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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偷袭

“所有的战马全部都调配给羽林军的骑兵队,我们沿着驿道一路向南,只要三天就可以穿过信都以南的草原,进入到北晋的山区。”身为金枪班的统领,品阶上不过是中级将官,实际上楚星超作为信王一手提拔的将领,已经被划入了信王嫡系的范畴,因而在第一时间已经得到了准确的指示。

按照信王的说法,从北方得到了对于天子失眠病症的特效药,因而迫不及待紧急上京觐见,并且已经从前来巡边的钦差身上得到了进京的许可,沿途的北晋,凉,卫诸国不得阻拦。

不过在楚星超的印象中,藩王进京总有些约定俗成的规矩,信王就算只带了羽林军中的精锐,实际上数目也超过了千人,远远超过了藩王卫队的标准配置,况且,对各家族的征召使者已经连夜出发,一旦总标高达到二百万石的信国全部动员起来,兵力总数将超过六万人,而这些部队按照计划将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集中到信国南部的重镇——回龙城。

大周王朝号称三十六国护翼天子,实际上算上这十年间分封的三国,总数目接近四十国,刚刚建立的信国在军力上强于一些内陆封国,但经济实力和战争潜力其实只能排在末流,就算不把各国总数超过百万的常备军力,总数可能超过千万的最大动员军力算上,仅仅是王域之内,禁军的数目就高达十万人,而且这些常备军队绝非临时征召的家族军所能够比拟,常年的训练和征战让他们拥有着远超同侪的战斗力,而集中了整个大周王朝财富镐京城所提供的精良武器足以让拥有百万人口的大周王京成为整个大陆最为坚固的堡垒。

谋反是没有任何机会的,楚星超心中暗想,并非他对于大周王室多么忠心,而是仅仅从概率的角度分析,这样连万分之一都没有的可能性,信王绝不会孤注一掷去冒险,毕竟各大家族名义上是信国的封臣,实际上在短短的三年间,还不足以让年轻的信王在各位家主中种下足够的影响力,如果要拼上全族的性命,除了少数几个死忠,大部分家族绝对会立刻反水的。

“加速,加速!”催促提高行军速度的命令不断传来,离开信都城的两天时间,纯骑兵的队伍已经一刻不停地行进了三百里,即便是在战时,这样的速度也几乎是不可想象的,骑士们的战马大多都已经显露出了疲态,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绝大部分的骑士则保持了良好的状态。

“各部分批休整,半刻钟之后立即出发!”随着一声号令,位于行军队列最前方的骑军娴熟地拨转了马头,绕了一个小小的半圈,转向位于道路右侧的临时营地。

数目众多的战马可以分批休息,但人却必须无时无刻不在战马上颠簸,保持体力的秘诀就在于饮食和住宿的细致安排了,不得不承认信王的幕府中确实有着了不得的人物,沿途的各家居然能够在统一的指挥下在行军道路上提供准备好的热食,虽然仅仅是一锅炖的滚烫的肉汤,但也足以让本身只带着干燥面饼的战士感受到无比的幸福了,一路下来,即便是最底层的军士先是被充足的赏金砸晕了脑袋,接下来的周到补给更加让最挑剔的老兵都无话可说,羽林诸军平时的饷银就是普通的城护军的两倍,此时倒也激发起了士气,看这样子至少在信国的这段路程应该会顺遂无比。

一路平安无事,两天之后,距离北晋和信国交界的楚云关已经只有不到一百里的路程。

行军前列保持着一定速度匀速前进的先导部队突然矮下了一截,伴随着无数战马的哀鸣,前列的数十名骑士从马背上被掀起,狠狠地栽倒在地面上,后队的骑兵无法适应突然停滞的前列,短时间内拥做了一团。

是绊马索,楚星超心里一惊:“有敌袭,大家注意戒备!”在信国的南端出现明显用来针对骑兵队的绊马索,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绝不是正常现象,超过三千匹战马将突然收窄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本来严整的行军队列在短时间内陷入了混乱。

