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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瑟卢

孤儿,是战争最为恶劣的产物之一,然而战争却是这残酷之地的主旋律。这一悲哀早已被生活在这里的人民所感觉到,但是无奈。无奈无法改变这事实,人们只能做到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而照看这些孤儿在这其中之列。可能他们希望哪天自己无法控制的战火蔓延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自己的孩子能够幸免于难。也有可能他们认为在这广袤无垠的草原上能够捡到活下来孤儿也许是那无声的天意。

瑟卢就是在拉瓦颅征战时在一处破落的部族据点中找到的,那个部落应该是被马贼袭击了,整个部族中有着很多的尸体,无论男女老幼或身首异处,或断肢横飞,很难找到哪怕完整的一具尸体。

尸体、倒塌营帐以及上面还在燃烧的阵阵火星与这青草大地、蔚蓝天空形成最为悲戚的歌声,缠绕着,回响着,渐渐升上天空。

只有马贼才会如此做,因为他们的超高流动性代表着他不需要俘虏。烧光,杀光,抢光,每一个人都无法幸免,除了那些年轻的女子,不过如果活下来,这些女子所要面临的绝不是死亡如此简单。

瑟卢是在一座倒塌的营帐中被人发现的,发现他的时候他被一名死去的妇人死死压在怀中。妇人死于自刎,不过她的背后被补上了数道伤痕,最深的一处甚至看的见骨头。

瑟卢能活下来简直是万幸。他被抱到拉瓦王面前,就像我之前说到的基本每一个草原人都对这样的孩子抱有一丝怜悯之心。他被拉瓦王带了回去,悉心照顾。

当时的拉瓦王名叫桀束,其膝下有一儿两女。分别叫莫汗、筝鹿和妮可。他们岁数之差不过三岁,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极好。瑟卢醒来之后就忘记了一起,拉瓦王也没有提起他那悲惨的过去,只是说瑟卢是他包养来的,父母不是去了何处。随后瑟卢便被安排去和莫汗、筝鹿他们一起玩耍,小孩子总是容易忘记伤悲,很快他就和莫汗他们打成一片。

时间飞逝,一转眼十五年过去了。瑟卢也平安的长大了,和莫汗一起迎来了人生中最为重要的时刻——阳纹觉醒。

莫汗作为下一任拉瓦王自然成功的觉醒了阳纹。

瑟卢失败,从此之后他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莫汗与瑟卢原本是并排前行的人,他们手拉手一起长大。就是这样一天,莫汗继续走着,而瑟卢却没有办法继续前进,只能够看着莫汗的背影逐渐远去。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笼罩着瑟卢,在这段时间他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般。整天醉生梦死,拉瓦王桀束对此也无动于衷,他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毕竟他并不是自己的孩子。莫汗是天之骄子,如果瑟卢能够成为萨克,那么他们将成为最好的君臣。如果瑟卢没能成为萨克,那么作为一个普通人,或者说作为一个仅此于萨克的勇士他依然可以活的很好。桀束希望瑟卢能够看破这一点,毕竟现实就是如此。

就在瑟卢消沉的这段时间,一个人仍然如以前一般对待着他。那就是桀束的二女儿筝鹿,筝鹿从小就对这个开朗单纯的哥哥充满好感,不忍心看着他就此沉沦下去,一蹶不振。

筝鹿每天都鼓舞着他,甚至为他做菜洗衣。这一切后来被莫汗发现,莫汗并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和一个普通人走的太近,他严厉的警告过自己的妹妹离瑟卢远一点。筝鹿并不知道为什么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莫汗会如此陌生,但是她仍然悉心照顾着瑟卢。

长久之后,爱情悄然降临,瑟卢与筝鹿相爱了。在爱情的作用下,瑟卢终于走出了阴影。

爱情的作用是伟大的,瑟卢为了迎娶筝鹿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不断的磨练自己,虽然没能成为萨克,他依然成为了拉瓦颅的萨克之下第一勇士。

桀束对于这个结果也十分欣慰,他将瑟卢命为护卫统领。相信再过一段时间,经历过战火的洗礼,瑟卢必将成为拉瓦颅举足轻重的勇士。

可是无论何时,命运的恶作剧都有可能降临在人的身上。

拉瓦王战死于与另一个王庭约瑟克的战争之中。其实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每一任四大王庭的大王都是死于王庭之间战场之上,这是一种敬意。战争是草原的主旋律,也是草原上所有勇士最为向往的墓地。

