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冤枉了,作为天底下最听话的病人,子衿你说什么我都听着,从来不敢违抗你的意思。就连那苦得要命的汤药都能捏着鼻子一口喝下去。”北堂墨说着还做了一个捏鼻子喝药的手势。
“王爷受委屈了。只是您的病根已经被拔出得差不多了,前面一锅药是为了巩固,所以多加了女贞子在里面,苦的很。这一锅我就不放啦!”
“多谢大夫!”
“脉象平得差不多了,我们要去商量着给王爷抓药了,先告退了!”齐詹见二人之间亲密无间,两小无猜,皱着眉头打断了二人的话,赶紧把林子衿给拉走了。
“今晚吃什么?”临走了北堂墨还高声问林子衿。
“什么都行,别有萝卜。今儿的药方里面有参片,吃了萝卜参片的药效就都被解了,没作用了。”林子衿回着。
“知道了!”北堂墨朝着已经到了走廊上的林子衿喊。
这四年林子衿和齐詹都住在云舒楼,专门负责给北堂墨看病抓药。
因为北堂墨的病根比较深,又有另外一股药力在阻止他恢复,所以二人在用药的时候只敢先将那股药力先清除;再来根治北堂墨身上的黄软病。由于他极弱已久,二人不敢下猛药,只能一点点温温的给他慢慢将病症祛除。
因而这一除就是四年。
以前林子衿小的时候,齐詹怕林子衿伤风感冒,怕她吃不饱穿不暖;来了舒庆王府后,衣食无忧,但眼看着林子衿从以前那个小圆球变成了个婷婷少女,跟北堂墨之间情谊颇深,又隐隐担心林子衿会跟北堂墨搭上关系。
因而最近看北堂墨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最近已经开始在筹谋着离开舒庆王府的事情。
“子衿,我看舒庆王的病好得差不多了,你把衣物细软都收拾一下,我们下月就离开舒庆王府。”
林子衿点点头:“哦,那齐叔是不是已经找好了落脚的地点了。”
“咦,你不是应该反对的吗?”
“舒庆王的病也快痊愈了,我们也不能长久地留在王府里;总是要去寻个营生的。我们可以用舒庆王给我们的诊金,出去开个药铺,我们也可以靠着药铺过下去。”
齐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子衿,原本想着她可能会舍不得离开舒庆王府,没想到她竟然连离开王府后要做什么事情都想好了,还跟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子衿,你这么懂事,齐叔就放心了。不过,这样,这两****出去好好找找有没有的店铺,等我的好消息。”齐詹显得十分开心,连忙给北堂墨开了方子,出去抓药,顺带着查找有没有合适的地方给二人落脚。
林子衿看着齐詹的背影,有些落寞的看了看这个住了四年的云舒楼。
有丫头过来请林子衿去书房,说是北堂墨又找人搜集了几本民间的医书,让她快过去看看。
到了书房,见管家手上正拿了一盏彩色的八角宫灯,低着头跟北堂墨说着什么。宫灯的四面依次画着寓意青梅竹马、花前月下、喜结良缘、观音送子的喜庆图样。
听见林子衿进来,管家挺直了后背,朝北堂墨行礼告退,却将宫灯留在了几案上。
没想到北堂墨冷冷地吩咐了一声“拿走”,管家才拿起宫灯退了出去。
“子衿,你来啦。快来看看我给你找的这几本民间医药录,你拿去看看,估计够你琢磨几天了。”
“多谢王爷!”林子衿翻看了几页,里面的方子和诊疗记录果真十分奇特,以前很少见到这样的诊治方式。
“管家手里拿的那个宫灯很好看,是王爷买的么?”
“哦,那是别人送的。你觉得好看么,我去罗绾楼买几盏好看的送给你。听说最近太皇太后嫌天太冷,不够热闹,让人在宫里举办雪夜赏灯会。我想着你最近也没法出去骑马透气,估计也是闷坏了。要不那晚我带你一起进宫去玩儿吧。”
林子衿点头,手上随意翻看着那几本书,心里却想着该如何跟北堂墨说自己要搬出去开药铺的事情。
她是开不了口的,因为以往就算自己曾经在脑子里规划过以后离开王府以后的生活,也觉得那是很遥远的事情,每次一想到要离开,就想起北堂墨就在她身边,那样活生生的在她耳畔说着话。
“子衿,你喜欢吃这个呀,我让人给你买两盒回来放在云舒楼里慢慢吃!”
“你喜欢青拂,那以后青拂就送给你。我可以教你骑马,以后我若是出门,没什么大事也可以带着你一起去。”
“你看看这两件衣服合适吗,不合适我再遣人去重新做!”
她也曾经试探着跟北堂墨提起离开王府的事情,没想到北堂墨当场就黑了脸不说话,第二天却送了两盒红玲沙角儿酥过来,然后对林子衿说:“你想吃什么尽管跟我提,我让人给你做。我新近揽了一个厨子过来,比罗绾楼的师傅的手艺还好,你尝尝。”
林子衿只能暗自喟叹,嘴里吃着酥饼,看着北堂墨眼望着自己那乐呵呵的样子,自己心里似乎也轻松了许多,再也不提这事儿了。一切都等他的病好了再说也不迟。
林子衿用这个理由安慰着自己,可是她内心深处也隐约察觉,或许,自己也是不愿意提的吧。
如今北堂墨的病已经治得差不多,林子衿虽有万般不舍,但心知已经无法再留在舒庆王府,想趁着今日齐詹出去找地方,自己先把这事儿给提了。
可还没等到她开口,就听到齐詹气急败坏的冲进了北堂墨的书房:“王爷,您是朝廷的人,您倒是给我们个说法!”
北堂墨一头雾水:“什么说法?”
“今日我出去寻铺子,好不容易找着了个地方。那地方是地段好风水也不错。可正当我想把那铺子租下来的时候,人家老板告诉我,这如今在京都城开药铺还需要什么待诏御苑的手书了是不是?我齐詹也是在京都城中长大的,怎么从来就没听说什么开药铺需要待诏御苑允许啊?”说到激动处齐詹还拍着手掌质问北堂墨:“王爷,这是哪门子的规定,哪门子的规定?啊!”