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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下水道的行间

平原地区雨量丰富,在这个地区建造的城市都必须考虑到城市排水的问题。维斯塔城恰处于平原多雨地带,城市防水就显得尤为重要,于是在设计之初就采用了最高级别的排水标准。当初的下水道还仅仅是几条街道的规模,可随着城市规模的扩大及下水系统不断地完善,这里地下水道也由原来的几条通道不断地向四周延伸。如今维斯塔的地下水道就像蛛网迷宫般庞大,其中不乏能供人行走的通道,宽阔处甚至可供快马奔驰。此时的罗恩正行走在这复杂地下水路的一处。

昏黄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偶然滴下的水珠和成群结队的老鼠才是这里永恒主角。地下水道给人的印象永远是阴暗湿冷,即便是在被称为光明之都的维斯塔城也不例外。可对于罗恩来说,这也许才是相得益彰的行动场所。罗恩一边提着油灯,一边手持地图不断前行,而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刚刚的会面之中。

“刺杀总督?”罗恩本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当他看到洛奇严肃的表情后,他才明白对方的话语中并没有任何玩笑的成分。“你疯了吗?刺杀一方总督可不是小事,如果布朗死了,城中的秩序肯定会大乱,而那些依靠他的关系才能弄到的物资也会因为他的死亡而化为泡影。维斯塔的情况本来就不容乐观,这下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因此而丧命。更别提他还是布司砍大教堂的座上宾,如果这件事请被罗德斯大主教听到哪怕是一点风声,恐怕裁判所以后都难以在维斯塔活动了。这些后果你都考虑过么?”

洛奇耐心地等到罗恩说完之后缓缓开口。“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而一位总督的身亡所带来的影响更不止这些,皇帝奥利维尔七世很可能因此对教廷发难,所引发的一些列连锁反应恐怕都是巨大的麻烦。”他稍作停顿之后,继续说道:“可这是那位大人的命令,而你我只需要执行命令。”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如果没有充足的理由,我拒绝执行,这可不是一条人命的小事!”

“你有什么资格拒绝执行任务?身为裁判所的一员,执行命令就是你还活着的唯一理由。”洛奇的语气发寒,整个人缓缓弓起身子,准备随时出手了结眼前这个不听话的属下。

罗恩头皮有些发麻,但是他仍然没有退缩。他继续正视这眼前的上司。“我不会去的,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杀人任务!况且布朗在任期间尽职尽责,根本没有被清除的理由。我可是听说了,去年寒冬的维斯塔之所以能避免饥荒的发生,完全是因为他的未雨绸缪。”

最后洛奇叹息了一声,收起攻击架势,开口说道:“我们已经得到确切证据,维斯塔的现任总督、奥利斯唯帝国的伯爵——布朗,其真实身份是‘真理圣典’的一员。”洛奇以冷漠的语气吐出了惊人的真相,而原本还语调激昂的罗恩则完全沉默下来。

罗恩得知“真理圣典”的存在还是在他进入裁判所之后,那是一个1000多年前出现的秘密组织,没人知道这个组织的创建者是谁,也不知道它由什么人构成。他们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四处号召人们抵制太阳教的宗教独裁,并鼓励进行禁忌研究,大陆一时间陷入了混乱当中,到处都是反对教会的声音,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民众围攻当地教堂的情况。教廷自然不会放任形势就此发展下去,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异端清洗行动就此展开。此次行动一共出动了数千名黑袍神官,动用圣殿骑士的人数更是不计其数。在这场轰轰烈烈的清洗潮下,共计10万名异端被绑上火刑架,更有无数支持者被牵连,而异端裁判所这头一直潜伏在黑暗中的巨兽也因此重新被世人所认知,太阳教不但有一个光明教廷维护着大陆的正常运行,更有一个黑暗教廷将一切异端都送入地狱的深渊。大清洗之后,受到重创之后的“真理圣典”就保持低调行事,做事隐秘,难觅踪迹。一般人恐怕早已将这个仿佛昙花一现的组织完全遗忘,但身为裁判所的神官,罗恩很清楚地知道这个神秘的组织一直都是教会的头号大敌。

这也是罗恩沉默的原因,他不再抗拒执行那个任务,而是开始认真地听洛奇介绍任务的细节。因为一旦和“真理圣典”扯上关系,裁判所就会不惜任何代价将其抹杀。在过去,也曾有“真理圣典”的人混入教廷,妄想从内部瓦解教会对禁忌研究的封锁,其中甚至有人已经晋升到了区主教。然而即使是这些在教廷中也有相当发言权的人只要被打上了“真理圣典”的标签就会立刻遭到秘密监视和调查,一旦证实就会被裁判所秘密处决,毫不留情。就连罗恩也曾亲手处决过3名主教。

“这次我们得到消息,‘真理圣典’的重要人物即将在总督府里召开秘密会议,而你的任务除了刺杀总督布朗之外,还要窃听他们的谈话内容,以你的本事,这些应该不在话下。这有张地下水道的地图,你按照图上指示就能进入总督府,之后会有人接应你到达指定位置。不过你要抓紧时间,必须在入夜前完成潜伏,我们这次要弄清楚他们到底在计划些什么。等到所有人离场两个小时之后,你需要找到一处隐秘的地方暗杀掉布朗,并且伪装成是‘真理圣典’的人干的。最后从后门撤离。任务的其他细节都在这封信上,明白了就准备行动吧。”洛奇大致交代了任务的内容。

就在罗恩接过信封,即将出发的时候,洛奇叫住了他。

“以防万一,把你的戒指交给我,免得暴露了身份。”

当罗恩将手上的戒指取下交给洛奇后,他便离开了仓库。

回想至此,罗恩也到达了预定的下水道出口,在报出约定好的暗号之后,有人将他带到了指定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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