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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狱中

维斯塔城的监狱内,罗恩还在思考自己被出卖的原因。自从他进入裁判所以来,一直都是按照命令行事,丝毫没有背叛教会的行为,也没有任何办事不利的表现。但既然是洛奇亲自出马,恐怕就意味着这也是她的决定。如果仅是因为怀疑自己对裁判所的忠诚,那根本不需要专门挑在刺杀总督之后逮捕自己,而且被捕之后被关押的地方也不会是市政府的监狱,而应该是裁判所的黑牢。罗恩还隐约想起在被洛奇袭击之前也从他口中听到了“任务”二字,这会是她特别的安排么?还是自己成了布朗的身亡的替罪羊?虽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但在没有弄清楚状况之前绝不轻举妄动,这是罗恩向来的行动准则,这也是他入狱以来一直保持沉默的原因。若是轻易就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恐怕就会让她的计划全部失败,不但要承担整个任务失败的全部责任,更会因为办事不利而受到的严厉的惩罚,到时候恐怕连死都是奢望。更重要的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女人虽然喜欢专断,但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这次恐怕也会有什么深意吧。

但罗恩入狱以来,除了被关在了单人间里,就再也没有人来理会自己这个“罪大恶极”的刺客,除了少量的饮水,甚至没有人来送饭,更别说审问和拷打了,自己仿佛已经完全被人遗忘在了这个角落。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东西的罗恩腹中空虚,因为没有食物,而且行动也受到锁链的限制,他只能躺在牢中保存体力,这让他想起了裁判所里对付那些异端的方法。

从太阳教诞生以来,就一直有异端在不断地与教会对抗,为了应对这些反对教会的势力,宗教裁判所应运而生,这是一个效率地铲除异端的机构,冷血、无情是黑袍们最贴切的标签。但而在长期与众多异端斗争的过程中,只有“真理圣典”的人让黑袍们觉得最为棘手。这是一群擅长隐匿踪迹的家伙,不但难以追踪,即使偶然被裁判所的黑袍们发现踪迹,他们也会立刻消失不见,一开始黑袍们都难以抓到这些踪迹飘忽不定的家伙。但黑袍们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对这些异端的追捕,相反,他们不断总结过去的经验,从这些异端们的活动规律中找出了他们活动的大致范围,从而有针对性地收集情报,终于让他们抓到了这些异端的尾巴。但当黑袍们将这些“真理圣典”的异端逼入绝境的时候,其中不少人甚至会服毒自杀以抗拒抓捕。裁判所往往只能抓到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即使偶尔抓到的那些真理圣典的干部几乎都是死硬分子,他们的信念非常坚定,一般的严刑拷打都无法让他们开口。为了对付这些让人头痛的异端,裁判所也有了新的应对方式。黑袍们抓到这些人后并不马上进行拷问,而是先消磨他们的意志,其中最常用的手法就是让这些异端长期处于饥饿和疲劳的状态,通常会连续2到3天不给他们食物,并有专人看守不准他们入睡。为了防止他们自杀,除了将身上携带的一切可能自杀的东西通通拿走之外,往往还要用锁链锁住他们的四肢。经过几天折磨之后,甚至不需要进一步拷打,总会有人因为无法继续忍受而主动开口,提供黑袍们希望知道的情报。当然,这还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一种方法,还有更令人发指的手段就连罗恩都觉得残忍,但这样的方法确实起到了一定的成效,至少在这之后裁判所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情报。但是外人并不知道,这些刑罚其实是从裁判所惩罚叛徒时的手段演化而来的,这也是裁判所为了保持成员忠诚的一项重要手段。不过罗恩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在此之列,大概是三天之后就要被处以死刑了,那些狱卒觉得实在没有必要把珍贵的粮食浪费在一个死囚身上,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吧,罗恩自嘲地想到。

罗恩看着怀中熟睡的孩子,脸上露出了苦笑,没想到这双早已沾鲜血的双手居然还能安抚一个孩子安然入睡。罗恩虽然被限制行动,只能乖乖地呆在牢房中,但他每时每刻都在注意着牢房里的一举一动。就在罗恩还在思考心中疑问的时候,监牢里发生了骚动,本来安静的牢房仿佛投入是被投入了巨石的湖面,整个牢房都沸腾了起来。不就之后,两个狱卒就将一个小孩子丢进了自己这间牢房。这个新来的狱友刚入狱的时候还在不停地哭闹喊冤,罗恩虽然奇怪为什么要将这样一个小孩子和自己关在一起,但他却不打算理会这个几乎与自己没有交集的孩子。可后来哭闹的声音越来越小,罗恩终于忍不住转过头来,看到小家伙委屈地蜷在角落里默默抽泣的样子,就连自己这个习惯了视生命于无物的刽子手也不由得觉得心疼起来,于是便想要哄哄这个孩子。起先,这个小家伙还满眼惊恐地看着自己,这让罗恩哭笑不得,难得自己想要讨好他,而对方居然还不领情,罗恩不得不使劲浑身解数不停地哄劝,但仍然收效甚微。最后罗恩无奈的都想要放弃了,不过这也让他想起了以前他在大圣堂的时候。他决定先唱一首赞美诗,这首赞美诗是大圣堂的唱诗班经常练习的一首歌,与其他庄重肃穆的曲子不同,这首歌曲的旋律婉转动人,甚至还有些轻快活泼,总能让人感到心情舒畅,歌词大意是让人们暂时忘记眼下的困难和烦恼,坚定人们对幸福生活的向往。罗恩虽然唱得不够传神,但这首赞美诗总算让这个新来的狱友渐渐地放下了戒心。大概是太过紧张之后终于放松了下来,一直小声抽泣的他又在罗恩的怀里大哭起来,到了最后竟然就这样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轻抚她的脑袋,罗恩还在思考,这个小家伙到底是她安排进来的,又或仅仅是一个巧合。不管怎样,自己在这牢里应该不会太孤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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