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我们做个交易吧。”
“做。”
“咯咯，咯咯……”
突然，孙雷的脸色像被抹了层血一样血红，他抱住脑袋，发出剧烈的抽搐……他咬紧牙关，皮肤上突起了类似血管的暗红色痕迹，那痕迹一闪一闪……冷汗湿透全身，肌肉失去控制，只能保持蜷缩的姿势，在原地定定的遭受这份非人的折磨。
他没有叫出声来。
整个牢房只有类似猫一样的“咕咕”声响。
过了很久……牢房的窗户撒进几缕光亮，灰尘在月光中飞舞……
孙雷还蜷缩着，只是那遏制不住的抖动，变小了很多。
地上的汗迹已经干了，孙雷脸贴着地面，眼睛圆圆的瞪着，没有焦距。
又过了很久……
孙雷像一具尸体，保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静静的蜷缩着。
一个送早餐的狱警走了过来，他看也不看孙雷一眼，用手很不客气的敲了敲门：“吃饭了吃饭了！”说完，把早餐往门的一个框架里一放，走远了。
刚走没多远又停下。
今天这个家伙有点不对劲。
狱警满脸不耐烦的转过身，几步走到房门前，把能朝里窥视的门眼一拉，看见了一动不动的孙雷。
“喂！喂！”狱警叫了两声。
没反应。
狱警心里一沉，他终于看清楚了孙雷那毫无焦距的眼睛，顿时有些忙乱的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冲了进去。
他狠狠摇了摇孙雷的肩膀：“喂！喂！醒醒！”
还是没有反应。
他探了探鼻息。
手指在鼻子下停留了几秒钟，立刻像触电一样甩开了手，表情惊疑不定。
他脸色凝重的站起身，背对着孙雷拿出对讲机：“值班室，赶紧叫医生过来，8号房犯人…好像没呼吸了。”
孙雷忽然动了动……
没过多久，一个里面穿着警服，外面套着白大褂的人走了进来，他伸出带着塑料手套的手指，把孙雷的眼睛，鼻子，嘴巴都提起或撬开的看了一遍，最后轻轻的出了口气：“他死了。”医生转过身，对站在身后的狱警说：“叫法医吧。”说完，就要往外走。
狱警点了点头，正想拿出对讲机，突然他看见了什么，表情变得很紧张，他拉住医生的白大褂：“等一下。”
医生回过头，有些不耐烦：“怎么了？”
狱警盯着孙雷那瞪圆的眼珠：“刚才……他好像眨了一下眼睛。”
医生转过身，再一次凑近孙雷的脸，这下他也看见了。
孙雷的眼睛突然焕发出生机，他缓缓眨了一下眼睛，与医生对视着。
医生倒吸一口冷气，他惊疑不定的伸手，拍了拍孙雷的脸：“喂！你醒了？”
医生不轻不重的在孙雷的脸上拍了三下。
孙雷眯起了眼睛，在那眯起的缝隙中射出了凌冽的凶光！
狱警注意到了孙雷的变化，他刚要伸手制止医生，下一刻，这个并不宽敞的牢房里响起了一声野兽的吼叫，孙雷在地上一弹，高高的站起身，抬起腿，狠狠踢在了医生的脸上！
医生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墙上，“砰！”一声震响，墙面出现了无数龟裂。
牢房震动，灰尘洒落……
狱警呆住了，他傻傻的看着孙雷。
孙雷左右摇了摇头，松了松肩膀……他把手举到眼前，狠狠的握紧，再缓缓张开。
他的嘴逐渐往两边上扬，发出了癫狂的笑……
那笑声久久回荡在这灰色的世界。
像得以解放的恶魔……
……
三天后，一份档案送到了某个人手上，那个人扫了一眼：“整个监狱的人都死光了，谁能抓住他？”
送档案的人试探着问：“他好像不怕枪？”
那个人罢了罢手……
****
夏日广场发生爆炸的三天后，某一栋废弃的旧楼内。
****
现在是晚上。
孙雷嘴里叼着烟，站在窗户前，看着窗外走来走去，颜色各异的人流，还有路上那些偶然闪过的豪车……
街道上很热闹，人们穿梭于各个商店之间，好像时刻充满了欢声笑语，却又相互间毫无联系。
谈不上歌舞升平，也谈不上有多么繁华，反正这条街就是很热闹。
孙雷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
“下一步怎么打算？”过了一会，一个年轻人走到孙雷的旁边，并肩站在一起。
这个年轻人长得很英俊，两条眉毛像两把分别指向两边的利剑，彤彤有神的眼睛上，透着一股英气。
孙雷双手抵在窗台上：“你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对艺术抱有绝对狂热的画家，拿起笔时，就是拿到了幸福。”
年轻人笑了笑：“没听说过，这是你自创的吧。”
孙雷不置可否：“所以，我们也要去寻找幸福啊……”
年轻人忽然压低了声音：“杀人？”
孙雷笑了笑：“不能随便杀，随便杀就没意思了，要有目的，要体现残忍和疯狂。”
年轻人：“把事情闹大，会把屠秽者引过来。”
“怕什么…”孙雷露出一个冷笑：“什么屠秽者，一群垃圾，上次来找我们的那两个屠秽者，都不够给我塞牙缝。”
年轻人眼睛里射出深邃的光：“那你打算，跑去哪杀人？”
孙雷定定的注视着外面的世界：“就去现在世人看来神圣的地方，那样杀起来才有意思。”
年轻人笑了：“这附近可没有圣母院。”
孙雷摇了摇头。
年轻人疑惑的问：“学校？”
孙雷还是摇头。
年轻人不说话了。
过了很久，孙雷忽然说：“医院怎么样？”
年轻人眼前一亮。
“好主意！”
接着，年轻人缓缓转过身，看向身后：“她们怎么办？”
房间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惶惶不安。
年轻人：“都这么年轻，她们的家人或者爱人估计都着急死了吧？”
孙雷淡淡的摁灭了烟：“玩腻了……”
“你总算玩腻了，你再不腻，她们就坏了。”年轻人点了点头，他缓缓走近人群，露出一个平易近人的笑，蹲下身子，伸出食指，语气和蔼的说：“美女们，咱们来玩一个游戏怎么样？”
……
街道上，人声鼎沸的热闹之下，没有人注意到，有一栋废弃的旧楼，正上演着残酷而血腥的一幕。
它仿佛被热闹掩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