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两张床的病房,在医院里算是比较安静的,而且只有许靖思一个人。卢莉莉和胡革扶许靖思躺在床上。卢莉莉看他冷,给他盖好被,又叮嘱胡革和司机说:“你们看着点,我去给他打水,顺便看看欧阳姐给他开的什么药。”
胡革连连点头说:“护士同志,要不我去打水?”
卢莉莉看看他,一指床头柜上的暖瓶说:“也好,锅炉房在病房区东侧。”说完急忙向诊室走去。
胡革见卢莉莉出了门,悄悄的对许靖思说:“哎,又是一个五分,你小心点。”
许靖思正发冷,没心思和他开玩笑,便说:“去、去,打、打水”
胡革一见许靖思冷得发抖,连忙一溜烟的打水去了。
司机对胡革说的“五分”不解,想问,看许靖思的样又把话咽回去了。
知道了胡革和许靖思的关系,卢莉莉对胡革也亲近起来。当胡革告辞时,卢莉莉还特意送到大门,看他的车开走才回来。
卢莉莉按欧阳的医嘱给许靖思输上液,看他平静的睡着了,便轻轻地带上门回到了诊疗室。一进门,她就急切地问:“欧阳姐,许师傅的情况严重吗?”
欧阳看她着急的样子,盯了她两秒,把刚才的住院单往桌子上一拍说:“你先帮他把姓名、单位、年龄填上。”见卢莉莉俯首填写,就又看看自己给他写的诊断病历,微微一笑说,“他是典型的疟疾,肺部有轻微的炎症。不要紧,但恢复时间可能长一点。这下你该放心啦?”
卢莉莉一听心里放松了不少,但听欧阳的话音和看她的样子,不禁心跳了,脸一红,便讪讪地说:“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随即又活泼的一笑,“主治大夫是你,责任也是你负。对不?”
欧阳一见她那么顽皮,就笑着问她:“莉莉,你和许靖思很熟啊。”
卢莉莉忸怩起来,轻声说:“一个宣传队呆了一个月,当然熟啦。”
欧阳摇摇头,睨了她一眼说:“我说的熟可是另有一番意思啊!”
卢莉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少女的羞涩使她再也呆不下去了,她说了一句:“我该巡房去了。”走到门边,她转过脸小声的说:“有空告诉你!”身影一飘就不见了。
欧阳摇头笑了,自言自语地说:“唉,人就这时候最幸福。”
卢莉莉认真的巡看了各病房的输液病人,和其他护士做了交代,便来到了许靖思的病房,见他还在睡,便轻手轻脚的看看输液情况,拿了一个凳子坐在许靖思的床边,以手支颐,深情地看着许靖思熟睡且安详的脸。
看着熟睡中的许靖思,卢莉莉心头漾起了一阵阵的波澜。她在想,自己一见许靖思,为什么就会从心底往外高兴?真有点情不自禁。是不是自己爱上他了?这个概念好像又清晰又模糊。她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在宣传队,她第一次看见许靖思立刻就有了好感,具体是什么好感,自己也说不清楚,好像就是觉得这个人有吸引力,让自己一见就忘不掉了。虽然她不是刻意的去想,但总是会无缘无故的想起他。那时在宣传队,大家整天都在一起排练,不会有“分别一日如隔三秋”的感觉,但她总会不经意的多看许靖思几眼,只要一看见他就会觉得愉悦。时间一长,这就成了习惯,有时吃饭没见到许靖思,这顿饭会吃的没滋没味。
她想起来了,就是在许靖思发烧那次,她专门护理他。同志们都在另一个仓库排练节目,这里只剩下他和许靖思两个人。许靖思发烧38度5,加上可能是困了,迷迷糊糊的,呼吸有点粗。她就起身端了一盆凉水,把毛巾浸湿,略略拧了一下,轻轻地敷在他的额头上。
当时她看着许靖思因发烧红扑扑的脸,心头泛起一阵火辣辣的爱意,不由自己的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他的体温顺着手掌传到了自己的心里。
卢莉莉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她的心突然狂跳起来,呼吸也急促了,她忍不住俯下身??????正当她湿润的双唇就要接触到对方的脸上时,许靖思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嘴里喃喃的说了一句什么。
卢莉莉一惊,下意识的急忙抽出手,再看许靖思还是迷迷糊糊的在叨念什么。
卢莉莉虽然满面赤红,但心里很甜蜜,她实在想听他说的是什么,便俯身侧耳细听。隐隐约约她好像听见他说:“你不能变心,不能变心??????”
卢莉莉立刻觉得喜出望外,不由得红着脸轻轻点点头。她一个姑娘,早就绯红了脸,实在说不出允诺的话来。
从那以后,卢莉莉再见到许靖思,心里的感觉就大不一样了。于是她开始思索要送他一件能让他明白的物件,以表明自己的心。于是她开始给他编织那遮盖被子用的被罩单。让卢莉莉没想到的是,当宣传队解散时,自己满腔热忱的送给他时,许靖思却表现的心不在焉,这使她很失望,心里也很难过。但她并不恨他,只想有机会要明白原因。
此刻许靖思就躺在病床上,和在宣传队里一样昏昏入睡,此情此景,两者多么相似啊!现在,她心无旁骛,愿意长久地这样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