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到了龙州看着大家都在忙着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准备到客栈里面好好休息,可是自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收拾,自己和这几个孩子本来也没有什么关系自己也在别人这里白吃白住了这么久的时间了,自己不想连累那几个孩子,本来自己应该和孩子们道别的,可是自己这样的人是要别人留下自己呢还是不留呢?留下自己会是麻烦,不留自己又会显得对方很不仁义,为了不要别人难做,所以月奴选择悄悄的离开。
这龙州就是不同于翠珠镇那样的小地方,哪怕太阳已经快要落坡了,可是街上的人流却是一点都不见减少,月奴低头想着自己今晚要去什么地方过夜,突然自己撞上了一个人,因为月奴是低着头的,所以刚好对面的人的下颚撞到了自己的额头,月奴吃疼摸着自己的额头看去原来是一个穿着华丽的贵妇人,她全身穿着时下最流行的双钏织锦襦裙,头上插着的步摇随便摘下一只都可以让月奴吃上几辈子,月奴自知自己是得罪贵人了,于是急忙低头赶忙道歉。
女人用雪白的丝绢捂住自己的嘴,满是憎恨的看着月奴,因为嘴角受伤所以她没有说话,可是她身边的一个女孩却立刻惊叫起来,原来妇人那雪白的丝帕上已经沾染上了血色,接着那女孩满是憎恨的指着月奴骂道:“你是那里来的贱蹄子,居然敢冲撞刺使夫人!”音调很尖锐刺耳,语气极其的讽刺。
月奴自然知道自己比别人矮了很多,并且自己身上还带着命案,可是自己除了道歉自己也想不到什么其他的办法了,所以腰是一直没有直起过嘴上的道歉声没有停过。可是自己如此有诚意的行径却并没有换来对面两个女子的原谅,那个年轻的女子依旧不依不饶一直不停的骂着,月奴终于抬头想给看看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可以补足别人的,可是她的头刚抬起来那个年轻的女子就骂的更加厉害,最后直接一耳光打了过来:“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还敢抬头。”
本来月奴已经要看清楚女子的面目,可是也就是这一个耳光,她好像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心里只有面目可憎来形容了。
“如此的贱人,你和她何必多做计较!”那个被撞到的妇人倒是出来化解了,可是依旧带着人生攻击。
她身边的那个少女此时也没有再多停留,嘴上是没有再骂道而是上前直接给了月奴两个耳边,最后一掌直接把月奴推到在地,月奴重心不稳只有用自己的手来支撑地面,而那个被月奴撞到的妇人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一双绣着金线的鞋子就直接踩上了月奴的手,踩过月奴的手以后那个夫人也只当是自己没看见,依旧很坦然的带着那个少女离开,她身边的少女看来还是很不解气,就在离开的时候,还对着月奴吐下一口唾沫,那而浓稠的物质就刚好挂在月奴脸上。
以菱看着这一幕,胸口的起伏更加厉害,指着下面的人气愤的说:“这都是些什么人呀!”恰好有小儿送茶水进来看见以菱苟勋还有两个人都站在窗口,还以为是以菱在询问自己,于是也走到窗户边上看,他在这里已经很久,自然知道下面那两个跋扈的人是谁,于是急忙解释说:“那是龙州刺使夫人,她身边那个年轻女子是她的女儿。”
以菱几人听见有人解释于是都转头看向小二,还在以菱想要再次询问的时候,青螺开口:“我去看看她!”然后就不管不顾的直接跑出去,很快就听见楼梯上响起踢踏的下楼声,馍馍看着青螺快速消失的背影,带着几分担忧的说道:“我也去看看!”
“这刺使大人的家眷如此跋扈,就没有人管吗?”苟勋开口替以菱问了。
“这刺使大人的家眷其实很少出来,再说就算是几次来我们这里吃饭也都是有车马随行的。为人倒是也随和。”伙计很明显表现出的不理解:“可能是因为今天给自己的女儿选出嫁的嫁妆没有如意吧。火气也难免大了一点。”伙计大概的揣测着。
“那个姑娘要出嫁了?”以菱问。
“嗯!”伙计用手中的布擦了一下自己的手,说:“听说对方还是刑部侍郎呢!”
伙计离开,以菱继续看着下面,此时青螺已经到了楼下,而月奴依旧还是那样跪倒在地,不,此时的她已经不是跪倒在地而是匍匐在地,她的头深深的埋在了双臂之间,整个人的身体伴着那隐忍的哭声不停的起伏着。月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这几天恐惧压抑的情绪此时全部瓦解了,她心中出现了自己从小到大的各种片段,自己从小被人带着四处卖自己都记不得有多少人嫌弃自己是女孩而把自己转手了。那红瓦红墙的地方终于不再嫌弃自己,自己以为可以有好日子了,可是哪知道那里才是苦难的开始,自己自此成为别人赚钱的工具,而人格尊严全都不复存在;以为跟了李四会有好日子可是那也是自己的幻想,想到李四,月奴那双泪水打湿的视线中好像出现了那个人,他还是穿着他们初遇时候的衣衫,正笑脸盈盈的走来,月奴心里知道李四已经不在了,此时出现在这里的李四可能索命的含义要多很多,月奴觉得自己应该给别人偿命,而自己这样屈辱活着的意义根本不大,可能真的只有死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
月奴把自己的头从双手只见抬起来,青螺看见月奴终于抬头了,于是在耳边轻呼“月奴!”然后又急忙用自己的丝绢替她擦掉脸上的污秽,可是月奴对于青螺这一些列的举动她没有表现出一点感激之意,而是目光呆滞的就要起身站立起来,青螺则是一直在耳边喊着月奴的名字,可是月奴对于自己的名字根本就如同没有听见一般,整个人犹如被抽了魂。
“不好!”苟勋看出了月奴的绝望,就在她对着以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月奴已经突然迈步向着廊下的柱子撞去,也是在这个时候苟勋已经从窗户中跳了出去。
以菱睁大眼睛看着楼下的月奴撞向柱子的时候,其实是撞进了苟勋的怀里。
“月奴!”青螺还在一边喊着一边跟在月奴的身后,看见月奴最终是被苟勋所救,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此时能理解月奴要死的决心那是因为她被侮辱了,心中更加同情月奴,看见月奴如此决绝,青螺竟然也情不自禁的落下了泪,而月奴看着为自己而哭的青螺,那眼泪就更加如同决堤的江水一般一直不停的往外涌着。
周围已经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大家有人说刺使夫人过分也有人说月奴傻的,顿时这里热闹非凡。
“月奴,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说!”青螺已经把月奴从苟勋的怀里拉了出来,苟勋看着如此多的人实在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于是就提议。
青螺也赞成苟勋的提议,于是小心翼翼的扶着月奴往客栈走,苟勋跟在他们的后面,就在快要进入客栈的时候,苟勋特意转头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而一直没有说话的馍馍,而馍馍看苟勋看着自己也是就急忙恭敬的点头示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