旧王逝去,新王登基。

莫汗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拉瓦颅新一任的拉瓦王。莫汗是一个有能力,也是一个有野心的拉瓦王。他在位期间做了很多变革,尤其最大的是扩宽了对于萨克的招募及待遇。一时间整个草原哗然,四大王庭对于自己的高层地位一般是非常严谨的。就算是萨克,也多半是出自自己部族,基本不会招收外族的萨克。原因很简单,非我族内,其心必异。尤其还是一名萨克,必然对担任一些十分重要的位置。

当然这一条列引起了很多实力强大而品行不端的萨克的注意。经过层层选拔,终于莫汗挑选了四名萨克成为了自己部族的八大炎卫之一。

而随后又与四大王庭之一的布鲁撒联姻,将自己的大妹也就是筝鹿嫁与布鲁撒的新王。这一决策在拉瓦颅再次引起一片哗然,筝鹿与瑟卢可以说是拉瓦颅中很多人都十分看好的一对。甚至先王在世之时也对此事深表赞赏。

如今这事,拉瓦颅族民们都颇有怨言。毕竟草原民风比较淳朴,这样棒打鸳鸯的事情,大家抵制也很正常,不过也没有闹太大。毕竟这是新王登基的决策,这个时候反驳他有点茅厕里打灯笼——找死(屎)的感觉。

“筝鹿,王兄是为你好,布鲁撒是北部王庭之中商业最为繁荣之地,所以也是四大王庭之中财力最盛的部落。成为布鲁撒的王妃几乎是所有草原女子的愿望。”莫汗背对着身后的筝鹿,背着双手声音也显得冷酷无情。

筝鹿坐在床头,摇曳的烛光照亮了她半张容颜。琼鼻红唇,明眸皓齿,鹅蛋脸,一头青丝盘在脑后,斜插着一枚琉璃簪。此时她的眉头轻皱,在摇曳烛光的照射下显得分外可爱。

她看着这个令他陌生的哥哥,好似曾经年少玩耍时的不是他一般。在他继承了阳纹的那天起就变了。变得充满征服欲与控制欲,再也不像儿时的开朗、乐观与勇敢。“你记得吗?你说会保护我和妮可,让我们成为这个草原上最幸福的女人。”筝鹿红唇轻启。

“我现在做的不就是在兑现我的承诺吗?”莫汗转过头,好像是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筝鹿,随后又将头转了回去。

筝鹿看着这个背影说道:“转过来,我要看着你的眼睛。”莫汗浑身一震,缓缓地转了过来。筝鹿凝视着莫汗的双眼质问道:“真的吗?将我嫁到布鲁撒真的是你为我的幸福着想的结果吗?”

莫汗没有说话,他的眼神显得有些闪烁。

“你不说?”筝鹿站了起来,仰视着这个曾经令人尊敬的兄长的双眼。“好,那我替你说。既然你自己都说了,布鲁撒是四大王庭之中最为富有的部族,那么与之交好势必可以获得其部分支持,为你打造更强更多的战士。王兄,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难道你不知道先前你向这样拉拢外族萨克,如今又明目张胆的想借用布鲁撒的财力。你当其它四大王庭是傻子不成?四大王庭的平衡谁先打破,誓必承担后果。而这个时候布鲁撒会因为我而站在你这一边吗?你太天真了。”

“筝鹿。”莫汗终于开口了:“你的所有的推断都建立在你已知的情报上,但是你所知道的和你所判断的都太粗浅了。四大王庭能够屹立于草原北部百年而不衰真的只是凭借实力吗?我们留在草原北部,而不是前往土地肥沃、气候宜人的草原南部真的是为了彰显实力吗?四大王庭的王为什么每一位都死在王庭之间的交战之中?这些你全知道吗?”

说道这,莫汗将头靠近筝鹿,烛光打在莫汗的脸庞,显得狰狞而恐怖。“谁告诉你将你嫁入布鲁撒是为了结盟?我如果真的要扩张为什么只招揽四名萨克,你认为小小的四名萨克能决定战局的方向吗?其余四大王庭会为了四名萨克跟我决战?你知道的太少了。”

说完他就往帐外走去,根本没有看筝鹿一脸的惊惧。当莫汗走到帐门处时,深思了一下。随即又转过身来,筝鹿被吓的坐倒床上。

只见莫汗拉开胸前的外衣,一道阳纹在其胸前凝聚,他大笑道:“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变了吗?就是它”他指着胸前的阳纹,然后他又用拇指指了指自己“我,是拉瓦颅历代最为强大的拉瓦王,我的觉醒将带领整个拉瓦颅君临天下。筝鹿你只需要演一出戏罢了,你演个几年布鲁撒王妃,随后将你许配给瑟卢那个废物又有何妨?”

说完转身离去,临走前留了一句:“好好想想吧。”

筝鹿满脑子都是王兄胸口那道阳纹,它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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