“举盾,举盾!”不过是片刻之后,伴随着弓弦的响动声,黑压压的箭雨很快覆盖了湛蓝的天空。

“噗!”长箭穿过肉体的声音此起彼伏,拥成一团的骑兵队成为了弓箭手的活靶子,为了减小负重,骑士们的重铠大多被安置在另外的驮马上,没披甲的精锐战士大片大片不甘地倒在了血泊中,直到战死都没有见到敌人的身影。

“下马!全部下马!”即便少量的骑士举起盾牌,在如此密集的箭雨打击下,所能起到的作用根本是聊胜于无,不过毕竟是信国最精锐的部队,经过了片刻的错愕后,骑士们纷纷离开了战马,被射杀得战马尸体成为了最好的掩体,比起身躯庞大的战马而言,人的目标无疑要小得多,虽然失去了巨大多数的马匹。,但人员的损失开始急剧减少。

楚星超幸运地躲过了猝不及防的第一波箭雨,他挽起长枪将从空中落下的长箭一一拨开,组织着剩余的部下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圆阵。

“战死了超过三成!”副统领东云轻声说道,他的脸上一片惨白,右臂上被流矢划了一道长长的伤口,血还没有止住,顺着手臂不断滴落在地面上。

“呜!”伴随着冲锋的号角,大约三千名全身黑甲的敌军蜂拥着冲了上来,他们的武器十分驳杂,从战刀,单手剑,双手重剑一直到重战斧,战锤,几乎是应有尽有,乱糟糟的样子也并不像是成建制的精锐军队。

“是山贼?”楚星超有些疑惑,这种两国边境的交界之地素来是贼寇横行的所在,不过从没听说过居然有如此庞大数目的贼寇在信国活动,虽然山贼的战斗力在羽林精锐的眼中可以说是不堪一击,但数目上的的优势还是过于明显了。

“结阵,结阵!”

信王本人的安全到时不用担心,他周围的亲卫中有十六名专门佩戴巨型盾牌的铁甲卫,这种程度的弓箭漫射根本不会对他造成损害,楚星超所需要做的便是最短的时间内将面前的敌人削减到一个可以接受的数目之内。

银枪班作为羽林精锐,绝不是普通的杂兵可以比拟,不过是半刻钟的功夫,圆阵已经变成了一条细长的阻击阵,前列的枪士半蹲下身体,五尺长的骑枪整齐地布置出一条荆棘丛林,后侧站立的战士则将更多的骑枪密密匝匝组成了一道荆棘之墙。

冲得最快的山贼在面对着枪阵的时候彻底愣住了,如同刺猬一般的枪阵虽然有着脆弱的侧翼和后阵,但面对着纯粹由步兵组成的山贼军,这些缺陷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忽视。

雪亮的长枪终结了山贼们的疑惑,伴随着鼓点般的节奏,枪士整齐地突刺之下,最前列的十余个山贼都被复数的长枪贯穿,潮水般的攻势为之一滞。

“杀啊!”藏在马群中的众多军士一声呼和,纷纷冲了出来,“贴上去,贴上去!”无论是个人的武艺还是小规模的配合,乌合之众的山贼军远远称不上势均力敌的对手,羽林军的统领们没有选择被动的防御,采用突击的方式很快将人数超出己方数倍的山贼军冲出了几个缺口,羽林军们没有披甲,但灵活的身法和力量上的巨大优势让山贼在一对一的贴身近战中很难支持超过3个回合。

“前进!”楚星超看到战场局势的逐渐改变,指挥着前列跪在地面上的长枪手站立了起来,钢铁的荆棘之林开始以鼓点的节奏缓慢移动,精铁打造的枪尖划过之处,活生生的人体迅速变成了没有生气的血肉。

“嗡~”突然之间,天空中再次出现了如蝗的箭雨,山贼军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己方的指挥官居然敢于将双方纠缠在一起的战士一起射杀,猝不及防之下,大多数人根本没有任何躲闪的意识,在愕然中被从天而降的长箭钉死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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