之光下显得十分诡异。
潇空越走越远,很快就已经深入了几百米,鼻尖的腥气也越来越重。很快他便觉得不对劲起来,在这之前因为这味道只是淡淡的一丝,使得他以为这股血腥味自己只是心里作用,可到现在,他发现这味道已经浓厚到了自己无法忽视的程度。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潇空看着背后自己留下的这一串红色脚印,觉得情况似乎有些不妙。蹲下身子,他试着用手指沾了一些藤蔓渗出的液体。
黏黏的,散发出一种温热的感觉,潇空将指尖凑到鼻下,顿时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冲入鼻腔。耳边藤蔓扭动的沙沙声大作,潇空盯着指尖的红色,后背不由开始渗出冷汗。跑!潇空二话不说,站起身立刻朝着祭坛的方向冲去,周围景物飞快后退,他已经渐渐看到了祭坛的样子。突然,脚下一个踉跄,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扑倒在地。血腥的味道仿佛充斥了整个脑海,除此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开始模糊起来。
完了,他迷迷糊糊地想到。肢体上传来了紧缚的触感,微微睁开眼,发现那些藤蔓已经开始朝自己聚集,不停地环绕,环绕…藤蔓上的尖刺划过,仿佛刀子一般将他的皮肤连同衣服一起割裂。鲜血从伤口透出,和周围藤蔓自身的红色液体混合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好困,试着挣扎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潇空伤口渗血的速度由慢到快,再由快缓缓变慢。血液越流越多,潇空开始整个人都透出一股不健康的灰白色,那是失血过多的现象。如果是普通的人间界人类,这样的情况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而潇空却靠着体内那一丝死能吊着气。而这样下去,一旦血液流干,他也难逃一死,毕竟他不是纯粹的冥界生物,难以纯粹依靠体内的死能生存,即使最后真的有那么一丝可能不死,他也无法作为人类活下去了。
不行…
脑海里到处充斥的血腥味道加上失血过多,潇空的脑子已经不再清醒,他只觉得越来越困。若是疼痛,咬紧牙关靠着坚定的意志或许也能撑下去,但困并不是疼痛,它使得人的意志处于一种有力无处使的状态。所以说,困其实是所有感觉里最难以克服的。如果能够通过其他的刺激暂时清醒,只能说明困的程度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